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愿嫁:江山为聘 作者:黑夜北极星》第20章


“衡儿,为父从来不知道你竟会是如此想法!”杜如海的脸色白了又青,终究只是一声长叹:“我当初就不该让你???不该的???”
“爹,孩儿自有打算,如今边疆告急,孩儿自当圣前请命,奔赴疆场,远离着朝堂的是非,正是缺人之际,皇上自当允了我,孩儿不会有事的。”杜衡不是不明白父亲对自己的关心,但他想要的生活,并不是平常人所愿的那样。
杜父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杜衡,神色颓败,可怜他如今真正只剩下了孤家寡人一个,孩子长大了,终究是管不住了,要离开自己了。杜如海扶着石桌,慢慢站起,墨色的袍子渐渐远去??????
树上的枯叶被秋风吹落下来,落在杜衡面前的石桌上,杜衡捡起面前这片椭圆的黄色叶子,夹在指尖,稍稍用力,那已经完全丧失了水分的叶子,便轻易地碎了,重新掉落回桌面上,只留下指尖淡淡的细碎粉末,杜衡起身离开。
回屋换过一身衣物,杜衡穿着件红色的袍子准备动身去翠袖楼。没有惊动府中任何人,杜衡从竹园出去,挑了个偏门,见无人看守,径自推门走了出去。
街道上的叫卖声依然热闹,摩肩擦踵之间,杜衡总算感觉身上的温度提升了几分,整了整面部的表情,杜衡加快脚下的步伐。
翠袖楼的大门依旧紧紧地关着,尚未到接客的时辰,搂上檐角的红灯笼也未点亮,褪去了几分颜色的纱织灯笼在秋风中独自飘零。杜衡抬手,敲了敲侧门,门立刻打开来了,杜衡点了点头,朝楼内走去。
秀娘此时正靠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着满园的落叶,几个小丫头正拿着大扫帚奋力地清扫着满地的枯黄。杜衡站在角落的阴影中,一抬眼便对上了秀娘睡意惺忪的眸子。
秀娘眼睛一眯,看着这满院子的人,不耐烦地大声喊道,“好了好了,笨手笨脚的,一个院子这么久都没有弄好,全都都下去,下去???”
小丫头们一个个万分委屈的拿着扫帚离开,杜衡把身影往里挪了挪。
等丫头们都走了,秀娘也已经下了楼,迈着风情万种的步子,用眼角斜着看了一眼杜衡所在的角落,唤道:“好了,还不赶紧出来,躲什么躲,到咱翠袖楼来就这么见不得人?”
杜衡自认倒霉地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堆上满脸的笑容,从阴影处走了出来,“秀娘,你说话这是愈发的有趣了。”
“笑什么笑,难看死了!”秀娘看着慢慢朝自己走过来的杜衡,恨恨道:“什么有趣?我一个风尘女子的话,哪比得上你在朝堂上勾心斗角来得有趣?”秀娘也不理会后面的杜衡,径直朝后院里走去。
此时正是姑娘们休息的时候,满院子都是静悄无声的,只有簌簌的落叶声。
绕过前院,后面便是姑娘们住的院子了,但大部分姑娘们是没有院子的,就睡在前面的楼里,只有那得了宠,被捧上了头牌的姑娘们才能住进这独立的小楼里。
秀娘的楼,是院子里最好的,位置自然也是最好的,堪堪坐落在院子正中,杜衡进了门,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看着坐在另一旁的秀娘,委屈道:“秀娘也不请我喝口茶水?亏我大老远的跑来???”
秀娘看了一眼无辜状的杜衡,嗤笑道“恐怕是近来被朝堂上的事搅烦了,这才到我这来诉苦来了罢。”
杜衡苦笑一声,收敛了一脸的玩笑,坐直了身子,墨色的眼眸里满满都是无奈,“知我者,秀娘也!”
、第二十六章 旧情2
杜衡端过桌面上放置的茶壶,灰褐色的茶壶身上,尚有一丝余温,翻转过一个同色系的茶杯,杜衡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举杯喝下,满嘴的苦涩,“秀娘的茶,何时也变得这么苦了?”
