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颜》第171章


许书颜也是随之一凛,心道祁含烟终于还是把话题给引到了这上面,一边盯着余素芊猜测她到底会不会开口,一边心念电转寻思着该如何是好。
正当亭内气氛有些莫名之际,祁渊竟缓缓开口,“依臣之见,余姑娘身家显赫,才貌过人,普通人家恐怕难以消受”
余素芊没想来祁渊竟会夸奖自己,意外地抬眼,却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暗道不好,正要开口说话,却又被祁渊给抢了先。
“臣觉着,此等好女子,皇上不如指给庸王殿下,免得便宜了外人。”祁渊话锋一转,侧眼瞅了瞅庸王,暗道了句“对不起了老哥”。
“这”余素芊面色讶异,看了看祁渊,再看了看懒懒倚在对面的庸王,发现他倒是生得一副风流姿态,而且身份尊贵,不禁微微有些动心,却又觉得祁渊这样做有些过分,一时间倒不知如何开口了。
“余姑娘,祁渊虽是玩笑话,不过朕看你倒是有几分喜欢,若真做了朕的儿媳妇,也是朕乐见的。”皇帝又是爽朗一笑,说话间眼中有着一抹深意。
这余素芊的身份可不简单,背后是东北的几个大矿,虽不至于富可敌国,却不得不留心。这样的身家,放任她嫁给谁恐怕都要仔细掂量掂量,不如直接指给自己儿子,一来庸王年届三旬却没有正妃,二来看祁含烟的意思恐怕是打了祁渊的主意,皇帝心似明镜,可不乐见祁家再添如此助益,又道:“御儊,你若喜欢,父皇今日就替你们做主,可好?”
庸王原本正看着祁渊,眼神里有些责备和询问之意,此时听得皇帝一问,转头看着他虽是在问自己的意思,却明显唇角微微扬起,寓意明显是不容自己抗拒的,只好释然一笑:“既是父皇喜欢,儿臣若是不从,岂不显得不孝。就是不知道余姑娘看得上本王不。”
章二百三十二 去意
余素芊一口玉牙几乎咬碎,瞧了一眼暗自颇有些得意之色的祁渊,心中愤愤。
原本并不是要非祁渊不嫁,况且自己刚来祁家小住时,也不过是想借着祁含烟在宫里的身份地位,讨个一等一的富贵婚事。嫁给官宦大臣也罢,嫁给皇亲国戚也行,总之目的达到,此行就算是圆满了。
现下皇帝要将自己指婚给大皇子御,余素芊一惊之下渐渐开始冷静了下来,装作矜持地悄然打量了对面的庸王,见他相貌虽有两分阴柔,但眼中却含着一股子冷峻肃然之气,感觉不怒而威,果然是皇家之仪,比之祁渊和越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他王府里取了不少的侧妃侍妾,但总算自己嫁过去是做正妃,如此,又何必执迷于非要留在锦上园做祁家的人呢?
想到此,余素芊缓抬起额首,朝着皇帝和祁含烟屈身福礼,娇娇怯怯地道:“民女但凭皇上和贵妃娘娘做主。”
皇帝可是高兴的很,不住着扶倚的手把,朗声道:“好好好!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女子,如此爽快就答应了,御儊,还不过来一并谢恩!”
从软榻上起,御儊悠悠地踱步过去站在余素芊身边,上下仔细一打量,忍不住扬起唇角,满意的笑了笑:“儿臣能得此佳人,全赖父皇和贵妃成全,岂有不谢恩之理?”说罢双手抱拳,当真如拜堂一般弯下身子,深深地福了一礼。
若说先前,这庸王还有不乐意,埋怨祁渊硬将自己拉出去做挡箭牌。可仔细看看这余素芊,不但身段窈窕,纤侬合度,还生了好一副风流蕴藉的娇俏模样,想着收了如此美人也不亏,乐得卖个顺水人情给祁渊。
看到素芊和庸王竟然都应了这门婚事,其他人脸上都笑意盈盈,许书颜和画楼却堪堪地对望了一眼,眼中有着一丝担忧。
庸王好男色,京城贵戚倒是颇有风传,奈何这余素芊来自北地,又是个千金小姐,自然无人在她耳边嚼这些舌根。如今她不明就里,竟答应了皇帝的突然赐婚,将来的境遇不用想也知道。一方面得和众多姬妾周旋于王府之内,另一方面还得容忍自己的夫君在外面玩儿相公。虽然她娘家财雄,朝中却无人可以为其撑腰,等她发现嫁入王府的苦处,又能怎么样呢?
