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已成妖》第79章


夏心夜脸更红了,佯嗔推他,秦苍笑道,“这整个王府,你夫君有的,全都是你有的,我除了好好欺负你,还能奖你什么,嗯?”
夏心夜偎着他但笑不语。不过半盏茶功夫,那浴火的凤凰,竟真的变成了一朵惟妙惟肖的盛放的牡丹花,秦苍瞧见了,心一动,搂着夏心夜道,“卿真是好细腻的眼光,云变莫测,你都能瞧出端倪。”
夏心夜道,“妾身其实是猜的,王爷也说了,是妾身取巧。”
秦苍抚着她的头道,“明日是千家宴,所有的皇室子孙,连同在京大臣共聚一堂,这是大周开国定下的规矩,我势必得入宫去,卿在家,不可大意了。我让陆健青和孟小显都来,府上的侍卫也都吩咐好了,外面送来的东西,不管谁赐的,一律不准动,交给卫襄,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夏心夜称是。秦苍望着她笑叹道,“妖精都能夺人心魄,我看着你,就贪欢了,什么都不想做。这一日不在家,想想便提心吊胆失魂落魄的。”
夏心夜道,“王爷在外面,才更要多加小心才是。”
秦苍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是真怕了。”
夏心夜抱着他笑道,“没事的。”
秦苍道,“你别大意,给我加上十万分的小心,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两人正说着,孟小显气咻咻地闯出来,叉着腰道,“喂,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卿卿我我的,你要把她宠翻天了!一天这么霸着你也不嫌腻歪,呦呦,去,做饭去!”
秦苍道,“她是我王妃,又不是你做饭的丫头,你这么吆五喝六的干什么!”
孟小显道,“你的王妃怎么了,唤我孟大哥不,那便是我妹妹,我吆五喝六不行么?”
夏心夜起身,对孟小显躬身一礼,退下去。孟小显端过茶来喝,凉的,他一口吐出去,说道,“你们藏这儿说什么悄悄话呢,那么天黏在一起,话还没说完呢!”
秦苍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道,“我这毒刚有解,宫里的侍卫一下子多了三倍。我就不知道我哪里看着,就那么像是要谋逆?”
孟小显道,“麻杆打狼,两头怕呗,你就不怕他再趁你不在家杀了呦呦?你这王府的阵势,怕是比祭花还要甚。”
秦苍靠着藤床淡淡笑了,“他不杀弟,我何必弑兄?想来他真是多虑了。”
孟小显望着他道,“我怎么看着你这么怕怕的,秦二,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秦苍道,“我不但要抢他的江山,也要把他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多多少少,还给他一点。”
孟小显道,“你手下的人,也有不少都不逊色于国家的名臣良将,跟着你,明珠埋没岁月消磨,而今你解毒在望,人人皆心怀热望,你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他们想想。”
秦苍道,“大周开国至今,还不到十年,这江山本就是我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再发兵征讨,无异于荼毒,也没那个必要。”
孟小显道,“所以他才把宫廷侍卫一下子增加了三倍,你的势力多在外围,京城的重兵都是他的,你想宫廷政变有多难。”
秦苍道,“谁说我现在要宫廷政变了?”
他的声音,反问得几乎有那么点悠扬,孟小显一下子愣住,半天说不上话来。
晨露未晞,秦苍前脚出门,孟小显和陆健青后脚踏进安平王府的花园。孟小显道,“今天咱们俩也什么都别干了,就牢牢看住秦二的心尖命根,你那个宝贝呦呦,她要是有一点差池,我们大家就谁也都别活了!”
陆健青道,“还用你说,呦呦自是不能再有事。”
两个人边说着,边沿着幽深茂美的花木小径走着,忽见夏心夜弯腰攀着枝樱桃从花木里钻出来,震得枝头的露水扑簌簌流光玉屑般落。
夏心夜穿着身绣花白袍,一双木鞋光着脚,也未梳头,只在肩下松松系着长发,听见人语,她半跪在地上也来不及起身,迎着光抬头凝眸,一瞬间眸子如清澄明媚的春江,柔波交错,光可鉴人。
孟小显只逼视了一眼,便看得一颗心不住地怦怦乱跳,他忙于遮掩莫名慌乱的情绪,便是一顿口不择言,“你这丫头!不声不响地跑出来吓人一跳!你这一大早穿成是什么样子,还光着脚,花鬼还是狐妖啊!啊?头发梳了吗?你怎么看人呢!就敢这么大摇大摆在花园里乱窜,你这是摘樱桃呢,还是勾人呢!都不成样了,秦二竟还敢惯着,你看我不跟他说,看他不狠狠抽你一顿柳条鞭子!”