“哪是我的茶苦,怕是你的心苦罢。”秀娘抢过杜衡手中的杯子,拿着绢帕的手轻轻拍打着杜衡搁在桌面上的手,“朝堂上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少,凡事都要放宽心,莫要强求才好???”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秀娘的耳朵。”杜衡的内心终是有些不甘,眉头微皱,语带愤恨,“这次我怕是功高震主了???往后,怕是不能来你这儿了,过一阵子我要请皇命上疆场了。”
“又要上疆场了么?”秀娘的心下一震,握住杜衡的手,眼中盛满了满满的疼惜,“真是苦了你啊???”千言万语终究汇成了一句感慨,她想守护着他,而他却要守护整个天下的黎民。
“秀娘???”青儿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是一壶新泡好的茶,茶香透过壶嘴化作几缕白烟飘散出来。女孩拖着盘子的手有些抖,连头也不敢抬,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看着坐在屋内的那个年轻男子的身上。
往常的这个时候,秀娘是不会叫自己过来伺候的,今儿不知是什么原因,自己就出了屋子,站在外面,总觉得会有什么事会发生。果然没有一会儿,他就来了,不知为何,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她的心里突然像是揪作了一团,明明只是见过一面而已。然后自己按捺不住的寻了过来。
秀娘看着此时出现在门口的青儿,稍稍惊讶了一下,又盯着她那红得和彩霞似的面庞瞧了一阵,终于开了口:“进来吧。”
青儿小心翼翼的跨过门槛,将托盘放到桌面上,将新茶替换上去,终是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坐立在一旁的杜衡。也许是每个少女心中都会有一段青涩的爱恋,青儿至死也不能够忘记,那个下午,那个男子挺直的身影。搁在桌面上的手臂弯成一个柔和的弧度,纤白有力的指尖从朱红的袖口露出点点,趁着午后洒进来的光,莹白而美丽。再一抬头,就只剩下那人看着自己的眼睛,漆黑如夜,却因为主人些微的笑意,在里面荡漾起了点点璀璨的星光,恰似那迢迢的银河。
“小心!”杜衡接住那即将从托盘里滑落的茶杯,重新放上去,另一只手将托盘扶好角度。
“谢谢。”女孩两只手紧紧地抓住托盘,几乎要将那方小小的天地纳进自己的怀中,也不去看坐在另一旁地变了脸色的秀娘,急冲冲地跑开了。
秀娘看着眼前重新收敛了眉目的杜衡,心底的那点焦愁全化作了担忧,“以后,莫要在那样笑了。”说着,重新倒上两倍澄碧的新茶,递过去给杜衡一杯,“莫要在祸害我这楼里的姑娘们了???”
杜衡脸上仅剩的些许笑意慢慢退去,脸色隐隐地拖着股苍白,握杯的手尖微微颤抖,“知道了???”那年,自己年少轻狂,仅仅是为了逗弄那个姑娘,只是觉得有趣而已,不料那个姑娘却差点陪上了性命。
一时无语,秀娘在一旁啜饮着清香的茶水,而杜衡却只是按着那茶杯在手中微微转动。
这一坐便是半个时辰,杜衡手中的茶已经凉了,属于瓷器的寒凉慢慢透过指尖,渗进血脉。秀娘早已经出去了,因着今天是翠袖楼一月一次的清扫,秀娘见杜衡在独自思考,也不欲去打扰,又重新召集了丫头们清理起着偌大的院子来。
“秀娘,我新得了盒胭脂,你帮我看看???”门口响起的声音戛然而止,逆着光,杜衡看不清来人的表情,只有那一把熟悉的嗓音,与六年前那个扎着红丝带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重合起来。
“红儿。”杜衡站起身来,有几分局促,两人都没有想到会在这样一个局面下见面。
“公子,奴家可不是什么红儿绿儿的,奴家的艺名唤作青葵。”对面的女子穿着一身束腰的裹裙,,胸口处的大朵牡丹裹着丰满,一袭红色薄纱当着若隐若现的肩膀和胳膊。仿佛是刚起来,尚未梳理好,一头青丝披散着,眉眼之间俱是朦胧的妩媚。
杜衡错开眼,目光不敢停留在站在门房处的女子身上,声音无奈而忧伤,低喃道:“红儿???”杜衡有千万句道歉,可是却都化作了口中的一句“红儿”。
妩媚的女子,因着着一句似曾相识的低喃而红了眼,稍稍将削尖的下巴抬起,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流出,更是为了不在眼前的这个男子面前示弱马缰肩上的滑落的薄纱拉了拉,遮住胸前大片白嫩的肌肤,青葵的嘴角勾勒出一个近乎嘲讽的笑容,“怎么,这位公子还惦念着以前的情分么???”为什么你还能若无其事的从口中叫出那个名字,为何她早已死去的心还会疼痛?
“对不起。”杜衡身侧的手紧紧地握着,是我伤了你,是我欠了你,终其我的一生,也还不起你对我的情,你对我的意。
青葵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喉咙,她很想大声的笑出来,一声对不起就能还清你欠下的债么,真是好笑,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细碎整齐的牙齿都漏了出来,青葵按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肚子,“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什么?”
青葵像是说服自己似的,大力的摇着头,耳旁翡翠的珠子敲击在细腻的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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