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待与东风约》第60章


可他却戏言:“要孤王睡床上,可以,但爱妃得陪孤王一起睡。”无论他的眼神与肢体的语言,都表示十万分的愿意与她同床共枕。一想到与他同床共枕,她便二话不说,乖乖地掀盖被衾,躺在床上。
这十日间,西陵川与她曾经见到的那个最爱酒池肉林的白虎王,完全两样。他十分孩子气,有时候会很无赖,比如明明有别的美人喂他吃东西,喝美酒,他却喜欢将她召唤去,要她学其他美人一样以唇哺喂;比如在玉池宫沐浴的时候,明明与别的美人嬉水十分开心,却要将她拉过去陪聊,若是有些场面叫人看到脸红心跳,他会调侃她,“爱妃脸皮变薄了,以前看到孤王□的时候,可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啊。”总而言之,越是看到她正经严肃的时候,他越是喜欢逗她开心。
但是,这样的西陵川也有脆弱的时候。好些个夜晚,隔着幔帐,她一听到他咳嗽的声音,便会起床去看他,他会说没事,然后再咳嗽的时候,会很小心,不惊扰着她,然后伴着低低的咳嗽声,慢慢入眠,到天明。
在她强硬的坚持下,才换成了他睡床上,她睡榻上。
她也不明白西陵川为何会这样特别的对待她,更长时间的时候,他都是会轻抚她的长发,对着她发呆。她自知自己并非是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貎,并不值得一个男人这样去关注,所以她并不能理解他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而西陵川就像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会微笑着说:“你这只小乌鸦,真是招人喜欢。”他的意思是说爱屋及乌,因为司行风,所以才会对她特别的对待。
西陵川突然一阵猛烈地咳了起来,将品妤的思绪拉回,她连忙将帕子递上。这一次,帕子上全是鲜血。
品妤吓得声音都变了调,“王上……之前在赏花月宴上,都是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西陵川按住她的手,笑道:“爱妃,不用着急,没事的。这事迟一天晚一天终究是要来的,祁正说我还有好几个月的时日,也就是说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不必担忧。我这个病是我们西陵家族和遗传。西陵家的人都不长命,子嗣少,不是小时候夭折了,就是一夜突然暴毙,要么就是遭人遇害,或者像堂兄那样,被父王手刃。到了我这一代,也只有伏儿一个孩子。也许这是报应,我们西陵家的人戾气太盛,所以老天在惩罚我们西陵家。”
西陵川没有有再自称孤王,而是用“我”自称,品妤有些微愕。
西陵川像是会读心术一样,淡淡而笑,“孤王,孤王,一直以来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这个王上是孤独的。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这个称呼,就是这样我一直不停地念着叫着说着,所以我的身边连一个爱人都没有,注定孤独到死。”
“王上,您的妃嫔们都深爱着您。”品妤道。
“呵呵,你错了,她们不爱我,她们爱的是坐在我屁股下的那把椅子。”西陵川浅笑。
品妤哭笑不得,“就算您不是王上,只是个寻常百姓,也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您。”多日相处,西陵川的风趣、温柔,与司行风的冷漠是绝然的不同,他对待每一位妃嫔不偏不倚,也绝不会对哪个女人有重话,这样的男人,其实是最讨女人爱的。
西陵川笑了笑,说:“你要的答案,我已经要来了。” 
她看着西陵川一副惨白的模样,疑惑:“什么?”
西陵川道:“赌他心中可有你。” 
品妤垂下脸,沉默不说话。
西陵川接着说:“你知道吗?方才他为了你,来找过我,问我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了你。我说,除非我死。他便抽出了身上的软剑,直指我的咽喉……”
品妤的脸上的血色顿时退了去,双手紧紧握着衣裙,立即跪在踏前,颤着声道:“王上……平远侯爷,他……应是喝多了,请王上千万莫要怪罪于他……”
“我要怪罪于他,你说这会儿这宫里还会这么安静么 他为了你,甚至连死都不怕,还意图谋乱犯上,要一剑杀了我。他都不会想清楚,我若就这么死了,他也会命不久矣……呵呵呵,原来小风也会喜欢人……呵呵呵……”西陵川笑了很久,才发现品妤还跪着,“快起来吧。我想休息一会儿,你就陪着我,哪儿也不要去。”
“是的,王上。”品妤点点头,看着西陵川虚弱地瞌上了眼,渐渐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她凝望着殿内袅袅的轻烟,心中不由地一阵收缩。她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为了她,想杀了西陵川。得知这样的答案,她就是老死在宫里,这一生也值了。
西陵川这一次是真正的病倒了,连着好几日子都无法起床。品妤一直守在他的身旁,陪着他说说话。西陵川毫不介意,命她将一道道的圣旨念给他听,后来又命她代批奏折。
品妤一直拒绝,女子不可参与朝政一事。
西陵川可怜兮兮地说:“难道爱妃忍心看着孤王躺着批阅奏章吗?”
