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江湖被人推》第66章


暮春的山里还是有些凉的,景双脱了外套给他,不过这外套被他们之前撕了几条包扎伤口,着实也有些不成样子。
但春衫轻薄,景双也没多余的衣服能脱给他。
他看了她一眼,接过来穿上。
景双默默地别过脸,长袍下摆分前后片,他大马金刀地往那里一坐,大腿都露出来了,后背被划破的地方也露着肉,火光下,简直比不穿还撩人。
景双止住杂念,清了清嗓子,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侧头想了想,反而问她,“你还是不愿意让我跟着你吗?如果说你之前是不希望我卷进来,我现在的名声,估计不比雷振生好到哪里去了。”
景双把他这话在心里品了片刻,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你还想跟着我啊?”
他带了一丝恼羞成怒看过来,桃花眼里火光跳跃,仿佛她再敢多说一句他就要动手了。
景双心里忽然有一点极浅的愉悦浮上来,柔软的风一样轻轻拂过。
犹豫了片刻,她说:“历岁寒,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喜欢你。但是……我也不喜欢别的什么人。”
不知道是不是离火堆太近,说这样的话,竟然让她觉得脸颊微微发热。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假期居然就这样过完了……放假的日子总是过得这么快,嘤嘤
正文 58投名状
历岁寒看着火堆;沉默许久才开口;“能再说一遍么?”
景双大窘;“什么意思?”
他看着她,目光灼灼,“只是想确定一下你的意思,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景双被“意思”弄得昏头;被他期盼的目光看的压力有点大;想了想回答,“呃;应该不是吧。”
他转过头盯着火堆,似乎又生气了。
景双默默地望天,以前历岁寒脾气多好,任由她作威作福的,被伤心之后立刻急转直下了,她略有点不适应。不过,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她伤了他的心,原本就是她欠他。
“景双,当年的事,你恨不恨我?”
“啊?什么事?”景双正默默地心虚,忽然被问当年,又涉及到“恨不恨”这么严重的问题,她愣了愣有点反应不过来。
历岁寒深吸了口气,这次是真生气了!什么“什么事”?当年还有别的什么事吗?那么刻骨铭心的事,那么缠绵难忘的回忆,让他这些年既甜蜜又有些忐忑的思念,到她这里就是一片迷茫的“什么事”!
“哦。”景双反应过来,有几分尴尬的不好意思,“有什么恨不恨啊,能别提那些荒唐的事了么。”
历岁寒咬牙,恨不能掐死她了。
景双看着他脸色,摸不准他到底什么意思,默默地闭嘴了。别真把他气跑了。之前她不太想他跟着自己,现在——在帮她杀人之后,还是那样衣衫不整的情况下,他孤身一人回中原会有什么下场,她想都不敢想。还是跟她一起吧。
两人在山里转了三天,才被气急败坏的雷振生找到。历岁寒的那些朋友自然是没跟雷振生他们混在一起,历岁寒也不打算找他们。
而两人的装束,简直是闪瞎了维心宫一众人的眼。
历岁寒显然不在意,而景双——维心宫的人也没人敢问她。
之前因为历岁寒的容让,雷振生与他两人之间总还有一份表面上的平静,如今撕破了脸,两人连话都不说了。
雷振生私下里问景双这两天的经历,她穿历岁寒的衣服倒还是好解释,她反正没带行李,借件衣服也没什么,但是景双着实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历岁寒为什么没穿衣服。索性含糊其辞地一问三不知,装傻。
雷振生很是忧心,这简直是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嘛!
景双暂时蛰伏养伤,伤快好的时候,正筹谋拿哪个蜀中门派开刀立威呢,就收到一个惊天的消息。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以至于把南医历岁寒为色所迷,卖身投靠妖女的风头都盖过去了。
唐门小公子唐季枫宣布与家族脱离关系,求拜入景妖女门下。
最近江湖上妖孽辈出,他虽然奇葩了些,但本来也不至于压过历岁寒风头的。可是,他做了一件事,他之前屡次纠缠不果,这次发了狠,给红枫帮下毒,灭了人半数的人来做投名状。
这发展,别说那些正派侠士接受不了,连景双都接受不了。
这是要闹哪样啊,乱世出妖孽吗?
