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来袭》第62章


但是,很明显,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顾宝绫捏紧手指,她知道的,如果祝缎拒绝了婚事,一定是因为湖白。
她恍恍惚惚地四处走着,最后坐在河边小亭里,痴痴望着河对岸的祝家丝绸店铺。
远远地,她好像看到了祝缎的身影。
祝缎没有跟着媒人去提亲,他走到中途,溜到了店铺。
店里的伙计看到他,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掌柜的,你怎么在这里?”
祝缎心情不好,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进了里屋,翻开一本账本,开始心不在焉地看起来。
等媒婆发现他不见了,定是要到家中长辈面前告状了。祝缎想到这里,不禁头疼,他也不知道湖白是怎么想的,按道理,挽醉归应该都告诉了她。
他一方面担心自己怎么向长辈交代,一方面又忧虑湖白会怎么做。
直到外面来了信使,祝缎见那信封来自西域之地,连忙拆开来,看了信中内容,瞬间把这些事情都抛到脑后了。信是祝缣写的,言辞谦卑诚恳,倒不像是他平常嚣张跋扈的样子。
因为他闯了大祸。
祝缎看罢,一时哭笑不得,连连叹气,拿起笔来准备给他写一封求情信。
原来祝缣运着杨家绸庄给的布匹朝着军队驻扎的地方赶去,见了领兵的将军,原本事情都顺利结束了可以在下一个月就回到京市,但在准备出发的前一个酒宴上,祝缣喝多了,色心大起,见了席中一个胡女舞姬,便在深夜跟踪舞姬,到了她房中要干坏事。结果那舞姬奋力反抗,逃出帐篷,一路跑到将军帐中哭诉。那将军铁面无私,便扣下了祝缣,要让他服军役一月。
祝缎与老大的关系甚好,他只好写信求助。
在信中,祝缣一口咬定这个胡女定是老大的宠姬,他才会如此倒霉地被罚军役。
祝缎摇头叹息,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什么时候才能改了这风流性子,这一次竟看上老大的女人,只被罚一月军役,已经是侥幸了。于是他在给老大的信中非旦没有求情,反而写到“你重重责罚于他便是,一月军役尚属轻责。”
祝缣若是看到,定是要后悔至死啊。
“掌柜的,外面有人找。”祝缎刚刚搁下手中的笔墨,门外忽然有人传话。
祝缎站起来,“是谁?”
“是个姑娘,她说要事与掌柜商量。”
祝缎唯恐是顾宝绫来见自己,“她可曾说过是何事而来?”
那伙计为难道,“这,她没说,我也忘了询问。”
“你跟她说,若是私事,便算了,若是生意上的事,便让她在厅堂上等着。”
过了一会儿,那伙计没回话。想来是走了。祝缎舒出一口气。
不想,过了一会儿,伙计又来敲门了,声音犹豫,“掌柜的,又有个姑娘来找您。”
祝缎终于感到不对劲,”这个姑娘是为了什么事来的?”他推开门,准备直接去见对方。伙计退到一边,面色尴尬,“她说,她是掌柜未过门的妻子。”
祝缎的脚步戛然而止,“她这样说?”
伙计点点头,脸上闪着好奇的神情,难不成掌柜的是提亲完回来的?那这个女孩倒也真是心急。刚刚见过面便又来了。
不想祝缎已经转身,脸上有着焦急的神情,“等等,方才那个姑娘长什么模样?”
“掌柜是问哪个姑娘?”
祝缎道,“上一个。”
伙计摸着自己后脑勺,“啊,那姑娘戴着帽子,看不清脸,声音倒是好听,我将掌柜方才的话跟她说了,她便转身走了。”
他话还未说完,掌柜已经转身走进后院,从后门出去了。
祝缎到了她住的客栈,房间里出来的却是个大汉。倒是把他唬了一下,那大汉见他要进屋巡查,便推了他一把,“喂,你是什么人!”
到了楼下,问客栈老板,才知道湖白已经退房走了。
祝缎到了戏园子,找正在歇息的挽醉归。
挽醉归朦胧着一双眼,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芍儿”。祝缎连忙拍醒他,“你今天跟她说了些什么话?”
