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之李代桃僵》第7章


扶苏淡淡道:“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
胡亥“呸”了一声,恶狠狠道:“事到如今,你还和我装!?实话告诉你,陌芅出宫之后,像她那样养尊处优惯了的公主,能有什么谋生的能力?不过是受人欺骗、威胁、利用,又长得那么漂亮,更加险象环生。可怜她宁死不屈,一剑自刎了,尸首就那么毫无装裹的抛在江里喂了鱼!”
看着扶苏痛苦地j□j着在自己面前坍塌,他深感快意,冷笑两声,接着道:“大秦的公主啊,哥哥,就那么葬身鱼腹了呢。都是因为你这个懦夫的淫|欲,因为你始乱终弃,你苟且偷生,要呆在宫里享用你的太子之位,你另娶佳人,逍遥依旧,她却只身流落,替你受罪!你这样一个品行不端的恶棍,怎么配执掌大秦呢?父皇英明神武,将帝位传给了我,你么,你就去地宫侍奉父皇,忏悔你的罪孽吧!”
扶苏倾颓在地上咳嗽,呛出几口鲜血,喃喃道:“是,我该死,该死……”
胡亥俯身逼近他的脸,笑问:“好哥哥,你喜欢什么死法?弟弟成全你。你是要匕首呢,白绫呢,还是毒药?”
扶苏也笑起来:“你方才说,陌芅是怎么死的,自刎?”胡亥挑眉,点点头。他于是说:“那么,请给我一把剑。”
剑递在他冰凉的手里了。狂风越发狰狞,关上的窗再次被风推开,号哭似的吱呀着。扶苏轻轻看了一眼书桌上的百里香,只把剑往脖子上一横,如注鲜血喷薄而出,洒在那株四季常青了如许多年的植物上,它没有犹豫,被染红之后,迅疾地萎败了,好似公子扶苏的血有剧毒一般…
躲避偏殿的思荑听到异响,再也顾不得什么新妇礼节了,匆匆忙忙赶过来,看得这一幕,尖叫一声,飞身便一头撞死在扶苏身旁的大柱子上。
胡亥怅然若失地看着赵高,一阵怪笑,问:“就这样?我本来还以为可以多玩一会儿呢!扶苏这个人,活着无趣,死得更无趣,真是无趣到了极致!”摊摊手,耸了耸肩,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这日,陌芅教新来的三位乡绅家的小姐跳舞时,心痛难禁,频频摔跤,喘气连连。有两个女孩子交头接耳地说:“她真的是陌娘么?”“瞎哄人的吧?”“早知道就不来了…”
天姿阁的老板娘被虞姬叫了来,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她对陌芅道:“陌娘,我看你气色很差,你若是心下不爽快,就歇息一天,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
陌芅捧着自己狂跳的一颗心,喘气道:“好,我要请一天假。”说着摸着往外走,只是跌跌撞撞,哪里有半点定准。天还尚早,街道一派萧索,难见半个行人,狂风吹着光秃秃的土地上几点枯叶,格外催人断肠。她的悲伤由来已久,却从未像今日这般莫名地想要大哭一场,但又哭不出来,憋了半晌哇地吐出一口血,总算舒服了些,人也惊鸿一般倒了下去。
她第二次被梅琴捡回家,病势沉重,她由着那人在床前无微不至,只是目光空茫地看着帐顶,无情无绪。
相识快一年了,她除了必要的寒暄什么都不曾对他说,拒绝了他不知多少次,虽然很不道德,梅琴想,其实自己更喜欢她这样生生病,这种时候她根本无法拒绝自己的殷勤,服侍她服侍得久了,不能朝夕相对以生情愫,加恩日久也能逼得她以身相许。
一个真正的公主,是不会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去。
当她再度睁开眼睛时,她看到了一个穿丁香服色的华袍少年,他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之情盯着她。不,那目光不只是惊艳,甚至是有点饥饿的,好像她是什么好吃的点心。
富家纨绔上街游乐之时,捡到个美貌姑娘带回家来,并不是捡了只猫,毕竟是轰动的。四邻都来瞧,赞叹不已:“好俊的女子。”“而且高贵。”“梅琴公子好福气啊。”
陌芅被他们围观得很不好意思。而照他们说的,难道她在路上被人捡到,她就属于这个人了么?即使是件东西,是个不懂得为自己辩解的哑巴物件儿,还讲个路不拾遗呢,更何况她还是个活生生的人!所以她又有点不忿。
穿着丁香色蟒袍的少年看着她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深觉有趣,终于拱拱手开口:“姑娘,在下,梅琴,梅兰竹菊的梅,琴棋书画的琴,怎么称呼姑娘呢?”