一时间各种谣言甚嚣尘上,景妖女的名声越来越往偏的方向去了。什么好色残暴啊(注意,好色在残暴之前),妖媚惑人啊,一时间追捕景妖女的少侠们人人自危。
而因为景双躲的隐秘,唐季枫始终找不到景双,直接昭告天下,于四月中在蒹葭山顶,拜师。
于是问题出现了,去还是不去?
这是个陷阱,还是那唐季枫真的抽风了?
景双想想唐季枫那伸手逗蛇的呆样子,觉得他可能真的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收个这样的徒弟?
景双觉得压力有点大。
不过仔细盘算了盘算,景双觉得也不太吃亏,有基础,有兴趣,又没多大心机,至少比找个零基础的奶娃娃要好教吧?
她对当人师父这件事,还是有点热衷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锲而不舍,甚至交投名状要拜她为师呐!
犹豫了两天,最后景双一锤定音,“去吧。”
历岁寒与雷振生都看向她,目光一致地带着谴责,仿佛在说你什么时候又招惹上唐季枫了?
这两人不是不和到连话都不愿意说了么?怎么突然同仇敌忾了?
景双正喝水,被他俩看的都不好意思了。所以说三人成虎还是有道理的,她日日在这两人的眼皮子底下,规规矩矩的,但谣言听得多了,也由不得人不往歪处想。
景双抬眼理直气壮地瞪回去,“反正要立威,到那一天在那里的人肯定不少,一路杀过去也省的在蜀中耽搁。”
两个据说已经翻脸的人继续很有默契地一起默默地看着她。
“如果我们不去,唐季枫一定会被围殴至死的啊。”景双试图唤醒他们的良心。
两人的目光简直要把她给穿透了。
景双硬着头皮继续说:“就算是陷阱,以咱们三个的功夫,要走的话,谁能拦住?”
她恼羞成怒,最后说:“反正我觉得这个徒弟还不错!就这样定了。”
唔,徒弟。那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似乎又对这样的默契十分不满,狠狠地瞪了对方一下,各自别过脸去。
景双扶额。把两个情敌——呃,他们应该算是情敌吧?放在一起,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曾经一起去云华的时候,两人关系还是不错的,现在因为她反目,她这个祸水也有些心虚。
这种事,身为当事人的她也很尴尬,她一点也不想管。可是维心宫那些探子就不说了,怕她怕得要死,如非必要绝不出现在她眼前,也就是说就他们三个人日日相处着。
那两只不说话,她夹在中间,跟任何一个说话都会觉得背后凉凉的感觉。
可是偏偏也没法支走一个。
她先找历岁寒谈。
而历岁寒反问:“你明知道问题不在我,在雷振生,为什么要先来找我谈?”
是雷振生防备在先,是雷振生挑衅在先,也是雷振生明知道他喜欢景双,还趁他不在追景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雷振生对不起他。
他不是没试过跟雷振生好好相处,症结在雷振生。
景双默了半晌,无奈地说:“总得有个先后顺序的吧?不是你就是他。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历岁寒眨了眨眼睛,难得给她一个笑脸,“所以当时你与杜十争执,我先问你也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杜十出身不好,但为人义气。大家对秦楼楚馆的女子总是多有偏见,所以她难免好强一些。我两年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救过杜十,后来她拜托我给她从前的姐妹们看病,我不过是尽医者本分,她却从此视我为莫逆之交。去年江南有一个镇爆发瘟疫的时候,她给我做过一个月的助手。”夜色里,历岁寒长身玉立,淡淡地解释,“其实也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罢了。”
其实只要最后一句就可以了。但对景双,历岁寒难免忍不住啰嗦些。
“她一片好心,带了人千里来援。我总不好不由分说地站在你这边。”历岁寒想起当初与景双在方家一起欺负人的日子,眸子里笑意越来越浓,带了一丝缅怀。
“哦。”景双低头,有心想骄傲地说这关她什么事,但这些天历岁寒难得肯好好跟她说话,她还是忍了吧。
月亮躲进云里,寂静地山林里有隐约的花香,两人站的很近,却也只能看到对方模糊的轮廓和晶亮的眸子。
这样的气氛下说这样的话题,怎么着都带了些暧昧。
明明是打算说雷振生的。其实谈论雷振生,也显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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