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赋(女尊)by三月阁》第13章


我微微点头,向她躬身行礼,她慌忙地向前想托起我的手,刚触碰到指尖,又慌忙地退后,连连摆手:
“不用!李公子不用多礼!”
看到她这青涩的样子,我“噗嗤”一笑,又向母亲微微行过一礼,便转身翩翩离开,直到转过院门的花架,仍可以感觉到身后紧紧纠缠的既羞涩又炙热的目光。
天圣三十七年四月初七,我遇到了让我爱一辈子又让我恨一辈子的女人……
女皇的身体愈发不好,朝堂上风起云涌,各方势力更加肆无忌惮地纷纷出击。母亲已经连续几个晚上在书房议事,灯光透光窗纸,照亮了一地清幽。
我几次捧着父亲炖的参汤,在书房外驻足,内心随着传来的谈话声忽高忽低,透露着浓浓的不安和担心,其实我想问一问母亲,许畟她过的好不好……
这晚我仍然伫立在书房外,看着清冷的月光照着整个右相府,忽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转头看,母亲一脸疼惜地注视着我,我右手一紧,便有种不祥的预感。
“烙儿……她很好,皇上还为她挑了一门亲事……”
我突然松了口气,她很好,只要她好,其他的都无所谓。
“那就好,母亲早些休息吧,孩儿也回去了……”
我面带笑容的回答道,衣抉翩翩的我仍然是名动京城的右相家大公子。
我强撑着一口气,脊梁微微僵直,但是仍然一步一步走回了卧室,我想起去年初见她时那盛放的琼花,一大朵一大朵的布满整个院子,她就在那阵阵花香中对着我羞涩的笑。
那晚之后,我便烧了起来,浑浑噩噩地说着胡话,只把未绣完的琼花巾带紧紧抓在手里。我听见来来回回的人声,听见母亲的叹息声,听见父亲的啜泣,唯唯听不见那个人的声音。
我不明白周围的人做什么这么伤心,我只是想睡一觉而已。
我仍然浑浑噩噩地时梦时睡,恍惚间听见有人低低地唤着我“烙儿”,声声似哭似叹,带着阵阵心疼和无边的爱恋,我心中一悸,便睁开了眼睛,看见了让我魂牵梦绕的那个人。
两个月后,大皇女抗旨拒婚,被打了五十军棍,行刑期间,其几度昏死过去,但仍不发一声,另多少沙场老将也啧啧称奇。
天圣三十八年五月初十,宜婚配、嫁娶。
我坐在花轿中,身穿凤冠霞帔,随行送亲的只有简单的十来仆人,但我仍不觉得委屈,心中只有满满的幸福。
我想,当今世上能有几个男子,能像我一样,在皇权的压力下仍能与相爱的人厮守。
我想,我这辈子定然会十分幸福,我这辈子都要在那阁楼中为她一个人绽放。
踢过轿门,跨过火盆,我被媒公背到卧房,四周静幽幽的,没有一个来道喜的人,世人都说大皇女父亲身份低贱,为皇上所不喜,如今看来是真的。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为那个爱脸红的少女感到一阵心疼。
一阵脚步声靠近,喜帕忽然被掀开,我抬起头望向今生的妻主,她也面带潮红地看着我,我一喜,却不由得落下泪来。
天圣四十一年十月十三
我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看向花帐,手紧紧地捂着肚子。
今日,第二个孩子又流掉了,太医说,是我身体太弱的缘故。想起大皇女,不,现在是皇太女了,想起她略带失望悲伤的眼神,我心里就是一片愧疚。
这几年间,她对我一直很好,但是我仍然会想念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一脸羞涩的样子,那么青涩,只在眼中流露出淡淡地欣喜。
“在想什么呢?”
她从外面走进来,带进一阵凉气,我微微瑟缩了一下,她才察觉道自己带进来的凉风惊到了我,不由得一笑,说了句“你先躺着,我去书房处理下事情”,又细心地吩咐了侍婢们用心照顾我,便抬脚离去了。
空气中,不光有凉意,还有淡淡的,我从来没有闻过的男子的香粉味……
天圣四十四年九月二十一
我穿着庄重的大红凤袍,走过那沾染过无数人血的宗庙大道,在我从许畟手中接过代表皇后君身份的凤印时,我突然很想问一句“你看我如今一身血染的大红,与那日我嫁给你的情况是否相像?”,可现实是我嘴角含笑地接过,俯首一跪,嘴里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仍然温柔地扶起我,拉过我的手接受百官的朝贺,我随她立在这堂堂太庙大殿之上,看着百官恭敬的模样,想起大婚之日无亲友朝贺的新房,心中却已经早没了什么感觉。
眼角扫过右相的位子,却发现空空如也,母亲并不在此列,当下心中一沉,知道那个在琼花院中对我羞涩一笑的少女终究是回不来了……
当夜,我忍住胸中翻涌上来的酸水,到德君那里找她,侍婢们不敢怠慢,忙忙前去通报,我站在正院中等了整整半个时辰,她面带潮红地匆匆而来,脖子处还有几处吻痕。
“你怎么来了?更深露重的!”
