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书难求》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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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封密函被递到洛鸢帝手里。
据事后丽妃言明,经过多年调查,洛鸢帝的秘密组织终于查到些蛛丝马迹:穆王妃极有可能就是前朝后人。虽只是些蛛丝马迹,却已让洛鸢帝方寸大乱。若夙凤单是前朝公主,都过了这么多代,她也已经安心嫁为人妇,洛鸢帝睁一眼闭一眼或许也就过去了;偏偏她生下了一双儿女,有儿子就代表若云国有了合法继承人,再加上安陵霄手上庞大的兵权……
这一夜,洛鸢帝彻底失眠了。
后果不堪设想!暗杀令伴着信鸽洁白的翅膀飞出,染红了掉毛老鸟和安陵然省亲的山道,烧光了夙凤娘家的府院。夙凤被救,父母双亡,安陵然也不知踪影。
后面的事,依稀已能辨。
穆王府痛失世子,洛鸢帝自认危情解除,又念当日安陵家世世代代效忠朝廷,便卖了个薄面,自闭只眼不再管夙凤的身份。谁又能料,安陵然被素心所救,装疯卖傻地回了穆王府。安陵霄自此严加保护儿子,再加上安陵然彻彻底底装了十多年的傻子,洛鸢帝忌于安陵霄的兵力,这才逃过了许多刀光剑影。
“兵逼民反啊!”这是小笨蛋给我唯一的合理解释。
他道,其实他们一大家子一丝丝造反的意思都没有。这么多年,也根本没有洛鸢帝想象中的乱臣贼子或前朝旧属来找过他们母子,如若不是那次刺杀,他甚至不会知道家里还有条密道,更也不会知道自己竟是前朝王孙。
这其中,大有猫腻。
原道,夙凤病愈并不相信儿子已死,但又不能明目张胆出府,便寻夜出密道,辗转找到素心,母子相见,自然把话说开了去,这才有了安陵然装傻回府的一出。
我听得汗淋淋,“这么说,公公婆婆早见过素心了?早知道我是假货?”可怜我当日还担心受怕,日日夜夜做噩梦,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小笨蛋颔首,“当日娘亲使计挑拨陈皇后,让她在大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耍横,活生生将嫁给玄玥的乌布拉托公主推给我,其实只是想为日后寻条后路。洛鸢帝虽恨我们母子入骨,但一直苦于机会下手,加上他老眼昏花,竟真以为阖赫不过小国,不足为患,便准了这道旨。”
小笨蛋顿了顿,又道:
“他如此这样,一来是陈皇后娘家权倾朝野,陈皇后一句话惹得朝廷纷纷倒戈,洛鸢帝压力颇大不得不答应这门亲事;二来,他怕也是想用你这位公主炸炸我是真傻假傻,也好做些决定。”
我睁大眼睛,“那你现在暴露,岂不是很危险?”
安陵然淡淡勾了勾嘴角,说得云淡风轻:“所以,这个反,必须造!”
话说到这份上,我很彷徨,也就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在密室里,掉毛老鸟如此坚决地不肯离开。我和月儿破墙而入之时,安陵霄正苦口婆心劝着掉毛老鸟早日离开洛云国,与王婉容会合。因为整出戏里,她才是洛鸢帝的眼中刺、肉中钉。谁料掉毛老鸟说什么就是不肯离开,两人这才大吵特吵起来。
他们以为,这密室隐蔽得紧,就算闹翻天也不会有第三人听见。谁知道,不仅出现了第三个人,还有第四个人。
我有些激动地从后面搂住小笨蛋的腰,说了这辈子最煽情、最肉麻的话,我道:
“相公,不要送我走,我要一直陪着你。生亦好,死亦好,都要在一起。”话说完,我先自己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硌着衣服甚不舒服。
小笨蛋的第一个反映也不是柔情蜜意地抚摸环在他腰间的纤手,而是紧张地拉住我,又是摸头又是看脸色。
“病了?发烧了?”