挽醉归看清了来者的脸,一阵激灵,“她?她是谁?哦,哦,我跟湖白说你要向顾家小姐提亲,要是再不去抢,她就当不了大房了。就这样啊。”他一脸无辜地看着祝缎。
祝缎一脸挫败,“真是败给你了,尽会帮倒忙。我走了,以后少掺和我的事。”
挽醉归看着他的背影,一头雾水,哪里帮倒忙了,他躺回去,又睡着了。
祝缎急匆匆地走出去,浑然不觉自己身后正有一个人紧跟着。
第57章 花间晚照
湖白戴着纱帽,一身淡青衣衫,静静地等候在厅堂上。
进去传话的伙计走出来,”我们掌柜的说了,姑娘若是为了私事,便请回吧。若是生意上的事,您可以在这里坐坐。”
湖白身子一晃,然后低下头轻轻说道,“不用了。”
她慢慢走出去,外面的阳光依旧明媚灿烂。她走到街角,与一个华服少女擦身而过。
那华服少女立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面色讶然,她怎么回来了?
顾宝绫看了看她走过来的路,正是从祝家绸铺那个方向出来的。她捏紧手指,果然是这样的。三哥哥一有什么事情,必然是跟她有关。一时之间,滔天大醋袭来。
她跑进店铺,站在柜台前,气势凌人,“快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不知姑娘是……”那没眼色的伙计竟敢还问她是谁,顾宝绫抬高头,“我是你们掌柜的未过门的妻子。”
之后,便没了下文。顾宝绫存了心眼,跑出店铺,果然看到祝缎的身影。
湖白来到一家小酒馆,寻到在这里说书十几年的说书人。
她拿出一锭银子,“老先生,我想听先王废后的故事。”
说书人早已眼盲,他摸了摸手心的银子,然后抬头努力地想了想这号人物,“姑娘真奇怪,这位可没有什么精彩的故事,要不,我给你讲讲前朝末代王后的故事?”
湖白心里微微有点浮躁,“不用,我就想听她的故事。”
说书人开始讲的时候,湖白却走神了。
她坐在小酒馆的角落里,从她这里望出去便是车水马龙的街道。外面的阳光正温暖和煦。
此刻,她的心却微微泛冷。
“老先生,这天下男子都是这样吗?”湖白听到说书人讲到先王将自己王后逐出宫廷,冷不丁地问道,那老先生头抬得高高的,泛白的眼睛一片茫然,“姑娘错了,这位王可是天底下最痴情的君王了。他不顾礼俗,迎娶沦为葬品的女子为王后,封王后之女为郡主,可叹废后不懂先王一腔爱意,一心想要出宫,犯了大罪,逼得王不得不废了她。”
湖白错愕地看着他,“老先生,想不到你一把年纪了,竟也相信这些传言。想必是先王厌弃了衰老的王后,正好借着这个理由,不顾恩情将她赶了出去。”
那老先生摇摇头,“我虽是一把年纪了,对世上的情啊爱啊早就看淡了,但说到这些前尘旧事,我却是信了一辈子。若是不信,又怎能讲得活灵活现,不讲得精彩,底下的客官可就不干了。”
湖白苦笑着摇摇头,以为老人固执得很,“你这些故事,我一听便是一派胡言,不听也罢。”她站起来便要离去,那说书人忽然拉住她,没有焦距的眼睛盯着她,”姑娘,你若不听了,这银子我老瞎子可不能全收,你给我几个铜板便可。”
湖白说道,“老先生不必计较。收着便是。”
“那就多谢姑娘了。”说书人拿起桌边的竹杖,一路摸索着去找下一家生意了。
湖白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叹,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纯真善良之人。
她又到了当年祝帛落马身死的山崖,时值深秋,山顶一片荒凉,唯独对面山上的枫叶深红一片。
这里地势崎岖,果然是容易出事的。她想不明白祝静素为什么会怀疑到祝帛真正出事的原因。任何人看到这个崎岖的山崖,都不会诧异有人死在这里。除非,那个人寻常不会跑到这里。
湖白对祝家大公子一无所知,要查起来也是一筹莫展。看来祝静素是对的,她应该跟祝缎说清楚自己这次回到京市的目的。
她坐在山崖石头上,望着飘着淡云的天际,偶尔有几只鸟飞过。这里寂静得能听到扑翅声。
当初寻找祝帛的下落,想必费了不少功夫。湖白暗想。
她从山崖走下来的时候,天色渐晚,转眼便要天黑了。
湖白又回到了那个小酒馆,她准备在这里落宿。里面那说书人还在说书,这次他讲的是那些帝王将相的故事。上到盘古开天,下到今朝君王,他眼瞎,心却不盲。
湖白坐在角落里,怔怔地听着,却又走神了。
今天的她心思飘渺而茫然,隐隐地,还有些伤痛。她想自己应该不会再去找祝缎了。
伙计传来的话,让她忽然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她现在只是一个落魄绣女,谁与她有了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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