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太给力[完结]》第90章


第四日的黎明还没来,基本所有的门房都在半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街上有兵器打斗声,兴许是政变了!”门人说着,一副身子隐隐的在颤抖。
江德昭知晓,这肯定是江德茗遇见的那些乔装改扮的北雍人混进城里,与巡逻的西衡守卫遇上了。
“去把所有人都叫起来!”江德昭说,“去厨房,把只要开过刃的刀都拿出来,没开过刃的也去见见血,分给护院。府里年轻力壮的男丁白日看守宅院,晚上就护院替班。”
等袁管事过来,就让她召集了所有的丫鬟婆子们到一处,好生的安顿了一番人心。
说:“现在朝局不稳,外面世道也不安全。你们如果想要归家的,府里也不阻拦,谁都是人身父母养的,在这关键时刻,不可能丢着城里的父母不管。愿意走的,去帐房领了卖身契,收拾了自个的东西,天一亮就可以走了;不愿意走的,等大事定了,每人多得一个月的月银,算是穆家对大家共患难的酬谢。”
都说日久见人心,一个官家府里总是有那么些人吃里扒外,胆小怕事。往日还看不出什么,可一道关键时刻说不定就坏了事。皇家政变,不说穆家不安全,说不定外面更加不安全。只要在这皇城里长大的人都知道,官家有官家的好处,越是大风浪就越是伴着最大的荣华,一夕之间可以从人下人变成人上人,也可以一夜之间全府上下不留一个活口。那些个胆小怕事的,见不用付卖身银子就可以恢复自由身,自然是欢喜不迭的去拿了卖身契,等到早上,有三位管事亲自逐个检查了行李,就匆匆的逃离了是非之地。也有那些心大的,知晓这群人出去后,说不定以后就难以进到穆家这样的官家做家仆了,不如与主人家一起共生死,说不定还可以搏出个小富贵来。
所以,走的人多,留下的人也有。
好在那些个护院大多是穆家从老家培养的家仆,也有穆老爷多年招揽的忠心人士,所以基本都留了下来;家丁里,大多青壮男丁也都是老一辈管事培养的接班人,自然走的更加少,倒是丫鬟和活契的媳妇婆子走了些,江德昭都二话不说的放人。余下的人,又重新安排了差事,负责采买的,负责出纳的,负责看家的都逐一调整,每人提前发了半个月的月银,说等朝廷大事定了,再补发另外一半,故而穆家相比其他人心惶惶的官家来说,反而更加镇定团结了些。
他们如同困兽一般被锁在了府邸之内,连同皇城里其他的世家官家一样,紧闭门户。就这样,也经常可以听到门外大街上有人的拼杀声,三更半夜里更有人敲门求救声,等再过了四五日,有官兵直接来砸门,说镇青壮年去守城。
仔细打听才知晓,城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聚集了一万精壮的北雍士兵,连日来不停的企图攀越城墙。守城的将领早就在皇帝殡天的那一日被人射死在了马背上,如今的领兵人是个没上过战场的世家子弟,前些日子还面前与偷偷入城的北雍兵拼杀,可眼看着城墙下的外族人越来越多,那副将进不了皇宫,也出不去皇城,只能临时征掉城里的男丁,来守护盘阳城,希望能够坚持到城外真正的援兵到来。
男丁被征用,副将又没法强制性的打开皇城里的粮仓,只能去各自官家求爷爷告奶奶的求兵粮。这种危急关头,世家官家也终于知晓唇亡齿寒的道理,纷纷献出了不少的米粮,城里的妇人也自觉组织去张罗士兵们的饭食。
半个月,宫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是瑞芷公主的突然回归,回归的当日皇帝的遗诏和玉玺就不知所踪。隔日,二皇子在皇帝殡天的五日后入宫,诬蔑太子为了皇位陷害皇帝,并且企图派人暗杀其他皇子。两位皇子在皇帝的灵柩面前相互对骂指责,不单让诸多弟弟瞠目结舌,更让皇后哭瞎了眼。
同月,北雍的士兵不停的侵扰边疆,同时更有步兵和骑兵悄无声息的深入了内陆,往盘阳城集聚。皇后陈家武阳候的世子陈礼昌在城外百里大营里设计斩杀数十位游移不定,不肯支援太子的将军,强夺兵符,直接领了五万强兵支援盘阳城,准备以合围之势,将北雍士兵瓮中捉鳖。
同时,皇宫里的戏一出接一出,谁也不知道江德弘原路折回,居然悄无声息的潜入了一处秘密庄园,在一处酒窖里,见到了早已饿得半死不活的众多大臣们。
