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待与东风约》第49章


地在颤抖,痛苦的记忆就像是潮水一样,汹涌澎湃,将他整个人淹埋,他无法呼吸,每一寸皮肢就像是被冰冷的海水刷过一般疼痛,到最后他几近歇斯底里冲着许文虎吼着。
他要杀了这个畜生,他一定要杀了这个畜生。
许碧柔一直捂着脸痛哭流涕,听到司行风要杀她爹,便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求道:“苏穆,我知道我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请你饶他一命。如今他什么都没有了,每日靠行乞度日,就当你日行一善,放过他吧。你要报仇,冲我来好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好,我会非常听你的话。我马上回万花楼,我马上回万花楼,我马上回万花楼……”许碧柔顾不得抹去脸上的眼泪,起身就要往门外去,腿脚下的裙摆却将她生生绊了个跟头,她跌倒在地,却不敢怠慢,双手趴在地上,拼命地爬向门口。
关群见状,拦住许碧柔的去路,并伸手想要去扶她。
许碧柔看着那双手,眼泪拼命向外流,哭着求道:“求你们别杀我爹,别杀他,要杀杀我吧,杀我吧,求你们杀了我吧……”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哭了开来,无论关群怎么拉她她也不起来。突然,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向一旁的桌角撞去,鲜血顿时流了下来,这样昏了过去。
“柔儿!”许文虎见着女儿这样,突然像是疯了一样,两只拼命地挣扎着,瞪着司行风疯狂地叫着:“姓苏的,你害死了我女儿碧柔,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我做乞丐。我活该,我倒霉,就算我死了下地狱,你也不会比我好过!你也会遭报应的!”
司行风双目似要喷出火来,“叭”地一声甩了开来,重重地抽在了许文虎的身上,“畜生!你这个畜生!枉为世人!死到临头还嘴硬,我就是杀你一千次一万次也以消我心头之恨!你这个畜生!”
许文虎惨叫一声,然后咬着牙看着司行风大笑了起来:“呵哈哈哈,你有种就打死我。你以为你这样报复我,就舒坦了吗?我许文虎活到今时今日什么场面没见过,第一次见到娼妓从妓院里出来从良后杀客人的。哈哈哈,小倌啊小倌,你以为你成了是海德绸庄的人又怎么样?你杀了王老鸨和周王二人又怎么样?你毁了我许家又怎么样?你以为你洗干净了,身穿鲜艳华丽的贵族衣饰,就能是清清白白的做人么?这些都改不了你曾经是撷香阁里小倌的事实,改不了你躺在床上被客人凌虐羞辱的事实——”
司行风双目赤红,面目狰狞,一副要将许文虎生吞活剥的样子,再也忍受不了,挥起鞭子,便向许文虎狠狠地抽去,“畜生!我杀了你!”
“啊……啊……”许文虎不停地惨叫着,但口中仍不忘辱骂,“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怎样害我们,都改变不了我许文虎从你身上爬过的事实。啊……娼妓就是娼妓,只要你一日为娼,终生是娼,那一身污泥是永远都洗不干净的。你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过去。抽吧,你尽管地抽吧。你有种的就给我一刀啊,哈哈哈……”
司行风就像是疯了一样,挥舞着鞭子,一鞭又一鞭抽向许文虎。未久,许文虎终于支持不住,不再开口辱骂,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女主开始圣母~~
第四十六章 恨之心魔(三)
……》
躲在窗外偷听的品妤,一直屏着呼吸,不敢出气,屋内的情形,让她胸口闷得异常难受,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她不该好奇,不该跟着过来,她正在做一件很蠢很蠢的事。
半年前,无论身边发生任何事,只要不关乎到她的生死存亡,她绝不会多事。别人的生死,别人的好坏,与她无何干?可是,她却忍不住地跟到这里,听到这样一个让她难以接受的事实。
她真的难以相信,司行风因为仇恨,又将一个无辜的女孩卖进了妓院。是呵,又卖进了一个。她不是早就知道,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将女人送进妓院,不是吗?洛姑娘在百花堂的那一晚有多受折磨,暗房里雏儿的初夜有多惨烈,她都是亲眼所见,还有在那里,他对她所做所为……
当初做的事,与现在有何不同?当初,她可以不见不闻不想心自定,如今不过是重复着当初的情形,她却何以接受不了许碧柔被他卖进万花楼?若是这样也就罢了,他却要将许碧柔拉来这里,让许碧柔见到父亲最恶心的一面。一个爱戴自己父亲的少女,在经历了家落衰败,被人卖入妓院,如何承受的了父亲丑陋一面给她的重重一击。若是不死,还有何脸面存于世上。
