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酸田园》第100章


可是,喜宝根本听不进去,她不声不响的又倒了几杯黄酒下肚。
然后睁着惺松的眼,举起空杯子对照着冬云的脸,嬉笑道:“妹妹,你可真镇定,好像她的呀。
唉,不对……倘若,她在这里,一定不会像我这般没出息,只会偷躲在这里借酒浇愁。
我、其实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可以在我的面前大笑大哭,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不是吗……可是,后来才明白,我站在你的面前,反倒可能是一种□裸的伤害。我其实,多么想将我的幸运分给你一半,让你那些倒霉的,不堪的回忆通通去死……”
冬云的一双手霍然抖动起来,几乎抓不住酒杯,一对狭长的眉眼直视着喜宝,仿佛在说——“她、她是谁?”
“该死的沈子志,不就是点错了鸳鸯谱嘛,你就不能闭嘴不说破嘛,坏人好事的大坏蛋。大好喜事也能碰上这般荒唐的倒霉事。琏子你的运气真不好,怎么能这般倒霉呢,来,别难过,我分给你一半好运,倘若跳下来的那一个是你,你是不是可以像我这样生活,我是不是又一次影响到了你的运气……”酒醉的喜宝,神智渐失,她听凭直觉,错将冬云当成了琏子,当着冬云的面,倾诉往日的想念。
“馨宝……”
冬云当即泪流满面,她颤着一双手,向喝倒在桌边呓语声渐渐止息的喜宝摸来。
来到喜宝的面前,轻抚着喜宝那张自责不己的脸,冬云顿时悲恸不己。
馨宝,不是你的错,这一切,只是因为我太过执着……
这时,刮来一股风,遍寻冬云不获,受小二指点,过来这隔间的柳万生见她们姐妹二人抱头痛哭在一起,又见着冬云悲恸的容颜,他的心不由得碎了。
他扶紧冬云比以往更加柔弱的身子,沉声道:“你且放心,无论如何,我定然要娶你过门。方才之事,我向你解释。”
这般短的时间,冬云忽然就神色淡定起来了,她摆了摆手,道:“罢了,此事,我不想听。你能平息外头的事,我便嫁你,其它的事莫要来烦我。姐姐喝醉了,我先着人送姐姐回去。”
望着冬云撇开他,转身离去叫人来帮的背影,柳万生的心不由得疼得紧,他迷惑了,——冬云,为何还要对我这般冷淡,方才的伤心难过,难道不是为了我?
恰在这时,冬云蓦然回首,瞧着趴在桌上酣然入睡的喜宝,温柔一笑,笑容只是浅浅,并未曾绽放开来,她却又极守时的克制住了,她依然转身离去。
却不觉,屋里的柳万生方才有几分挣扎的目光陡然变得坚定起来,并且回应冬云一个灿烂的笑容。
随着冬云几声轻喝,连家的仆人们前后不一赶到小包厢,他们将喜宝小心带了出来。
冬云站在酒楼的观景楼台上,远远的望着喜宝被家里人带回去的影子,默然道:“又要让你失望了,我并不准备让你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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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祸福难料千里飘泊客 。。。 
不过两日功夫,那日酒楼上的丑闻便传播得越发不像话了。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你追我赶,男怒女怨之事,柳家受不得这样的羞辱,酒楼那日便与连家不欢而散。
连家想着因此事冬云的名声受了损伤,只等人家来退亲罢了。
叔叔连枝山却是个火暴脾气,得知始末,他当着自家兄长和嫂嫂的面,愤愤然起来,说要寻柳家晦气,怎么说此事与侄女毫无关系,怎能由侄女承担此事的恶果,终被连丁一把拉开,又听冬云劝说,连枝山这才算没有冲动招惹祸事。
总而言之,连家上上下下都当这门亲事被沈家公子几句愤愤之言搅黄了;这冬云小姐倘若被退了亲,不管是不是她的错,总归是个人生污点,并且还会影响到她的几个好姐妹们的婚事。
岂知,到了日子,柳万生依然是如约用八台大轿前来迎娶冬云,一路上吹吹打打的将花轿抬到花船上去,整个牛岗村的人都被惊动了。
连家人见柳公子果真是对冬云一片痴心,当下极是感动,再者思及以往的过错怪不到柳公子的身上来,倒是沈子志的名声再一次在这个家里坏透了,连父甚至打算不让子志以后进门来找喜宝,免得再祸害到他的哪一个宝贝女儿。