夏心夜撑着小篮子爬起来,拂去手上露水,躬身对陆健青行了个礼,对孟小显道,“孟大哥,没见过您这样的,别人家妹妹便是犯了错,自家哥哥也总要回护一二,哪有像您这样,还构陷罪名,挑唆王爷打我的?”
孟小显拍拍胸口,缓声道,“你这个死丫头,我一大男人,看得我脸慌心跳的!乍一眼还以为从哪儿钻出一只白狐狸来!你少跟我废话,回房给我归置齐整了去!”
夏心夜于是便笑了,“我哪知道您和师兄这么早来。”
她的笑容柔柔亮亮的,孟小显受不了她的清媚劲,硬着头皮呵斥道,“还敢笑!还不快换去!”
夏心夜称是,将摘好的樱桃给他让他消消气。孟小显望着她的背影,回头见陆健青也在淡笑,不由道,“你们两个怪不得是师兄师妹,还真像是一个人教出来的,遇事先笑这不愠不火的劲,要是我,这么个从小定下的媳妇成了别人的,定是不饶的!”
陆健青道,“学医修身的第一准则,便是要微笑,我们从小被这样教,习惯了。”
孟小显挑了个最大最红的樱桃放嘴里,酸甜浓郁好滋味。陆健青也伸手拿了一枚尝,孟小显道,“怪不得秦二这眉间心上劫法场,死也不放,就这丫头这模样,往怀里一贴娇声软语的,是个男人怎么就受得了!”
陆健青不禁莞尔,说道,“见山为山,见云是云,见呦呦便也是呦呦,孟兄你,心思动摇了。”
孟小显一怔,半晌没说出话。见陆健青摇头笑着往前走,他不禁道,“你,你看她那样子,便一点不心思动摇吗?”
陆健青只留给他一个青衣的背影,说道,“往者已矣,今日的呦呦不再是我的呦呦,我若执迷,不但比不上安平王爷,也还比不上她。该放下便放下,她不过居常服采樱桃,不是花鬼,也不是狐妖。呦呦她酷似我师娘,世人常说我师父薄幸负情,只是经惯了那么鲜活的容颜,他如何去面对那一脸的狰狞。红颜白骨,孟兄你,静心吧。”
林依来的时候刚日上柳梢,孟小显和陆健青两个在柳荫里下棋,夏心夜在不远处为秦苍缝衣。一见她,孟小显笑嘻嘻地道,“依儿丫头来了!皇宫里今儿热闹,男人们去杏林开千家宴,公主妃嫔们也凑在御花园玩,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林依总有几分黯然,随口道,“我和她们从来不对脾气,联诗对句的,我也不会!”
孟小显道,“也不知羞,女孩子该会的,你倒是能会什么!”
林依不说话,凑在陆健青身边看了会儿棋,便转到夏心夜那里,“姐姐,你在给二叔缝衣裳呢?”
夏心夜笑着,唤她吃樱桃。林依拎起一串放嘴里,看夏心夜缝了一会儿,拉着夏心夜的胳膊道,“姐姐,你来一下!”
陆健青瞟了她们一眼,没言语。林依缠磨着拉着夏心夜上阁楼去,孟小显道,“姐妹两个,还要说悄悄话啊!跑屋里干啥去!”
林依进屋关上门,竟是郑重其事地在夏心夜身边跪下,双手呈上了那个盒子。夏心夜怔了一下,一时没敢接。
已旧的云锦,黯淡殷红的花纹,还有小巧而熟悉的封印,这个盒子,她认识。
她记得娘亲有这么个盒子,锁在箱子里,有一次娘开箱子,她看见了好奇,便问是什么,娘当时把盒子从她手中拿下来放在箱子的最底层,盖上箱子道,“呦呦别看了,这是原来你爹爹给娘的书信。”
娘死后,箱子还在,可是那个盒子不在了。她以为娘该是烧了那些信吧,如今这东西,怎么会在依儿手里?
林依道,“姐姐,这是我娘给我的,她说,是大娘临终留下的,我娘早些年对你不好,现在也没脸见你,就让我给你送过来。”
夏心夜听了,心里过了一个念头,轻轻接过盒子,放在一旁的小桌上,躬身扶林依起来。
林依却是一把抱住她的腿,说道,“姐姐,我娘她后悔了,我给你赔不是,你,你还能原谅她吗?”
夏心夜望着林依,便淡淡笑了。她可以不痛彻心扉地恨,但是,又如何便风过无痕地原谅。
林依黯然道,“我也知道她不好,可是她是我娘,我,……,我也没办法。她跟我说,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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