我脸色黑黑,瞪住小笨蛋。我承认,以前看言情小说,一直很鄙视生离死别时,女人拖着男人的衣角哭着喊道:“我不走,不求今世同年同月生,只盼同月同日死。”对于王婉容一事,我后来的评价也是:她留下没有丝毫用处,走了李庭正反倒清闲,可无后顾之忧地大干一番。
所以,当小笨蛋提出要我先跟着张世仁、掉毛老鸟他们出去避一避时,我爽快地答应了。妇孺(淇儿这种彪悍的女人除外)在这场战争中只会成为弱点、是拖油瓶,离开避风是最好的选择。
可到这一刻,我这个拖油瓶后悔了。这才真应了那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情真到了自己身上,就不行了。
我耍横道:“我不走,坚决不走。”小笨蛋一直不肯告诉我他的身世,恐就是猜到我知晓真情后不会再离开。这次造反,哪里是玄玥为首,明明是小笨蛋为首。安陵霄有句话也说错了,洛鸢帝最大的眼中刺不是夙凤,是我家小笨蛋!就算真的举事成功,玄玥黄袍加身之日,又会不会对安陵然不利?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小笨蛋很危险!如果我这时候离开了,我很害怕像敏达王子一样,这一别,就是永久。
小笨蛋吻吻我的额头,满脸柔情。
“傻瓜,不会,你想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更何况,如果你不走,麒麟那孩子怎么办?也要跟着你受险吗?别人敏达王子临行前可是一再嘱咐你照顾儿子啊~”
小笨蛋故意拖长音调,我也就随之怔了怔。小粽子的话……
打断我的思绪,小笨蛋挥挥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好了,以前的身世都跟你讲清楚了,是不是也该你给我讲讲清楚了?”
望着小笨蛋手中晃悠的纸,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鉴于前车之鉴,我明白夫妻无论何事都需要商量,不然就会造成上次我差点被当做淫妇被杀掉的乌龙事件,所以,这次助月儿私奔,我很乖地在桌上留了条,来了个先斩后奏。这也就是为什么安陵然会如此迅速赶来密室的原因。
我扯了扯面皮,脚却已抵在了床边,无路可退。
“小笨蛋,呵呵,你……听我解释。”
事实证明,“听我解释”这句话不管是放在言情小说里还是放在电视剧里,都只有一个效果——无用。安陵然一步步逼近,“现在劝解月儿离开的工作难度加大,爹娘没办法还要双管齐下,最坏的打算还要带上那个姓周的臭小子一起逃亡,廉儿,你觉得这笔账我们该如何算?”
我脸已经笑得有些发僵,“我……我也是——”
嘭!
我被华丽地扑倒了,虽然床很软很宽,但被小笨蛋这样的体重压住,绝对不是件什么舒服的事。
小笨蛋忒暴躁地扯我的衣服,喘息道:“廉儿,记得我娘怎么说的吗?”
“……记得。”
安陵然从密室接走我时,夙凤面无表情地拍了拍儿子的肩,半讥讽半警告道:“回去好好管管,不论滴蜡也好、上辣椒水也罢,明天,我只想看到个乖巧奇Qīsuū。сom书、惟命是从的儿媳妇。”
小笨蛋道:“廉儿,鞭子和催…情…药你选一样吧?”
“……还是后者吧。”
这悲催的夜晚。
翌日,迎接我和安陵然起床的,是一声尖锐的叫声。
昨晚和小笨蛋玩得疯了些,几乎天亮才睡,这样被吵醒自然很让人不爽,于是我顶着一团乱发坐起来,哈哈打了两个哈欠:
“王妈妈,我说你叫什么?虽然我半夜回来是突然了点,但是你又……咦咦!”话说到一半,我看清了来者,又有点不相信,使劲揉了揉眼睛,又再看了遍。站在玄关口的人没变,只是嘴巴张得更大了些。
赛月一袭碧绿华衣,头顶高贵云髻,双掌挠耳,依旧目瞪口呆地凝视着我。我吞了吞口水,才用手狗刨了刨身边的人。
“小笨蛋,小笨蛋。”
“唔——”
“快起来,小笨蛋!”
小笨蛋昨晚虽欢乐,但毕竟在上面的那位比较耗体力,此刻正睡得香甜,被我又拍又打却不好发作,只得坐起来就对着赛月大吼:
“给我滚出去!”
语毕,我们在场的三个人都傻眼了。
小笨蛋懵了懵,也揉了番眼睛再去看赛月,继而望我,我给了他一个“的确是赛月,你没眼花”的眼神。这边赛月被小笨蛋一吼,也终于回了魂。
全身战栗道:“你叫我什么?”
小笨蛋躲在我身后,用被子遮住□的上半身,一副羞答答的小女儿样:“我,我……”
“你居然叫我滚?”赛月两眼鼓如铜铃,一步一步向我们走过来。
“你不要过来!”我已无法制止,赛月已经踏上床榻,绕过我使劲去扯小笨蛋,那模样,活脱脱像远归的妻子逮住了丈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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