除了这些奏折,每日都会有暗卫向他汇报情况。
这样,品妤才知晓,赏月夜宴后的第二天,云虎城中发生天翻地覆大事的前因后果。
丞相崔征和太守袁琨为首等人,带着几万精兵一路向皇宫来,准备逼宫。然而在尚未到达宫门前,司行风带着人马拦截。
崔征嘲笑司行风只不过几千人,简直以卵击石。
司行风不以为意。
袁琨一声令下,要将司行风活捉。司行风只是一个眼色,几万精兵突然有一大半全部将剑指向崔征和袁琨。这是崔征和袁琨万万没有想到的。
经过一场血浴奋战,所有叛党全部被俘,崔征当场被活捉,袁琨却逃了。
就在活捉崔征的同时,耿忠带着几千精兵,成功围剿岱山上东部私自开窑铸兵器的乱匪,收缴了各种长矛,利剑几万余件,并且取得了丞相崔征和太守袁琨乃乱匪之首的证据。
原来那晚的赏月夜宴,是为了这次的任务,西陵川为司行风送行。西陵川盼着司行风回来,便是要他除奸臣,平乱匪。西陵川与司行风早已计划多年,就等着这一刻。
袁琨乃朱雀国人,是潜伏白虎国多年的奸细。这么多年来,袁琨一直在背后筹谋策划,先是利用私下兵器交易所得诱引崔相等人上钩,接着索性唆使崔相私自设窑挖矿,铸造兵器,谋取利益,后又以王位做诱饵,若是能逼宫胜利,便由崔征登基为王,废除西陵川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交两国相好。
半年前,金碧王朝的司农卿居袁修前来相助开荒一事,几处私窑被发现,兵器被发现,他们损失惨重,只好按兵不动,决心先除去狡猾如狐狸的司行风,再继续下一步的计划。于是便利用进贡一事,安排半路刺杀行动。避免他们二人的身份暴露,所以在平阳坡刺杀司行风的那些杀手,是由袁琨派去的朱雀国杀手。
杀手们沿着济河一路追查多日,以为司行风真的葬身于济河,准备继续行动的时候,司行风却突然杀回来,直捣他们的黄龙给他们每个人狠狠的一刀,让他们的所有计划灰飞烟灭。
袁琨在逃,司行风又带着精兵,一直追赶到白虎朱雀两国边境,赶在袁琨离境之前,将袁琨的人头斩下,悬挂在两国边境的城楼上,以示白虎国威武,神圣不可侵犯。接着,他又带人抄了崔征的家,搜出来的金银珠宝,相当于国库的三年收成。
也许是袁琨的死,让朱雀国失了颜面,忍气吞声不过两个月,便开始频频在边境捣乱。过了没多久,传来战报,司行风便又驻守战地,这一去便半年。
半年来,西陵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至始至终品妤一直守在他的身边,每日都听着他说不同的事情。从小时侯第一次握剑,到他第一次喝酒,包括他第一次在女人的胸前醒来,都毫无保留地说给听。
这种他要将这辈子未说完的话全要说完的感觉,让品妤没由地心酸。
除了悉心照料他之外,品妤还可以知道司行风的消息。
西陵川不仅要知道边境情况,还要知道司行风起剧生活的点点滴滴细节。
若是收到好消息,品妤跟着满心欢喜,伴着这欢喜的消息入眠。若是收到坏消息,哪怕就是他有些小的伤寒什么的,她的心都会揪在一起,寝食难安。
就算是无法相见,听到他的消息,她便心满意足了。
西陵川虽然十分虚弱,但是每日都会坚持着四处走走,然后与她说笑:“如今过一天,就少一天,等到孤王眼睛闭上的时候,就是想看,也看不到了。”
“我跟你说啊,我一点都不想当这个什么劳什子的王上。每天困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所有人见着你都要磕头,跟你念念叨叨的,烦都烦死了。吃个饭菜,更是麻烦,每一盗菜都要有人试吃一遍,你才可以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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