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我还》第49章


打不过人家真是很窝囊啊。
她被迫跟着起驾往练功房去。好久没来,这里又添置了不少神兵利器。看着都眼红啊,她在里头穿来穿去,一会儿拿起这个摸摸,一会儿又放下去取另一样。
“选好了没有啊?”
云霁拿起一把短剑,比正常的短两寸,刀刃极薄,刺入人体不留滴血。是几十年前横扫江湖的剑客小丁的佩剑。
“小丁剑法?使来看看。”李谪随手取了一把剑。
《小丁剑法》云霁是细细读过的,李谪还罕见的从头到尾示范给她看过。现在看她的起手式,不错,很得其中精髓。而且她的身姿比之从前,又轻盈了几分。
云霁这回真的罕见的撑到了三百招,不过三百招一过,她立时把剑一丢,“三百了。”
李谪把剑收住,越来越无赖了,居然这样喊停。这是云霁急切间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你怎么这么无耻啊?”
“师傅,弟子在你手上走过三百招了。”云霁边说边盯着入鞘的小丁剑。
“原来你还可以更无耻。”李谪把剑搁下,不过,这样撒娇耍赖的云霁他更喜欢。
看到一记大擒拿手到了眼前,云霁脚下急退。她也有法子应对,就用轻功绕着李谪奔走,但就是不跟他接实了。这一项可是她的强项。
“小滑头!”
段康听到里头笑声不断,只觉天朗气清,心旷神怡。这样多好,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他没留意到,外边柱子后藏着的李凛。
云霁一直抱着小丁剑不松手,在旁边插科打诨的。李谪心头好笑,看来是真喜欢。他故意不搭云霁的话茬,让她着急。一把剑而已,值什么。只要她把想要的东西说出来,凭是什么他也替她弄来。再说这剑原也是替她寻来的。正想着什么时候给她,难得她这么喜欢。
“对了,斥候传回的消息,找到‘古武道’的一些眉目了。”
“真的?”云霁这下把小丁剑忘了,就抱在手上乐呵。有眉目了啊,有眉目。如果她练成了,配上不假思索的出招,应该就可以在何立德那找回来了。
“看你乐得,最后的线索都在七十年前了。有一处深谷,是那一派的高人最后消失的地方,朕派人去了。”
“谢皇上!”
“你怎地不叫师傅了?”以往想要什么,早叫上了。
云霁看看手里的小丁剑,轻声道:“君臣有别!”
李谪忽然挥手一拂,一股劲气击出,旁边的兵器架子应声倒地,“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云霁手里抱着小丁剑一时放也不是,拿着也不是。于是跪下,放到脚边:“皇上,美人是很容易就能被替代。我想做您的臣子。”这样,我也能看到更广阔的天与地,而不是在某一座宫中等着你心血来潮的临幸。
“君臣之道,哼!天生男女,禀赋不同。乾坤阴阳,各司其职。你爱胡闹,朕由着你。可是,朕的退让是有限度的。”
云霁跪在地上,眼神清明,“可是,我不愿意入后宫。如果,如果皇上一定要,我不介意的。”她也喜欢皇帝,所以,她愿意。
反倒是李谪愕然看着她,“不,朕一定要光明正大的拥有你。”
没有嫔妃的名号,她或许日后还能全身而退,可是一旦领了金册,那就真是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了。
方文清给讲的那些故事,云霁还是上了心的。她觉得与其信一个皇帝的爱情,不如让自己成为他的股肱臂助。这样的距离她会接受。
“皇上,此时何家未除,皇上的大事才开头,臣希望能在一旁,跟着皇上,一步一步让您的宏图伟业变成现实,流惠下民。”
“好,朕就让你跟在一旁。”李谪弯腰扶她,云霁不敢再躲,搭着他的手起来。一站起就落入他的怀抱,李谪紧紧搂着她:“听着,不准避开朕,也不准跟何老三走那么近。”
“我、我也不能突然拒人千里啊。”
“哼,你不是很会不动声色的就把人推倒你不想接近的圈子外么?”魏家那小子挺知趣的,知道男女有别,自己避开了。
“嗯,知道了。”
李谪把她微微托高一点,方便亲吻。云霁的反应还是一如上次的青涩。
“既然叫了师傅,这个也一并教你吧。”
48
云霁提早了一刻钟出门,继续坐得笔直眯眼打盹。忽然,一缕指风袭来,她身子往后一仰避了开去。望向左侧,何立德正在街边小摊上吃早饭。云霁愕然,在这里吃?
