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颜》第218章


着食盅看也不看那婉鹊一眼,便踱步出去了。
大家听了祁渊的解释,不禁面面相觑,仿佛都有些不太相信,看向婉鹊的目光也意味深长,复杂多变。但具体何事各人心中自顾猜想,却也不会真的问出来,只扶了婉鹊回到屋子,让她好生躺在床上,又熬了姜汤给她服下,说晚些时候郎中来了再替她诊脉开方。
如今书颜有孕,大家都注意着不要染了风寒,免得过了病气给她,此时婉鹊晕倒,明显寒邪入侵,若是真确诊了,倒也不好好让她继续住下,自然要迁离开拢烟阁。所以莹玉也相当小心,让众人都暂时别接近这屋子,送饭菜也只将食篮放在门外边婉鹊自取。
倒不是大家怠慢婉鹊,实在因为书颜身子要紧,谁也不愿被传染了离开拢烟阁,莹玉说了几句“你受委屈了”等等好话,却也无可奈何地关上了屋门。只等郎中过来看过,才好请示许书颜怎么处理这个婉鹊,毕竟她是皇后赐下的宫女,也不能随意处置了。
许书颜在露台之中烤火看湖上飞雪美景,倒是不知道里面发生了这一系列事情。祁渊亲自端了元宵过来喂她,两人你吃一个我吃一个,完全将外间的风雪给隔开了,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脉脉温情。
又坐了一会儿,巧娘和玉雍两个小家伙睡醒了,知道爹娘在湖边看雪景,都闹着要来一起玩耍。挽歌和芜雪拗不过,只好过来请示了,得到主母允许,这才带了他们过来。
天冷,却景色极美,玉雍牵着巧娘的小手像个小大人一般,进来露台掩住兴奋的神色,恭敬地见过了二哥二嫂,这才凑到扶栏边上悄悄拉开幔帘看湖上雪景。巧娘则是腻在娘亲的怀中,闪着一双晶莹的眸子听着父亲说话,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乖巧可人,也不闹了。
晚膳也布在了露台之内。
连枝和翠袖怕冷风吹进来,又张罗着下人们抬了四面竹屏,隐约间隔开了外间风雪,却隔不断美景飘絮,甚为细心。
用过晚膳,一家人又坐着吃了会儿茶,这才回到拢烟阁休息。
等许书颜梳洗过后,连枝和翠袖就来了房中,将下午婉鹊昏倒之事简略地说了一遍。另外郎中也有了诊断,说婉鹊忧思不断,心脉抑郁,如今又染了重寒,恐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建议迁出拢烟阁治好之后再回来,免得过了病气给主母。
听了连枝翠袖一番陈述,书颜柳眉微蹙,心下也有了几分明了。先前祁渊端了元宵回来只字未提,这婉鹊受冷晕倒也不知道是否与其有关。不过她被郎中诊断是忧思不断,也不知是忧的什么,思的什么。但她既然病了,就不能再留下来,免得自己和腹中孩儿受累,想了想,便道:“那就暂时送她去公主府吧,那边人少,她养病也清净些。皇后那边就不禀报了,反正当初带她出来的时候内务府就记了名的,是我公主府的宫女奴婢。”
至此,翠袖连夜就帮婉鹊收拾了细软,连枝将撵车备好,趁着不曾间断的风雪之夜,将其送离了锦上园。
章二百九十七 咳红
落了好几日的雪,终于见了晴天。
皇宫里平时蛰伏取暖的鸦雀也纷纷露了头,剥开厚厚的积雪找些残剩的果子吃。内侍宫女们见这些扁毛畜生可怜,也撒些米粒喂它们。
这日得空,燕官儿也带了小女儿到鸾安殿前的小花庭内玩耍。祁含烟则揣了暖手炉端坐在一旁,面含笑意地看着她们母女俩,心情似乎也很愉快。
不一会儿,一个年约四旬的嬷嬷上前求见,将婉鹊在锦上园这些日子的情况简单的禀报了一下,又说她昨日因为染病迁去了公主府。
笑容渐渐凝聚,祁含烟眼底扫过一抹冷意:“好了,你下去吧,本宫知道了。”
“奴婢告退。”那嬷嬷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可要继续看着那婉鹊?”
