《师父,床上请》第71章


便走,头也不回地进了影壁。
方泽芹可被噎得受不住,抚着嘴角呆站许久,猛地一掌拍上墙面,愣是把坚硬的青石板上给陷出个清晰的手印来,他往墙上瞅了眼,啪的又是一掌,里外里来一对凑成双,接着拂袖而去,瞧那脸色是黑了一整片,再也装不出云淡风轻的模样来了。
那老嬷嬷在树后看得可乐了,手舞足蹈地跑去对太后禀报,说这是郎有情妹有意,只欠一把火候,大师父绝非没脾气,怕是想得太深才束手束脚,他越是不敢轻举妄动,不越能显出对小徒弟那抽肠刮骨的爱护?
太后见应笑的心性颇似她年少之时,心内既是欢喜,又是忧心,相处几日下来,看她不仅精通医术,还能书善画,又烹得一手好香茶,更是万般怜爱,便将她认作养孙女儿,封了个“归德公主”的号,日则同行,夜则同息,真个是如胶似漆,兼之应笑乖巧懂事,还时常亲调膳食,太后服了药膳心宽气顺,腿脚也灵便不少,这一来,愈发不舍得放她离去。方泽芹连跑两趟要讨回徒儿,都是趁兴而来,败兴而归,连个面也没见到。
太后却不是有心刁难他,说起这儿女情长,她可是过来人,亦有一段难以言说的荒唐往事,虽则情深意浓,然而能为这私情奋不顾身的终究只有她一人,那冤家却是顾头顾尾,把尽忠尽孝礼仪家业顺着排一遍,轮到她身上的情还剩多少?终至造成不可挽回的遗憾。
太后觉着这师徒之间的感觉与她那时尤为相似,为免重蹈覆辙,便有意再探探方泽芹的底细,若然两情相悦自是由得他们去缠磨,若然师父无心,还需及早了断,又岂能放任应笑在他身前受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白天有事,凌晨先把文给更了,谢谢大家支持。
、拨云见日01
这日晚饭后,太后着嬷嬷去与应笑谈心,套问些姑娘家的心事,那嬷嬷去了有半个时辰便回来伺候太后归寝。
太后问道:“依你看,我这小孙儿对她师父究竟是何种心意?”
嬷嬷回道:“奴婢也这般问了公主,她说想要随在师父身边孝敬到老,累了便捶肩捏背,渴了便端茶倒水,得师父疼爱夸奖便觉欢喜。”
太后惊道:“这可不是孩儿对父母的依赖与孝心么?莫非那娃娃无人教导,把这对亲人的眷念误当做男女之爱?”
嬷嬷道:“奴婢本也有此疑惑,不想公主又道近来有些不同了,若师父为了避嫌疏远她,便觉百般难受,若师父对她百依百顺,更觉不快意,总也不知足似的,觉着师父哪儿都好,却哪儿都不如意。”
太后笑道:“这却是女儿家初时懵懂,情窦倒是开了,方卿是个老成的,定然瞧出了娃娃家的心思,若是有意,如何放着徒弟自个儿闹委屈?”
嬷嬷道:“回娘娘,方大人与公主名为师徒,这说出去怕是有些不妥当,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公主虽是不通世事,想来方大人定是不想乱了伦常。”
太后轻笑一声,道:“甚么伦常,不过是个带养的,既非血亲、又无凭证,他说是师徒,旁人还道是养媳妇儿,若是论身份,应笑是哀家的孙儿,与他方家有何干系?”
这老太太虽在后宫呼风唤雨,却不晓得江湖上的规矩,医圣门所属的归云道派主张隐世清修,但凡门下道士必须出家住道观,不得蓄妻室。医圣门素来是道俗相杂,由俗家弟子分掌四方医馆,鹤亭先生自领出家弟子传易讲道、养气练功。
若方泽芹只是个堂主倒不妨事,可如今他接掌门主之位,贸然打破归云派的清规戒律,只怕会惹出风波来,他倒自有一番打算,暗中也动了些手脚,谁想这接连来加官封职,又被太后横插一足,直搅得心神不宁,这心一不安,哪还有甚么章法?成日只惦着小徒弟何时能回得来。
却说应笑在养心院住了一段时日,心里思念师父,太后见她闷闷不乐,便授了口谕给魏公公,让他随同嬷嬷并两名护卫暗送公主回转师门。
这一路掩着身份,亦不张扬,无风无波地到得仙女峰下,嬷嬷却不让应笑下马车,吩咐护卫先行传报,叫人下来接驾。
应笑道:“何需叫人来接,你们不识得路,由我领着上去便是。”
嬷嬷笑道:“公主,您如今身份不同了,岂能还与从前一般?这是娘娘交代下来的,需叫方大人对你另眼相看。”
应笑总觉不踏实,听说是太后的意思,便不作声了。
那里,方泽芹才将门内大小事务料理妥当,刚要回馆,忽而门人报说公主驾临,正在山下候着,叫门主亲去接引。方泽芹正在收拾药箱,听到此话,手上发力,将木楞掰下一角来,冷声道:“告诉传报的差使,便说我在祖师殿上恭候大驾,叫他们自个儿上来!”