“小方,来来,请你喝王大嫂的豆浆。”何立德放下筷子招手。
云霁下马过来坐下,看桌子收拾得还算干净,不过着实很难想象太师公子就在这里吃早饭。
“看什么,坐啊!”何立德招呼再上一份。
云霁摆手,“豆浆就好,我吃过了。”
王大嫂端了豆浆过来,一身衣裳旧虽旧倒是挺洁净,“我还说三公子就够俊了,想不到真还有比他俊的,方公子,请!”
云霁点点头,看王大嫂又给何立德添了一碗。她也不是没在府外吃过,不过都是在酒楼。这种小摊还真是头回来。她看何立德吃得香,也端起豆浆喝了一口。嗯,很是醇正。
“好喝吧?我喝了十多年了。”
“啊?”云霁再次表示惊讶。
“这条街上的小摊我都很熟,你以后就这个时辰出来,我带你到处去吃。”
“凤姨都有叫厨房帮我准备早饭。”不只早饭,连零食都有。
“随便你,真正好吃的东西不在那些酒楼里,反而是这种代代相传的小铺子。”
这个云霁也承认,这家的豆浆很好喝。
“我实在是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吃早饭。”吃完了,一路往北苑去。云霁实在忍不住说。
“小时候家里下人带我出来吃过,我觉得这些人比府里的人真诚,口味又好,所以常跑来吃。”
“你爹不管你么?”这是云霁最纳闷的。
何立德笑笑,“我小时候不是在何府长大的。”
再问就涉及人的私秘事了,云霁闭上嘴。何立德倒是不介意,“我娘只是我爹春风一度的酒娘,大娘不愿意让我们进门,所以在外头长大。是爹后来看我还不错,七岁上接了回来,归在二娘名下的。”
“哦。”想不到是这么回事。
其后也有碰到的时候,云霁有时就刻意留着肚子跟着何立德去吃那些小摊。展凤看她吃得比平日少,偶尔还带些好吃的酱菜回府,就问是怎么回事。云霁说有同学介绍的。展凤按她说的去买了回来,难得方文清也说好吃。
他们都以为是学堂里的哪个贫家子弟介绍给云霁的,结果听她说是何三公子。方文清筷子上的酱菜直接落回了盘子里。
何家那些事捂得紧,外人只知道三公子幼时送到高人处□,这段过往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当然,这种后院的事,不在斥候的调查范围内。
展凤唏嘘的说:“想不到何三公子这样的人物,居然也有这样的过往。”
方文清瞟她一眼,她赶紧闭嘴。又看向云霁,“你是不是也突然母性大发?”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没有,我又没当过娘,我就是觉得挺不容易的。”
“这世上,谁活着容易?”
云霁低下头,何立德那样的人品、才学,配上这样的出身,在深宅侯门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的呀。
“记住,他是何家人。和皇上不能两立的。你可别把自己的角色弄差了。”
书上说‘仗义每在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云霁看过信陵君礼遇引车买浆之流的故事,问何立德是不是为了这个原因所以和他们结交。
当时何立德冷然看她一眼,“我没存这样的用心,我说过,我是酒娘的儿子,我就是在这些人中间长大的。”说完就驱马前行。
云霁在后头挠挠头,她从小在王府长大,见惯了人与人之间如何交换。人心可以收买,忠诚可以交换。她见何立德以太师公子的身份同这些人结交,只当他存了这样的目的。没想到他打马就走,还一副受了侮辱的样子。
“何兄,等等,如果我说错了,我道歉。”
“你要懂得尊重别人,即便是引车卖浆的人,也有值得尊重的地方。其实,有时候我倒希望我只是个酒娘的儿子。”
云霁知道不该和何立德多接触,但他带她见识到的这个天地太新奇了。她跟着去酒坊看酿酒,去染坊看染布,一切都很新鲜。
她还跟着何立德去赌场,无师自通的就学会好几种赌法,还学会了听骰子的点数。
“这样岂不是什么都可以不做,就每天来就可以了?”她好奇的问。
“如果有高人,自然有高手出来摇骰子。这些赌徒,十赌九输。”
“那为什么还来?”
“想翻本啊,一开始总是能赢的。走,带你去见识见识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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