挥挥手,祁含烟有些不耐:“罢了,都离开了园子,她还能做什么?不用管了。”
嬷嬷得了吩咐,不再吭声,又朝着燕官儿和小宫女鞠了礼,这才悄悄退下。
燕官儿自然知道祁含烟的用心,低首在女儿耳边说了什么,让她自行过去玩耍,小心不要摔倒。然后又对两个伺候的宫女示意让她们回避,这才走到前方,福了福礼,起唇悄声道:“娘娘这是何苦呢。宜德公主已经有孕,不日便可知是否能诞下男嗣,到时候若不得,再想法子让祁家二爷纳妾便是。”
祁含烟冷笑一声,话语微凉:“燕官儿,你是不知道个中关系。”
燕官表情疑惑:“还请娘娘明示。”
起身来,祁含烟看着满目的银装素裹,微微一叹:“祁渊是个情种,曾多次表态不会纳妾。许书颜因为有了公主身份,平素里倒是没人去打他们小两口的主意。但本宫身为祁家姑奶奶,又怎能眼看着祁家后嗣单薄,无以为继呢?趁着许书颜有孕,还有可能寻机塞两个暖床的人给本宫那痴情的侄子,若等许书颜诞下孩儿,无论男女,他们小两口的感情定会愈发加深。那时候,就算摆个天仙在祁渊面前,他也是不会看一眼的。”
“原来如此。”燕官儿听了,心中羡慕,也叹:“公主驸马鹣鲽情深,娘娘何不看开一些,暂时罢休。若您执意要在他们中间加个人,恐怕将来招致怀恨啊!”
祁含烟可不会顾及那些,淡淡道:“他们恨本宫一时不为惧,就怕本宫下到黄泉,没脸面对祁家列祖列宗,咳咳……”
看到祁含烟一咳嗽,燕官儿脸色当即就变的苍白无血,赶紧上前来扶住她,掏出绣帕捂在其唇边。
一阵猛咳,祁含烟双腮潮红,却并非是健康的润色,唇上苍白,却有一丝猩红挂在唇角,再一低头看,那原本青白的绣帕上竟有点点血污,煞是吓人!
“娘娘,您咳症已是久久不发,如今连番咯血,还是让太医再来看看吧。”燕官心中慌乱,几乎要哭出来了,话音哽咽。
此时的祁含烟,脸色虽然苍白无血,眼神却无比的坚毅倔强,一身大红绣装也愈发衬得她肌肤透白,犹若冰玉。抬袖轻轻擦拭了唇边血丝,祁含烟挺直了腰肢,仿佛不愿接受自己重病的事实,一字一句地道:“你不用说了,本宫隐疾已有年余,当年太医说是忧思皇儿心焦无神,根本无法彻底医治。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太医守口如瓶,免得被其他妃嫔知道了心怀夺位之机。本宫死不足惜,还能早日下黄泉与皇儿团聚,只是有些事不能不做完,善后善了才能安心离去。”
燕官点点头,却面含疑惑:“娘娘,玉妃如今贵为贵妃,又诞下皇子,您还愁祁家在宫里无人可继么?”
低首看着指尖握住的那张绢帕,祁含烟语气趋于平淡:“若不是本宫坚持,就算玉悠诞下一大堆皇子恐怕也无法堪当贵妃之位。宫中后妃环伺,危机重重,林妃虽然只是诞下公主,却仍然受宠,居于凌坤宫未出。倘若她再有机会怀孕并诞下皇子,玉悠位置忧矣。”
燕官儿听了,疑惑顿开,却显得很是难受:“可您的身子如此,又不让太医医治,奴婢害怕……”
“放心吧,一时半会儿本宫还死不了。”祁含烟勉强一笑,伸手搭在燕官的肩头:“而且,本宫还要依靠这皇后之位将林妃斗垮,了无牵挂之后再赴黄泉。”
泪珠已经滚落,燕官儿抽泣着道:“那娘娘为何还操心锦上园之事,不如放手吧,这样心境也轻松些。”
摆手,感觉寒风夹着冷意拂面而来,祁含烟闭上眼,半晌之后复又睁眼:“锦上园的事儿本宫也放不下。祁渊固执骄傲,许书颜冷静隐慧,现在的祁家差的无非是更多的男嗣,这才能壮大家生。所以,园子里的事儿本宫不得不插手干预。”
此番密谈之后,祁含烟也恐身体渐衰,力有不怠,不能再任由林妃继续做大,果断地出手连连害其在皇帝面前失德失行。这些虽是小事儿,皇帝却已经心有芥蒂,先让林妃搬离凌坤宫,之后又连续一月未曾召林妃侍寝。
祁含烟看的时机已到,顺带一连处理了几个平时在林妃身边小人得志的妃嫔,一时间,后宫之中人心惶惶,皆道皇后心狠手辣,不知为何要频频发难于各宫。真正的理由,却只有这一方鸾安殿中的两人才知道罢了。但皇帝却丝毫不觉,只认为祁含烟这些时日以来变得温柔了不少,将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也鲜少有人来烦自己,不觉对其也缓和了许多。
缓和了与皇帝的关系,祁玉悠又母凭子贵,祁家在后宫的势力已然稳固,祁含烟的咳症,却越来越严重,甚至夜里也会咳醒,锦帕几乎被染了全红。
身体的衰弱却挡不住祁含烟固执的念头,她认为皇朝后宫之事已然成为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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