门人见他似有怒气,不敢作声,只得匆匆出去,把门主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回给传报之人,那护卫没奈何,复又下山回禀。
嬷嬷闻听,笑道:“咱这公主的架子还没端出来,他那门主倒是了不得了。”
应笑却深感惶恐,忙道:“自来只有徒儿去拜见师父,没有师父迎接弟子的道理。”
嬷嬷暗自乐道:还师父弟子?殊不知这趟来便是要断了师徒关系哩。
于是搀着应笑下了马车,由公公引着,护卫随着,一行人径往山里而去,自有门人引上祖师殿,到得广场,就见方泽芹领堂主肃立阶上,各堂弟子与道众分立两旁,躬身行礼。
这时魏公公才扬声道:“传太后口谕,医圣门门主,万和大夫方泽芹跪下听旨。”
这话一出来,阶上阶下呼啦啦拜倒一片,应笑正待跪,嬷嬷却扶住她,道:“这是娘娘给方大人的口谕,公主不必跪了。”
应笑却道:“师父双膝落地,弟子焉能站着?”当下不顾劝阻,毅然跪倒在地。
那魏公公宣了口谕,却是以公主身份不同以往为托辞,限令方泽芹三日之内写下文书,与应笑脱离师徒关系。
此言一出,莫说在场众人各自惊疑,便是连应笑自个儿也诧异莫名。方泽芹大怒,倏然起身道:“这世上只有师父逐弟子出门,从未听过徒弟不认师父这等忤逆之事!还请太辅回去转告太后娘娘,就说方某恕难从命!”
魏公公也不恼,笑眯眯地道:“方大人,咱家只是来传信儿的,回头自当把你的话对娘娘逐字逐句地禀明,娘娘若怪罪下来,恐怕大人担待不起,咱家这是好意给大人提个醒,还望三思而后行。”
方泽芹道:“不劳太辅费心,我自会一力承担!”
嬷嬷好生讶异,心道:这大人端的是一身傲气,果然如娘娘所说,是果决凌厉之辈,在府上看他对公主似有情愫,这会儿听了口谕却勃然变色,莫不是我看错眼了,原来他当真只把公主看作徒弟么?
那魏公公传了谕,见方泽芹没有留客的打算,便自领护卫而去,嬷嬷受了太后嘱托,还要留在公主身边伺候着,便随着一道进了东馆,铺床扫尘不在话下。
这边才歇住脚,那边就进来个门人传话,说门主请见。应笑心内忐忑不安,直如胸口里揣了个兔子,突突地跳个不停。引至净室,那门人掩门而去。应笑见方泽芹盘坐榻上,脸色黑里透黄,情知这回是惹恼了师父,忙扑在榻前跪下。
方泽芹俯身扶起,盯着她的脸端量许久,皱眉道:“应笑,为师自来由着你,也是因你乖巧懂事,为何这时却要让师父为难,师徒这关系是你说不要便能甩去的吗?”
应笑委屈道:“师父错怪徒儿了,徒儿并不知道娘娘下的甚么口谕。”
方泽芹站起身,双手按在应笑的肩头,问道:“那你告诉为师,为何接连三个月不回来,为师去找你也不肯露面,你不是在避着我吗?如今要我与你连师徒也做不成,不是娘娘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么?应笑,你是为师养大的,这事我断不可能答应!”
应笑忽而有些难受,反问他:“娘娘要我作陪,只是三个月便让您老人家如此着急,那你要我嫁人,要我嫁给别的男子,可是一生一世的大事,你却推得心安理得么?”
方泽芹道:“为师已说过让你孝敬到老,再不提那等事。”
应笑听他又老调重弹,真是心头上火,实不想再谈下去,说了声告退便要离开,方泽芹却拉住她的手腕,沉声喝道:“不准走!话还没说完,为师不许你离开!”
应笑低呼了声痛,刚然回头,便觉唇上一热,竟与师父对上了嘴,她吓坏了,忙偏开头,往后退了两步,只羞得满面通红。方泽芹把她拉入怀中抱住,嗅到颈间幽香,更是难以自持,便俯□去将这可怜可爱的小徒弟好好亲个够。
这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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