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要和亲》第71章


语毕,袖子一甩,哈哈大笑踏着步子离开。
她怔怔地看着九王爷的背影,半张的唇怎么也合不上,半无法言语,心中早已生疑。那声侄女,九王爷是什么意思,她转眼看一脸凝重的遥隔。
九王爷是皇亲国戚,他这么叫她,代表自己与凤皇朝干系非浅么,她与那个自己恨之入骨的凤皇朝,那双眼睛,还有那个人。
她不想与九王爷和那个人关系非浅,红临在心底暗暗祈祷,朝遥隔投去一记询问的目光。
遥隔笑浮在脸上,眼神敷衍地与她对上,不过一秒,又移了开。十五年前的事,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也只是零碎的一些片断,串起来,大概能知道发生过什么事,真要追究起来,其实他不懂十五年前,到底是凤家人错了,还是‘那个人’错了。
她应该是不能晾解的,毕竟‘那个人’一错,赔上了凤家九十多口人的性命。隔重重地唉口气,面容突然变得有些冷,他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说明凤家的事和今日与九王爷的谈话。这些话噎在喉咙中,上不去,也下不来,思前想后,怎么也想不出适合的句子开口,罢了,等他想好之后再说也不迟。
与九王爷同朝为官多年,他最清楚九王爷的性子,一向一言九鼎,却同样是会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他答应的事,便一定
这姑娘你从哪弄来的
会办倒,但过程,一定是触目惊心,又狠又决。
遥隔双目炯然,深深地看了一眼紧紧抿着唇看着自己的红临,狠下心来,扬起一抹笑容,问,“凤姑娘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不管如何,这样做总比将凤皇朝交给外人好,凤皇朝的百姓始终经不起战祸。
“没有。”她吸口气,手握得紧紧地,也学他笑。她本来就长了一张和气的脸,笑对她来说并不困难。困难的是要压下心中想问却又不能问的念头,他不想说,她便不问。
至于那九王爷,她微眯起眼,看看门外,要查这件事,并不难。
难的是,她开始身不由己地在意起遥隔……
她知道,人生总难免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可她却不希望,自己的身不由己,来自遥隔。她守来守去,防着闪着,却到底还是动了念,乱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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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隔与九王爷的谈话里必定有她,她知道,否则九王爷也不会接二连三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自己好几眼。
她看出来他不愿意答自己心中的疑惑,既然他不愿意答,她又何必强求去问?她舍不得看到将自己的心贴上去碰了冷的那种情景,讨了没趣,对她,对遥隔,都不是好事。他们是主仆,或者说宽点,也算朋友,再多点,就是她看他的眼光开始闪躲,防起来有些吃力,再多,也就没有其他了。
她不知道自己留在遥府是对还是错,远远地看着遥府里忙碌的婢女,家仆来来往往,热热闹闹地在遥府的宅子里生活,她无法融入,心守着脚,下意识地定住,不动,不放。
她冥思苦想,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自己这样的行为,回天山的念头,一下子就离她好远。
喃喃地自语一些不成句的话,她微微一笑,伸手拾了一枚小石子,往湖心丢去,看着它在水面激
这姑娘你从哪弄来的
起一些涟漪后迅速地沉下去。
她该找个时间,与遥臣好好谈谈,关于十五年前的事,谈完之后,便离开。香缇说得很对,她属冰天雪地的天山,不懂手段,感觉来得慢,性子又别扭;但遥隔不同,他属朝野,深懂为官之道,是天下人眼里奏功洋洋的宰辅。
她与遥隔,彼此不适合,与其往后藕断丝连,不如快如斩乱麻。与遥臣谈完,她最适合那冰天雪地里,渡过余生。
不动念,不乱心,一切太平。
“凤姑娘在想什么?”遥隔看着坐在湖边假山上的人,微叹口气,上前,笑着问候。他早就知道他在时宽时窄的官场路上,遇到凤红临,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她愣了愣才侧头看来人一眼,虽然怔,但心底却有一丝欢喜,动作极轻地摇头,语气有些敷衍,“没什么。”