她温柔的要来揽我的身子,我却侧身避过,跪在地上。
她尴尬地缩回手,脸上有一丝薄怒,厌烦地不再开口。
我垂头盯着地面,请求道:“家母病重,请皇上允许我回家侍疾,待家母身体好些了再行回宫!”
她听到这话,骤然转过了身子,我能感觉到她的愤怒,但是我只是低着头,不言不语。
“烙儿……”
听到这话,我身形一颤,突然想起有好长时间她不再唤我的闺名。
“烙儿……你就好好的呆在宫中不好么,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朕都可以保证你的后位不被动摇。”
我在心中摇头苦笑,这算什么?你都要对李家动手了,却还想念及一下年少时的情意么?就算如此……
我抚上自己的肚子,再次沉声道:“请陛下恩准!”
她略带失望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再睁开,眼中早已经恢复了清明。
我听见她说:“罢了!凤君早去早回,代朕向右相问好!”
我含笑谢过,当夜便乘车,回到了养了我十六年的右相府。
我看着母亲微红的双眼,看着右相府萧条的景色,不由得重重地跪在地上,对母亲磕头:
“孩儿不孝,求母亲再为孩儿操一次心,救救您的孙女!”
母亲大惊,连忙拉起我,望向我微微隆起,但还不显的肚子,随即老泪纵横地哽咽道:“好好!母亲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定会护着我李家的孙女!”
大姐也惊喜地上前看着我,吩咐姐夫赶紧收拾好卧房,我望向这位才进门的姐夫,只见他面目柔美,空气中还带着阵阵梅香。
六个月后,我生下一名皇女,母亲跪着求自己的生死交,江湖奇人白涯收其为弟子,连夜送离京城。
明光帝许畟得到消息,盛怒之下摔碎了数十盏白玉杯,命人追回皇女无果,便怒地大笑一声,一封诏书发到右相府,给新诞生的皇女赐名为:
许瑶华……
作者有话要说:最是皇家薄情人啊啊啊~ 
、第十四章
春雨渐渐急了起来,吹的窗户一阵轻晃。
盼兮轻轻地抬脚,走到窗台前将窗户掩上,又将炉中的檀香燃起,不一会,室内就弥漫着暖暖地檀香味。
“天黑了吗?”
瑶华从榻上醒来,睁着迷蒙的双眼,感觉前面已经是一片黑暗。
微光打在其身上,渡上一层浅浅的光晕,瑶华微仰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搭额头上,动作自然而慵懒。
盼兮迷恋地看着瑶华,轻轻地摇了摇头,又想起瑶华现在看不见,便走上前去替瑶华把被角掖好,道:
“刚过未时,殿下要不再睡会儿?”
瑶华却是摆了摆手,昨日从朝中下来,派去盯着左相府的人回报说近几日天气突然又转冷,左相的腰椎疼痛便又犯了,瑶华听到这个,便知道五皇女他们定然依然确定自己失明的事情。整个京城都知道,左相曾救过先帝而伤了腰椎,每到阴冷天气便疼痛难忍,直不起腰。昨日在大殿前瑶华按照左相往日的高度与其对视,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看的竟然都是左相的头顶,这样还不被人发现,那言伽白在朝堂混那么多年了。
一把将盼兮拉近怀里,用丝被将两人牢牢裹住,瑶华将脑袋搁在盼兮的肩头,方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盼兮也不挣扎,只温柔地环住瑶华的腰,问道:“殿下在烦心什么?”
瑶华狠狠地嗅了下鼻尖前的芳香,闷闷道:“在烦美色当前,可我偏偏看不见,只能靠记忆回忆眼前佳人的模样,这还不够恼人的么?”
盼兮抿嘴一笑,将环在瑶华腰间的手扣的更紧了些,眼睛却呆呆地不知看向了何处。
“盼兮会一直陪着殿下的,不论殿下什么时候能够复明,都会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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