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软饭王》第70章


73 静观其变
慕心荷这下明白了,她眼前一亮,“原来小玉你早就猜到了?干吗不早说,害得我苦恼了这么些天。”
赵勾玉看了她一眼,“你苦恼些什么,自宫中回来已有十日,却不见你来问我,你说你苦恼什么?”
慕心荷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那大人想怎么办?”
赵勾玉不理她的小心机,重复道,“怎么办?”她抬起头望着极北的方向,“静观其变。”
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
人世间最深的不是井,不是海,甚至不是陷阱,而是她待他的情。不过是期望他能善待自己的爱,不过只是期望他比自己幸福而已。事已至此,他既然选择离开,那么她就放手。她又怎会不明白他的左右为难?
城主太傅回来绝不是空穴来风,他的离开也绝不是无处可查,当上官无尘因为公孙靖所言“误会”她,甚至离开她的时候,她当时内心痛苦万分,可到此刻却再未流露出半分。
他若想做什么便放心大胆的去做,她要做的,只是让他看到,她完全有保护自己,甚至是所有她想要保护的人的能力。
这不是冷漠,这反而是对最爱之人的极端尊重,那是一种十分高贵的感情,旁人不会懂得。
就如慕心荷不懂得,韩江月不懂得甚至除了她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不懂得。
“是时候让你后面的人出来了。”
在一片沉默中,赵勾玉突然开口,惊得慕心荷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她看了一眼赵勾玉身后的两个小侍,见二人都低着头不敢抬,就知自己出糗了。
“看什么看,你丢的人还少?”
赵勾玉很难看着慕心荷三秒钟而不咬牙切齿,所以干脆不看她。慕心荷很无辜的扁了扁嘴,可回想起赵勾玉方才的话,又心惊胆战,这个小玉……越来越难以琢磨了。
“什、什么人啊!”慕心荷笑着打哈哈。
“裘紫衣。”赵勾玉淡淡的丢出这三个字,当初默认莎草将她偷偷带走已经很长时间了,就算是一条狗,也该有灵性了。
“小玉…”慕心荷以为赵勾玉还想着要治裘紫衣的罪,为难道,“毕竟是大长老的女儿,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
“大长老?”赵勾玉抬手打断慕心荷的话,她眨了一下眼,“韩江月什么日子生?”
慕心荷愣住,完全无法适应赵勾玉所言的跳跃性。
“他几月临盆?”
赵勾玉其实想说待产期是什么时候,但慕心荷肯定不懂,可说生产,又觉得是养猪……还是说临盆吧。
“啊?啊……”慕心荷恍然回神,自然地接话,“下个月中旬吧。”
说完,她就发觉自己竟然比赵勾玉这个做妻主的管的还多,不觉有些自怨自艾,哀怨的瞄着赵勾玉。
赵勾玉不理她,端起茶杯,杯盖滑过杯沿,热气消散,她优雅的抿了一口,笑着道,“不知不觉,都快十个月了。”
放下茶杯,赵勾玉在慕心荷惊讶的目光下缓缓道,“也是时候往七夜合欢教总教走一趟了。”
下个月中旬,日子刚刚好。她一个来回,舀回自己想要的,找回自己想找的,然后回去就可以迎接新生儿的出世,这个时间搭配起来刚刚好。
忽然想起那个倚怀低泣的男人,身上冰冷的烟香,定格的画面,在记忆里似乎永不会变。
赵勾玉的面容上有着一丝期待,可更多的则是深处那股不着边际的绝望。
也许,是太过出乎预料的发展已经让她不敢确定;
也许,是太美好的东西她已经不敢期待;
也许,是太幸福的过往她已经不敢回忆了。
不过总而言之,不管是琐碎,还是灰暗,是平凡还是不凡,总是要等七夜合欢教这一趟完了才算结束,她的身体不是个意外,虽然她并未表现出来。
反倒是那个能将她体内公孙靖、上官无尘还有自身这三股混乱不堪的内力,调息到现在这般融会贯通地步的人,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说不定,还会为她下半生的幸福生活出大力呢。
(2)
从醉仙楼回来,赵勾玉便让人将韩江月请了来,在这种特殊时期,韩江月是铁定不会主动找上她的。当然,上午那是个意外。
靠在榻子上,赵勾玉望着眼前荷花池里一片苍凉萧瑟的情景,有些感慨的扯了扯青衣的袖子,她额间的碎发随风扬起,别有一番淡泊不羁之美。
一阵秋风吹过,赵勾玉缩了一下脖子,苍白的脸上浮出点点安逸的浅笑,同时,韩江月也到了。
“妻主唤我?”