他明明心有愧疚,明明想要放过无辜的人,可是他还是做了,为了报仇不顾一切。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这一切与她都无关,她于他,什么都不是,根本没有资格过问他的事。她不该来,不该来,不该过问的事不去过问……
她又死命地咬着唇,唇色一片苍白。只是,她的胸真好闷,在与他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后,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动了情,就开始在乎他的言行,他的举止,他所有的一切。那种丑陋的一面,她再也无法面对与接受,她不愿他因复仇而变得疯狂可怕,不愿他是个满手鲜血的刽子手,不愿看着他掉进仇恨的深渊里而无法自拔。 矛盾着,挣扎着,痛苦着……
她要离开这里,当自己没有来过这里。
她转身向来时的路步去,或许是因为太急,或许是没有留意,又或许是她的精神根本没有办法集中,她没看到脚下好大的一块木桩。被这木桩一绊,她整个人硬生生地向地上栽去,屋后的堆着木柴哗啦地倒了一地。
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她没有力气再爬起来,看着破了皮渗出血的掌心,一点儿也不觉得痛。因为这点点皮肉之痛根本抵不上内心的难过。
司行风听到屋外有响声,停住手,一双浓眉挑得老高,冲着窗外大喝一声:“是谁?!”
关群立即道:“我出去看看。”
当关群走出屋子,意外地看见品妤跌倒在地上,吃惊不小,“品姑娘?!”
屋内,司行风听见这一声叫唤,便快步走出屋子,但见品妤,愕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品妤错开视线,不看他,淡淡地道了一声:“迷路了,我马上就离开。”
声音有些哽咽,她起身,便要向来时路走去。司行风却上前一把拉住她,厉道:“夏品妤,你竟然跟踪我?!”
她本想说没有,但事实,她是跟踪了他。她唯有死命地咬住嘴唇,不说话。
司行风气愤地将她拉至别处,那里除了他和她,便是两道将两人夹挡住的墙壁。
他厉声道:“为什么要跟踪我?!”
品妤抬眸凝望着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同床共枕数日的男人好陌生。他的眼里再不是满满的盈盈笑意,更没有那些两个人独处时候的暖暖的温柔,而是充满了无限的仇恨。这强大而可怕的仇恨已经将他整个人充斥了,再没有别的。
她微微动了动嘴唇,道:“对不起,我这就回去。我什么都没见着,也什么都没有听到。”
司行风从她的脸上看到这种意图逃避的情绪,恨得紧抓着她的手狠狠地用了力,道:“别跟我顾左右而言他。我真不敢相信,跟踪会是你夏品妤做的事。夏品妤!你真的太放肆了!”
他讨厌她脸上呈现出哀伤又受伤的表情,这份伤痛是在惋惜许家父女,还是在惋惜他?若是惋惜许家父女,他们配吗?若是惋惜他,他有什么可惋惜的?
“品妤知道错了。若是侯爷要责罚,品妤甘愿受罚。”品妤毫无反抗之意,扑通一声便跪到在了他的面前。
司行风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她,气极败坏地说:“你竟然学许碧柔?夏品妤,你最好给我起来,别逼我动手打你!”他伸手将品妤拉起,然后捏着她的下颌,迫她抬起脸对着自己,“你这是什么表情?是在指责我做错了事吗?我哪一点做错了?你跟我说清楚!”
品妤不说话,索性闭起眼睛不看他。
司行风继续吼道:“你知不知道你惋惜的是什么人?他根本不配做人,他是个畜生!”
品妤睁开眼,凝望着他因愤怒而发红的眼眸,道:“我没有惋惜他。我只是为你感到心痛。”
“心痛?为我心痛?我不明白你在为我心痛什么?”司行风就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她,“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为我心痛?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对得起我的良心。”
品妤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在杀人,你知道么?”
“难道你第一天知道我会杀人吗?你第一次见我杀人吗?!”司行风冷道。
是,她不是第一次见他杀人。
“但不一样。内心的仇恨,已经在你的内心形成了一个可怕的心魔。这个心魔已经让你从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变成了一个满手沾着鲜?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