“遥姑娘笑过么?”遥隔语气很淡,问得漫不经心,眼角却泄露了一丝情绪。
她半张着唇,怎么也无法消化他的话。她每天都在微笑,眉弯弯,眼弯弯,唇角挑起十五度,见过她的人都说,她长了一张笑脸,不管笑不笑,都是和气又温和。她每天都在笑,为什么他却问自己有没有笑过?因为她笑得不自然,还是她的笑里已经开始掺入其他的东西?对他的心思,她不多做揣测,回答的话又轻又淡,“我每天都在笑。”
“可是没笑到心里。”遥隔收起手中折扇,指了指胸口的心,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转过脸去,看那平静无波的湖面,半晌后才又语重心长,“凤姑娘投下去的那枚石子虽小,在湖面轻泛波澜,涟漪虽小,却不能抹去它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她的背僵了僵,这主子,总是温和地笑,语气轻淡,可是从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是戳到人心坎上,能听见清脆的回声。她动了动唇,笑得有些自嘲,手紧紧地握成拳,要用力地忍心才能不将情绪泄露,说出口的话也不再那么有说服力,“会有更大的涟漪盖过它。”
原来在
表妹好销魂
他的表妹香缇找过自己后,她的心开始惊慌失措。虽然刻意收敛,心底却有另一种不留痕迹的泄露,任凭她多努力地想要粉饰太平,还是无法让自己的心如最初般稳如磐石。
她真的……应该回天山了。
“凤姑娘。”遥隔拉了好长的语调,眉间有难得的结。
“呃?”她抬头看他,仰着,正好让自己把情绪吞下去,抹掉。看来,她早动了念,要不,怎么会因为他一句话,她的心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只是她捂得好紧,紧到一仰头,就能将情绪吞下肚去。
“凤姑娘可曾放开心接受过人?”遥隔呼吸浅浅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不认真听,几乎听不到他说什么。
她怔住,别过脸去听心跳加快的声音,微叹了口气。
放开心,又如何?
“天山只有我与师傅两个人。”她避重就轻,意思十分明显,常年冰天雪地的天山,不需要放心接受谁。清晨看朝阳,傍晚看日落,岁月弹指,转眼,一辈子就过去。她需要放开心接受什么人么?在冰天雪地的天山上?她突然咧嘴笑得开开的,有些明了,因为天山只有师傅,所以她没必要放开心,而天山脚下,她看一眼遥隔,因为有许多不同的人,所以她动了念?
原来,她不是不动心,是没到对的人。
“凤姑娘从未曾动过心?”遥隔心一凛,认真地盯住她,握着折扇的手僵了僵,却并不打算放过她,接着追问。
“动过,又如何?”她回过神来,口气淡淡的像是问自己又像是回答。动过又如何,一切待她回天山后,都变成别人口中偶尔谈及的故事,他们之间,甚至连被人谈及的资格也没有。
就像伤疤,没有任何明显伤口的地方,怎么能看得见伤痕?
既然如此,动过,又如何,他们始终不在一条道上,分道扬镳是他们最终的归宿,既然如此,又何必大费周张折腾?一切云淡风清,放在心底,不挑明,不是很好。
像被敲了一记闷棍,心闷得难
表妹好销魂
受。他看着她的侧脸许久,叹口气,终于不打算再说下去,转移话题,“凤家十五年前的事,我只知道一些零碎的片断,若是凤姑娘想听的话――”
终归是要告诉她,那些事,既然如此,就拣日不如撞日吧。
“公子。”她声音低低的,突然道。
“呃?”遥隔挑了挑眉。
“我和九王爷。”她顿了顿,一咬牙,下了决心问,“是什么关系?”
九王爷为什么拿那样别有深意的眼光看自己,还有,为什么九王爷要叫她侄女,还有许多许多的疑问,她很想问清楚。可是她又是这样的性子,别人不愿答,就不问,别人愿意说了,她便听。
“叔侄。”遥隔的声音很轻。
两个清脆的字,令她的身体一震,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延到她心里去。老天到底跟她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她与九王爷,居然是叔侄――那么她与那个杀凤家九十多条人命的人,又是什么关系?
她声音沙哑,用力地眨了眨眼,生怕自己听错般,再问,“我和九王爷,是什么关系?”
“叔侄。”遥隔定了定神,看着她,声音加重了些。
她半张着唇,半晌无法言语,心上凉风一片。她与九王爷是叔侄关系,那么与‘那个人’又是什么关系?不知是她心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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