韩江月声音有点哑,赵勾玉循声望去,只见他坐在轮椅上,纯黑的眼睫浓密卷翘的扬起,唇线轻抿,划出的笑意肆意风流,他眼神稍稍错过赵勾玉的凝视,温声又道,“妻…主?”
妻主?赵勾玉收回视线,从新望着荷花池,她忽然记起睿王府时那座韩江月的住所,曾经她是那般的为他愁苦为他忧心,可现如今,作为一个天生吃不了半分亏的女人,赵勾玉只能强迫自己克制,免得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
背叛,这是所有人最忌讳的东西,何况嫉恶如仇的赵勾玉呢。
“最近身子怎么样?”故意压低的声音轻而婉转,听到这样的问话,韩江月实实在在的愣了许久,过了半晌,才斟酌再三,小心翼翼的说,“甚好,劳妻主挂心,是江月的不是。”
赵勾玉稍稍朝上挪了挪身子,她整个人窝在榻子上,面色不变的望着前方,并没说话。
韩江月也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见她眼都不眨的盯着凋零凄清的荷花池,不由劝慰道,“妻主无须伤神,花儿谢了明年自会再开,府里有最顶尖的花匠,来年池莲定可胜芳。”
“是么?”赵勾玉轻笑一声,“到时候,还真要见识一下。”顿一顿,她忽然问道,“花谢了可以再开,那人心呢?”
韩江月身子猛地一僵,绵蓉自远处想要上前,被慕心荷扯住,动弹不得。
“人之所以抱着希望,那是因为他们看不到结果,可是明知道结果,还是抱着希望,那是因为什么?”赵勾玉复而又道,她从榻子上下来,捋了捋衣衫。
某种意义上,太爱整洁,太爱清理杂物的人,多少都有些冷情寡欲。
遇见上官无尘之前,赵勾玉在情之一字上仍是张白纸。上官无尘在纸上写了第一个字,她便许他一生的情动,心里自此才有了波澜。
其实有个问题一直没搞清楚,赵勾玉究竟是爱上了上官无尘,还是因为上官无尘才学会了爱?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初次尝到的总是最难忘的。
赵勾玉目前和上官无尘关系的中断,不过是在她默认的情况下摆出的一种礀态,若真要分开,必须得把心也抽回来,永不回头。很显然他们都不打算这么做。
“为什么不说话?”
韩江月眼神一晃,抿唇道,“没什么。”
赵勾玉莞尔,她走到他身边,用眼神描绘着他脸上的轮廓,接着忽然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在韩江月没反应过来之前,她笑着说,“韩江月,我要离京一段日子,所谓在其位、谋其事,希望我走以后,你能打理好府中大小事务,千万不要做傻事才好。”
傻事?什么才算傻事?韩江月若有所思的抬头,用很迷茫的眼神看着赵勾玉。赵勾玉不理不睬,礀态清俊的站着,浑身泛雅,如一只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
深夜,太师府中驶出一辆通体包裹白布的马车。赶车的人也穿着全套的白麻衣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谁家出殡呢!
忽然,一阵微风吹起车顶罩着的白纱,可以模糊的看到有昏暗的烛火摇曳在车厢里。
翌日早朝,太师重病告假一个月。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赵勾玉觉得这句话极其不符,这是哪门子的乡间?好好的官道不走,偏挑崎岖不平的山路往里钻,慕心荷她是故意的吧?
不过赵勾玉敢怒不敢言,她几乎已经忘了自己是个冒牌货,完全将自己当成正主来对待人家的下属和长官。如今走的这条路陌生繁复,如果被慕心荷看出她是假的,盛怒之下将她丢弃荒野,她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可这条路又是她自己选的,她后悔不得,正如她和上官无尘的关系。上官无尘给了她最大的快乐,却也给了她最深沉最绝望的痛苦,他的仇恨他的过去,包括对她所隐瞒的身世和秘密,这些都是赵勾玉无法承受的伤。
上官无尘,他心里埋着太多的故事,有故事的男人绝对的有吸引力,可是故事里那些赵勾玉挖掘不到的东西,实在太过陌生,她和他在一起,她孑然一身,他却不肯坦诚相对。
她一个人背负两个人的债,太辛苦了。
“教主,前面就是下坡路了,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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