月底,针锋相对了半月的二皇子突然出示了皇帝真正的退位诏书,里面言明太子有谋害皇帝取而代之的嫌疑,遂属意二皇子继承大宝。盛怒下的太子与二皇子缠斗,被二皇子刺伤,三皇子劝阻时,刀剑无眼,二皇子亦当场遂死,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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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露出健壮背部上没柄的尖刀。
半瘫在地的太子极力维持面上的震惊;抬头望向场内唯二活着的弟弟:“你……”
“太子!”三皇子段瑞盺露出一丝极淡的笑容。
在皇族里;若说谁爱笑;众人都不自觉的想起三皇子。这位从小就不得宠的皇子,只从确定了质子身份后;就再也没有笑过了,那象征稚童的天真都随着圣旨颁布的那一日彻底的消散在了其他几位皇子的笑谈中。
谁也没有想到,再一次从最卑贱的质子再一次成为天之骄子后的三皇子益发爱笑。只是那笑容里没有了天真,反而透着股和煦,如春柳拂过人心,令女子倾慕,令男子感颂,对他生不出一丝的提防。就连太子;再见青年时的段瑞盺,都忍不住想要亲近。
今日这一抹笑意比以往更为清淡,却在太子脑子敲响了警钟。
段瑞盺单脚踩在他二哥的背脊上,握紧了刀柄,缓缓使力抽出来。那刀刃深入脊骨,每出来一分,就明显听得见里面骨肉被迫搅动的吱吱声,最后用力一拔,刀刃上的血槽满满的飙出腥红的血线,仿佛朝着人的脑袋上兜头泼下来一盆血水,不单血丝都挂在了太子的鼻尖,连血珠都侵入了他的眼里,到处都是一片赤红。
段瑞盺将那一柄简单至极的小刀在手中舞了舞,多余的血就顺着刀柄滑在了他的手背,给那苍白的肌肤凭添了一抹杀气。
太子捂紧了腹部,听得他问:“瑞芷偷给二哥的遗诏和玉玺应该都是太子你授意的吧?”
段瑞芷公主原本是皇帝殡天的当夜就已经潜回了皇宫,偏生是在第三日才在皇宫中走动,当夜再消失,同时不见的还有皇帝的遗诏和玉玺,只要是有心人,都会猜测公主此次回来的目的。
太子即将即位的关键时刻,先是朝中四之有三的大臣失踪,余下四之一要么是死在大街上,要么是不在城内,要么就是官小言轻之辈,导致太子无法在皇帝升天后的第一日就宣布遗诏。第三日遗诏和玉玺遗失,太子的登基大典几乎就无法举行。
似乎是谁也没有想到,又似乎是谁都估算到了,那两样最重要的物件在二皇子的手上。
此时,三皇子居然说这一切都是太子的计谋,是太子让公主去投奔二皇子,再假装被二皇子拾掇来偷取先皇之物。
“按照西衡的国法,太子的人选要么立嫡,要么立长。”段瑞盺从地上捡起那锦盒里的玉玺,左右端详了一番,“现在,二哥被走投无路的太子给害死了,而太子你……”他蹲下·身,将刀尖在太子的眼前横过,那刀刃上最后一滴血珠要坠不坠,腥臭的气味几乎要把人给熏晕了过去。刀尖从太子的眼珠滑到他的喉骨,再到心口,段瑞盺上上下下的比划几次,单手撑在对方身上,盯着对方,如同盯着半死不活老虎的豺狼,他笑着建议,“也被诈死的二哥一—击—毙——命,如何?”
太子几乎是彻底的软了下去,那腹部的伤口已经被段瑞盺的手压住,如果没有这一身衣衫,估计段瑞盺的手都探入他的肚腹里,狠狠的拉出肚肠。
太子深深的喘气:“老三,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这一场好戏的?”
段瑞盺又笑了起来:“大哥,你真是健忘!你忘了,我在离开西衡之前就在母妃面前发誓过,迟早要让你们尝尝兄弟相残的滋味!怎么,躲在宫外的太子殿下已经忘记了?”
太子突地咳出口血痰:“所以,你从那时候就策划着让二弟与我反目成仇?”
“我需要策划吗?”段瑞盺问,“你以为你的太子之位很稳当?别忘了,我们日日请安拜见的皇后娘娘可不是你的生母,她可是你的小姨!你一个没了生母的皇子,凭什么霸占太子之位,凭什么拦在二哥登向皇位的拦路石呢?二哥早就不服你了,我也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对于我来说,对亲手把弟弟推上质子之位的太子,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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