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成功记》第33章


我也是。于是我让人看着苏谨,他虽脱离危险但却仍未醒转,怕他醒来找不到我,好让人叫我。
我跟了他到殿外。
那一天,月朗星稀,虽不是十五,月却很圆。
他背对着我站着,也没有回头。我默默地站在他身后。我等他回头发现我。
他一直没有回头。
我等在那里,开始起风了。
我清了清嗓子。“听说先生近来身体不适,这样子耗尽你的生命,你觉得其它的人看了心里会怎么想?”我问。
他回头看我,好象想在我脸上找什么,“我愿意这样。”他轻声说。
“先生你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没见你这么这样颓废过。”我说。
“如果真有一天有什么事,我希望你不要来送我。”他说。“苏慕走时你哭得太伤心,他可能就是放不下心,所以他拼死也要回来。这一次,你不要眼见我离开,我很放心,我也不会再回来。”
我的泪水开始不住地往下落。他却没有显得没那么的痛。
“刚才我在太傅坟前,跟他说,我很想他。”他说。
我没说我也是,但我不能跟他说,我可能也离太傅不远了。
近来守着苏谨这些天,自己已经感觉到心力焦瘁,心跳不时过速,跟原来中管彤的毒之后的感应不禁相同。
那些毒一直没有跟除,这个也是事实。不然太傅不会一直紧张我,也一直让他不离我左右。
我自己的命还是自己知道的。然我现在说给他听,让他更会担心不是么。
“你还记得那一夜么,我十六岁生日。”他突然问我。
“恩”我点头,那是我第一次见他,他一席白衣,手扶着梅枝,
带一点点醉意,然后我为他一舞。
他叹了口气。
“我一直心念着那一舞,有时梦里也能看见。如果我今生还有什么心愿,便是再见这一舞,你帮我完成吧。”他说,他说得好象不是请求,而是要求。
我看了看他的脸,他的眼中有坚定的意愿。我于是默默转身,没有一点迟疑,那一舞就开始了。
他的笛声而后缓缓而起,和多年前一样,温婉低沉,是那一首也多次出现在我梦里的月影,他仍记得,他经常一个人在半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吹的定是这一只,就好象我熟记这舞步一样,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再舞过,却从来没有忘记过。
我很认真的跳,他也认真地和我。一舞终了,他扶着我的腰下腰,我能感觉到他手心里的汗。
我立起身来,擦着他的脸过,那距离一如当初的近。
他看着我的脸,我也看着他,一动不动地。
我听见有人的声音,他没有松开抱我手。
我听见苏谨的声音,略带颤音地说,“你放手…”
管宁没有看他,他只是注视着我,在我眼中找什么,我也没有放手,在我眼中,在我心里,这便是来世我要许他的。
他一吻过来,看他脸渐渐,他的眼睛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轻轻印于额头。
“你放手…”我听见苏谨的声音,说,“她是朕的…,”
他微热的唇并没有因苏谨的震怒离开,有点不忍地停那里,抱我的手那力度紧紧了,我了解,这也许对于我们两人来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听见身后苏谨叫我的名字,“墨欣。”
我看着管宁,我终于明白了,他帮我打开了那破口,苏谨的记忆终于回来了。
苏谨的记忆的钥匙,原来是这月影。
这是他的布局,当初的苏慕亦是知道那是我和他的开端,但那又是苏谨的痛处。 
苏谨不能自揭那伤口,即便是他有记忆也唯愿忘记,他是不可能自己解开,在那月影中我和苏慕的初识,致使后面发生一联贯的事。
管宁这个时候解开这个已被结死的结子,我应该感谢他的用心良苦,还是心痛他的放手?