陌芅望着他,踟蹰了会儿,眼波流转,低声答道:“我,叫我小陌。”她起身下床,引得周围人一阵慌张,退了几丈远,不知为何,此女子虽然是街道上捡回来,却自有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气度,叫人不敢亵渎。
她面带感激,但似乎不知道如何对人表达谢意,只是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嘴,转身便走了。梅琴忙道:“姑娘是去投亲的吗?据梅某所见,你的行囊被人抢去,此刻身无分文吧?如今孤零零的,怎么谋生呢?不如先在此周转几日,等找回姑娘的包袱,再离开也不迟呀!”
周围剩下的人现在多半都是梅家的仆从了,他们也都随着主人小声说,先留下来吧,先留下来吧。
陌芅的肚子咕噜鸣了一声。她红了脸,捂着肚子,十分难为情。在宫中,这要被视为失仪的,教习嬷嬷的鞭子早就下来了。但是此刻,她稍微自由,于是回过脸璀璨一笑:“梅公子,有粥吗?”
天姿阁,大秦享有盛名的乐娘舞娘胜地。
要找美人,只管来天姿阁,只不过这里的美人,都是冷艳的居多,轻易不和人搭话的。这其中更有一个新来的神秘的舞姬,据说国色天香,才十五岁,却跳得好极了,胜过诸人,但她从不出面登台表演,只教给新进的舞娘怎么跳,还有那些大家闺秀想学舞艺的,她会接待。
陌芅觉得,在天姿阁教舞,比在深宫做大秦的公主要充实。她很庆幸自己在宫中学舞了,如今不至于一无所长。要知道,并不是每位公主都愿意习舞。她的姐姐们有些已经出阁,有的尚且待字闺中,但她们都嫌弃那些个自讨苦吃的舞步太折磨人了,她们想得也并非没有道理:既然贵为帝国公主,只需要安富尊荣地观赏别人跳舞,为何还要那么麻烦,自己亲身去学呢?
陌芅与她们不同的地方在于,她有想要取悦的人,她要跳舞给父亲看,跳舞给扶苏看,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自愿进承锦殿学舞了,颇吃了一点儿苦。
《陌上流苏》,她花了多少心血啊,可是还没等到她真正表演一次,便被流放到这关外来了。咸阳城的消息传到这里,足要小半个月。
“陌娘师父,你在想什么呢?”新来的女弟子虞姬好奇地打量她,探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唤回了她脱缰的神思。
陌芅道:“我在想家。”
虞姬噗嗤笑了,指着帘外喝茶的梅琴道:“想家?师父,你太奇怪了,你家的梅公子不是就在门外么,他每天都来接你回家啊,我们私下里都说,有这么英俊多情又体贴的郎君,你真是太幸福了,我们都羡慕得不得了呢!”
陌芅笑一笑,敲了敲虞姬的脑袋:“有空和我打牙,今日的凌波步法,你可学会了没有?”
虞姬得意道:“我跳给你看。”
踏波而来,凌空而去,当真宛若仙子。这个虞姬,是新来的一批女弟子中间,资质最好的,而且长得非常美丽。只是一样,比不得那些来此习舞玩乐的世家女,她业已没落的家中并不富裕,所以,早日学成之后,就要在这天姿阁登台,赚取银两,奉养爹娘,所以她有些急躁冒进。跳完凌波步,虞姬吁出一口气,抬手擦擦汗,笑问:“师父,如何?”
陌芅将自己手里绣着百里香的丝帕递给她,道:“妙极了,要不了多久,你便可得偿所愿了。”
虞姬接过她的帕子,放在鼻子前深深吸口气,眉目弯弯赞叹道:“真香啊,陌娘师父,这帕子放在您身上,染香了!”再看了一眼帘外的梅琴,咬咬牙道:“其实不瞒您说,几年前我也定下过一门亲事,我那夫君姓项,只可惜,”她将手帕子摔回陌芅手中,“他是个不靠谱的大老粗!如今我都十八岁了,他还不来迎娶,暴秦无道,世道艰难,爹娘只有由我这个弱质女流供养,想想也真凄凉。”
陌芅怔在当地,半晌终于愣愣地问:“暴秦无道?世道艰难?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她像是受了致命的打击,脸色骤然苍白,摇摇欲坠。
虞姬“哎哟”了一声,忙扶住了她,朝帘外喊:“梅公子,快,陌娘师父不好了!”
梅琴刷地一声掀开帘子,疾步走进来,神色紧张,接过陌芅来扶住,急问:“你觉得怎么样?别急,我们去医馆……”
陌芅勉强笑了笑,止他道:“不妨事,我歇歇就好了。”
歇了两盏茶时间,他们终于坐上回梅家的马车。在车上,梅琴依然略显担忧又?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