想到此,书颜忍不住埋怨地瞪了祁渊一眼,觉得他此招也太过狠心。
虽然余素芊心存破坏,总归并非十恶不赦之人,他这样做,与推她入火坑有何区别!画楼也蹙眉眉头,淡淡地扫了祁渊和祁含烟两眼,心下对这余素芊升起一股同情。
接收到了来自许书颜和画楼两人的眼神责怪,祁渊也只得装作没看见,拿起酒盏过去敬了庸王和余素芊,又和皇帝说着好话。
祁含烟先前有些懵了,但冷静下来一想,倒觉得能嫁个从祁家出来的人做王妃也不亏,毕竟这庸王在皇帝的心目中还是极为重要的,将来也有个能笼络他的机会。如此,心中也没那么堵得慌了,举起茶盏:“恭喜庸王得此佳人,也恭贺皇上,总算了却一番心事。只是接下来,就剩越王的婚事还没着落了,皇上可别忘了他呀。”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画楼接过祁含烟的话,顺势站起身来,面色有些肃穆,和亭内此时假意融融的气氛有些不符合。
“你说,若是求个王妃,父皇立马下旨为你全国挑选!”皇帝兴起,却看出了他表情有些不妥,收起笑容:“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是要父皇替你选妃?”
“父皇,儿臣在宫外逍遥多年,如今初涉朝政,总觉得力有不怠。”画楼说着,看了看皇帝的脸色,又道:“所以,恳请父皇恩准,让儿臣到边关历练一年,以便更多的了解本朝防务以及和边塞各国的关系,辅佐父皇。”
“你真有此意?”皇帝双目聚拢,闪过一丝精芒,竟起身踱步下到画楼面前,伸出双手拍着他的肩膀:“有儿如此,有皇子如此,本朝江山可算是后继有人了!”
祁渊一听,下意识地走上前去,劝道:“越王殿下,边塞之的战火纷乱不断,您可得想仔细了。不比书坊教院那些地方,不但辛苦,而且一不小心,还有可能伤及性命。”
“祁渊,本王不过去历练一番,也不用冲锋陷阵地去杀敌,性命应该并无忧悒。”画楼知道祁渊是真心关怀,冲他一笑,表情坚定肃然。
“身为殿下义妹,这杯,让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说话间,许书颜提起裙摆,捏着杯盏也款款移步过去,看着画楼的眼神复杂中而又带了一丝钦佩:“愿义兄此行一切顺利,一年之后,平安归来。”言罢,仰头将杯中杏仁蜜茶一饮而尽,一滴不剩。
画楼知道许书颜不会阻拦,也知道她肯定会明白自己心中所想,含笑望着她不施粉黛却清然如玉的素颜,提起杯盏一饮而尽。
庸王也拍了拍画楼的肩膀,朗声道:“好啊,你这个做弟弟的,总是让我这个做大哥的汗颜。以茶代酒没什么意思,父皇,不如端上水酒,咱们这就给二皇弟送行吧!”
“陈良德,取一坛上好的九酝春过来,朕要和两个儿子不醉不归,哈哈哈哈!”皇弟豪迈一笑,两手分别按住庸王和越王的肩头,眼中露出欣赏之色。
看这一出父子情深的戏码,祁含烟虽表面含着笑,心下却腾起一股浓浓的忧虑之感。
不过半年前,御儊和御嵝还一个沉迷男色备受诟病,一个逍遥宫外难以服众。而她又正好梦熊有照,就等着诞下皇儿,将来稳坐皇后之位。如今皇帝身健体康,至少还有二十年的时间让她筹谋,等皇帝百年之后顺利地让自己的儿子继位称王。
可现在,不但御乖乖听命纳了正妃,让皇帝放心不少。这个御嵝又主动请缨要去边关历练,若是他们两兄弟一个主了内朝政,一个把握了外兵权,将来自己的儿子要争夺太子之位可就不是眼下那样顺利了。
想到此,祁含烟一口玉牙几乎咬碎,又偏生不能表露出来,顿时气急攻心,邪火上行,腹中竟绞痛难耐,忍不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章二百三十三 胎动
祁含烟脸色从刚才的红润突然变得苍白无力,狠狠地呼吸着,胸口起伏不定。此时她正两手捂着肚子,豆大的冷汗从额间渗出来,凄惨的模样让人几乎倒抽了一口凉气。
“快传太医!”
首先回过神的是皇帝,朝着陈良德大吼一声,立马回到了首座,一把拦住祁含烟的肩头:“爱妃,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娘娘!”许书颜和余素芊也同时提起裙角,踱上了首座,神情关切地看着呻吟不断的祁含烟。
许书颜一把扯过祁含烟的手腕,略摸了摸脉象,向皇上道:“看样子是要生了,已经顾不得将娘娘移回鸾安殿。”
“你怎么知道?”
皇帝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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