我只看着他,他的眼中含着泪光。难怪他一直沉默,是在挣扎要不要把我还给苏谨吧,或应该说,是不是要把苏谨还给我。
我只看着他,只任由得我身后人一把拥我入怀,我只听得苏谨的声音,在我耳边说,“墨欣,你在我身边,我找了你那么多年,你原来一直就在我身边。”
管宁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不清楚,我只看到他萧瑟的背影,慢慢从我的视线中远去。我被拥在那个狂喜的男子怀中,他的吻一点一点狂风暴雨地落下来,我的泪水开始缓缓地落。
、结束,才好重新开始
皇城边上,一行人马渐渐行远。
那马车上的人心一定很痛吧,车在渐渐远离京城,而那颗心被留在那个他原本想要守护的人身边。
留在她桌上了短笛,她一定已经看到了吧,那个从没有离过身的信物,放在她身边,如果她愿意记起,轻轻吹响它,就能记起他来吧。
但愿她能记得的,都是好的,都是能让她微笑的。
这就够了。
立在不远的山丘上的一匹白马,有点点停止不前的犹豫。
他没有告别就离开,只在桌子放了他的短笛,那一年的月影和前一夜的,不都是从这一只笛子声中的音乐渐起的吧。
是不是还有最初的爱意,不是也是因为他忧怨笛声中渐起的么?
她不想拂了他不辞而别的好意,但还是一拉马头,这一骑向那队伍而去。
她近了那队,拦在他们面前,马队也停了。
她翻身下了马,走向马车。
“先生走,我来送你。”她向车行一礼。
车里面的人闻声,扣住车帘,没有下来。
她看他的手形,明白看出来他不愿意见她。他已经是病入膏肓,一向从来不避讳她的,第一次如此坚决地不见,也就是他的时候差不多快到了吧。
车里一阵子咳嗽,被刻意地压低了声音。
她心一紧,道:“先生…”
“你来送我…很好。”他轻声说,本以为月影是最后一面,那时的他勉强还能支撑着跳完那一只月影,但他也知道自己此去西山,不一定就能到达那里。
她在车外,静默了一会儿。
“先生这一次是为皇上回来,辛苦了。不过先生还没有替我诊过脉吧?你就这么放心地走了?”
车内的人,轻轻叹了一声,说:“是我疏忽了。”一只手伸了出来搭脉。
她把自己的手送了上去。
他轻轻地抚着脉,突然她感到他手一颤,立马要掀开车帘下车来。这一次是轮到她,从外面紧紧地反扣着车帘,不让他下来。
“你放开。”他说,听得声音悲切,这是她来之前就猜到他会有的表情。
“先生,不必这样。我也跟了太傅十多年,你能知道的,我何尝不知。现在就算太傅他在世,可能再也不会有把握救得我回来了吧?”她轻轻地笑。
车内又一阵子猛咳,之后,里面的声音近哀求道,:“你让我下来,让我见你。”听声音已经带了泪,外面站着的这个人,对于车内的他来说,无论他自身的处境如何,身体如何,从来没有关心过,更不说是哭,为她,却不只哭过一次。
她仍轻笑,“先生,这样也好。”她顿了一下,好象有点说不下去,车里的人突然安静了。
“先生,如果你先走…你等我,最多,三年,好不好?”声音轻快得不太象离别的话,但是她心底里最想说的话,放在心底很多年了。
车里面的人很久没有答话。
过了一会儿,听得他说…………“好。”
那年夏天的七夕夜,在宫城边上的松山上。庆云宫外的草地。
两个人在那里。她轻轻地躺在他的膝上,一头黑发,轻轻散开,眼半睁半闭,仰望着满天的星星。
苏谨手指尖轻轻梳着她的长发,一如她柔软的性格的长发。他说:“他的棺椁前日已经回来了,放在灵华山,他愿意跟着太傅,不过在那里,离我们以后的灵寝也很近。”
“恩。”事先他并没有问过她的意见,不过这个好象不太象他的意思,要知道,那个人一直是他的心结,只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了。
“你知道么?”她说:“这一生能在你身边,已经很好了。”他看着她的微笑。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这一生,她爱过人,也被别人爱过,所以可以称得上很是圆满。
“是啊,如果没有你,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他悠悠地说。
“也不是啊,你不一样好好地活着。孩子们…”
他止住她,轻轻地托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她轻轻地抚着他的脸,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他甚至放下所有的政务陪在她身边,脸上全是胡须,很是扎手。
“你放心。”他声音很轻,轻得好象能随风舞起一样。
“你我当然是放心的,只是孩子们还小。”她仍就轻轻地抚着他的胡须。
“我想立苏沫为太子。”他突然说。
她怔了一怔,没有出声。几个孩子比较起来,苏沫比较象老皇帝和他的父亲,不过,本也是太子位的最好人选。
他这个时间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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