且说当年喜宝第一次出村前往集镇的那条恶名远播的大河,如今早由连家人以合作社的名义好好整治了一番。
其修缮前前后后历时六年,在这条大河的支干上竟开凿出一条水势较为和缓的河道。当年埋了不知多少死人骨的深水涧,还修建了一座颇见气派的小码头,以及供人休闲玩乐的桃花坞。
正当樱落桃飞,霞满天的时候,冬云一身火红的霞帔走出轿来,她拜别父母亲人,头着大红盖头登上花船准备一路北上,前往北陵。
今天的天色极好,云在水上飘,水岸青青,又有并排数里的路人夹道相送。
喜宝迎着碎落的片片花雨,一面追逐着妹妹离去的花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感觉心头上像是失去什么重要之物一般难受。
她深知冬云性子孤冷,其实却是极敏感极易受到伤害,她是不放心就由着冬云妹妹一人奔泊千里。然,冬云妹妹却不肯由她相陪,只挑了几个老沉一些的下人跟去,还有一些柳公子费心给冬云物色来的老妈子老婶子相陪着同去。
可冬云越是如此镇定,喜宝越是放心不下。尔后喜宝回到家中的几日,她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寝,冬云妹妹却还得三个月才能回门相见。
甚为奇怪的是,随着冬云的离去,喜宝的心中不断鼓动着什么,不断的催促着她要去做什么,可她却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事,这般让她记挂,却又让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且说沈家公子沈子志前来连家求好,接二连三的吃了几回闭门羹,终是冬云从北陵飞信过来报了平安,连家才算暂且放过他。
这一日,沈子志头一遭得以走进连家大门来,却不曾见到喜宝。且说连家人无论主仆一个个瞧他的神色都不太对,他亦知道前事过于荒唐,惹得连家人反感也是在常理。
八年来,他与喜宝日渐亲厚,何曾吵闹得这般厉害。不过分开几天不相往来,他便仿佛丢掉了三魂七魄般消瘦下去。
原本,他以为喜宝师父被一道圣旨接进宫去辅佐太子,日后必然难以与喜宝再有什么牵扯,那么,这便是他得到喜宝心意的大好机会到了。
他与喜宝早就是莫逆之交了,他只是想办法再进一步,却不想惹来了喜宝及连家人的厌恶。
回去,同奶奶一说,奶奶都说他蠢到家了,差一点将他一手促成的大好事变成了坏事。若不是奶奶瞧得没法了,也不想看中的孙儿如此没用,便替他出了主意。若非如此,只怕他现在也难以再踏进这道门来。
走在连家的石板路上,闻着熟悉的芳草清香,子志不禁感激起奶奶来,奶奶果然是最厉害的。
他进门来溜达了有一会了,但遇上的连家人没几个肯给他好脸色看的,子志也不气不恼。他一路笑脸相陪,直寻到红雨这头,来求红雨告之喜宝究竟上哪里去了。
红雨正闲步碎石子路,说是活血通脉,她手里摇着一截花枝,连击着子志面前的一片虚空,愤愤然道:“你害我淌了几缸子的泪水,你且赔来,我再说。”
“红雨妹妹,莫不是要我哭回来几缸子的泪水赔你,你且等着,我出去拿缸过来,马上就哭给你看。”
红雨丢了手中花枝,歪着可爱的小脑袋看来,半天才疑惑不解道:“子志哥哥,你不是傻了吧,我说什么,你就当成什么了啊。”
“没呀,红雨妹妹,你看我看上去像是正常人吗?你姐姐不理会我己经十天了,她再要这样继续不理会我,我与死人有何区别。”
“啊,可别呀,我只是说你傻,你不用死给我看吧。”喜宝被吓坏了,两眼汪汪,眼泪差一点被吓了出来。
当下,红雨便将二姐姐的大致去向告诉给子志听。
子志一听,竟是微微一惊,“你姐姐难道这次又是一个人偷跑出去的,她真去北陵了?”
“嗯……嗯,”红雨点点头,只是不喜子志这样说道她的二姐姐,她急急忙忙替二姐姐辩解道,“二姐姐才不是偷跑出去的呢,二姐姐可是告诉了我哟,还让我帮她保守秘密,答应回来给我带京城的特产呢?”
子志听罢,两眼霍然一睁,立马惊慌失色了起来,“完了,她怎么跑到离那个人那般近的地方去了,我看她见妹妹是假,会情郎才是真的。该死,我现在就是快马加鞭去追她,也不一定能赶得上她。”
接着,好一番同手同脚的滑稽动作之后,子志才算寻回了自己的理智,想到了如何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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