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玉…”女生趴在教室门口喘粗气,微微仰头看着林锦玉。
女生是语文课代表,平时经常在班主任面前走动,林锦玉看见她,以为是自己这次考试出了什么问题。
教室的人几乎都去食堂了,没有几个人在教室,女生喘气说道:“你家人…好像去世了…班主任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林锦玉浑身腾地站起来,引起了在教室做作业的女同学注目。
前世的自己也经历过亲人一个个离开,可那里的记忆太过遥远,林锦玉现在生活的年代,没有家暴,人人平等,关于生与死,在林锦玉脑海里都有些模糊了。
哪个亲人去世了?!林锦玉的眼顿时有些湿润,拳头在书桌上捶了一下,两三步走出教室去往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门口,林锦玉突然不想进去了,如果不进去,他就不会知道身边的哪个人离开。
“林锦玉,进来。”女人抬眼便看见他,随后温声喊道。
在外面犹豫了一会儿,林锦玉缓缓走进去,女人就把签了字的请假条交给林锦玉:“你奶奶去世了,你爸爸正在赶来的路上,等会你盖章完后收拾点东西就在校门口等他吧。”
林锦玉曾听说过,死去的人,或者即将死去的人就会托梦,原来,他昨天梦里的场景,是真的。
心里抽痛了一番,紧握着请假条手泛白,浑身僵硬,迟迟没动。
“人死不能复生,别难过。”女人对林锦玉安慰道。
林锦玉抿了抿嘴,转身从办公室离开。
在这个时候,能给他平分快乐和痛苦的人,有陈稳也只有陈稳了,即使现在的他已经成年,可眼泪总是不争气,林锦玉伸手在脸上擦了一下,出了校门,崩住眼泪一步步的往陈稳家走。
敲响了门,陈稳透过猫眼便看见是林锦玉,心里吃惊,打开门让林锦玉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陈稳问。
“我…我奶奶死了。”林锦玉咬了一下嘴唇,低头小声道。
陈稳突然想起昨晚林锦玉在梦里哭的模样,心一揪,立马把林锦玉抱到怀里,手掌轻轻抚摸林锦玉的后脑勺。
“我想去一下卫生间。”林锦玉低着头,诺诺的说。
陈稳松开林锦玉,还没说话,林锦玉自己就走了,随后将卫生间的门关上。
陈稳在门外听见洗手池一阵水流声,还有林锦玉一会大一会儿小的哽咽声,心里着急,又敲了两下门。
“林锦玉,没事吧?”
林锦玉不停的冲脸,让眼泪随着水一起留走,冰凉的水把整张脸都冻红了,林锦玉勉强的抬头说道:“我没事,你别,别进来。”声音里夹杂着哭嗝。
说完,鼻子又是一酸,感觉眼泪停不下来。
自己的这个奶奶,一向是很宠自己的,平时在老家,每个星期都会给他打电话问候一下,开头第一句话,就是:“锦玉啊,吃饭了没有?”说得像他天生吃不饱一样。
这个奶奶,逢年过节都会从老家带来好东西,一边拿一边说:“这个,是锦玉喜欢吃的,这个也是…”,然后爸爸就埋怨道:“光带了锦玉喜欢吃的,不给你儿子带点?”奶奶就会嫌弃的说:“你都多大了还吃?”随后把带的一包东西都交给自己。
在奶奶眼里,自己永远是小孩。
林锦玉还想一直当他奶奶眼里的小孩,转眼,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就不在了。
一个人在卫生间里待了很久,林锦玉用毛巾把脸擦干净,吸了一下鼻子,从里面走出来。
陈稳一直就在门外等他,见林锦玉一出来,伸手就把林锦玉抱在怀里:“再不出来我就撞门了。”
“哪有这么夸张。”林锦玉小声说着。
两人走到卧室,陈稳见林锦玉脸上一片红,用手摸了摸,脸凉得不行,陈稳两手都放在林锦玉的脸上给他捂热。
“你手好热。”说完林锦玉就想躲闪。
陈稳皱眉道:“是你脸太凉了,才刚好没几天,你又想去医院了?”
林锦玉没说话,眼睛看着陈稳发愣,不一会儿,眼睛就有些湿了,陈稳忙用手给他擦掉。
林锦玉低头,想到了之前看见杂志上的一句话,脑子里想着,嘴里就直接念了出来。
“人永远不知道,明天和灾难谁会先到。”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
第66章
林锦玉已经很久没露出这么表情; 陈稳看着也不是滋味,起身给倒了一杯水放在林锦玉手里。
“你父母过来接你吗还是怎么样?”陈稳问。
林锦玉握着水杯的手都泛白了,心里竟然恐惧着父母的到来; 低头“嗯”了一声,身子轻轻的往后面倾斜。
陈稳走到卧室门口; 推开门,半响后说道:“我给你收拾衣服。”
平时林锦玉的衣服跟他都是放在一起的; 清明节之后天气就渐渐变暖; 陈稳收拾了几件长袖,又往里面放进去一两件外套,蹲在行李箱半天,恍惚间又想到昨晚林锦玉的事,不知道林锦玉回老家自己不在他身边,会不会还这样。
听见客厅的说话声; 立马想到林锦玉的父母可能到学校门口了; 陈稳把行李箱盖上; 起身拉出去给林锦玉。
像林锦玉平时很爱说话的人,今天异常的沉默; 弄得陈稳心里不安。
送到了房门口; 陈稳问:“要我送你吗?”
林锦玉摇头; 伸手抱了一下陈稳,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道:“我也是一个男人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即使林锦玉这样说; 陈稳眼睛在林锦玉身上还是看了半天,最后道:“注意安全,自己承受不住的时候,随时打电话给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有时候,情绪总是控制不住,林锦玉怕在被陈稳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会立马哭出来。
伸手扯了扯行李箱,林锦玉匆忙转身:“我走了。”
没走两步,一只温暖的手突然握住了林锦玉拖着行李的手背,陈稳说:“一天至少给我一个电话,让我知道你怎么样了。”
林锦玉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涩,整个身子都像冻住了一般。
半天,林锦玉的手指头动了动,没回头看一看陈稳,“嗯”了一声,袖子往脸上一擦,急忙跑出去了。
父母的车就在校门口,林锦玉打开车门,见两人精神都不是太好。
林锦玉默默的坐在后座上,突然有些担心自己的妈妈,毕竟,在这个年纪怀孕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妈妈还是熊猫血。
开车开了一夜,等第二天早上六点差不多就到了,农村下了一场雨,被雨打湿的路坑坑洼洼不好过,只有把车停到一边,三人从车里面出来。
刚下车,林锦玉就听见有人嚎啕大哭,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妈妈,林锦玉连忙伸手把妈妈扶着,三人慢慢走向三层小楼。
刷着红漆的大门敞开着,林锦玉抬眼便看见一个棺 | 材,周围跪了好些人眼圈都红肿着,三人刚进门走到大厅,妈妈就要跪下,林锦玉和爸爸扶着她慢慢跪下。
……
后来林锦玉才听说,家里有丧事,老人们一般都不让孕妇参加的,大多有些迷信的说法,加上情绪对胎儿也有影响,可妈妈不听这个偏偏要来。
听见妈妈哭的声音,林锦玉又心疼又担心。
半夜林锦玉怎么睡都睡不着,起身到小院给陈稳打电话,电话刚打过去,林锦玉又怕陈稳已经睡着了,连忙挂掉,谁知下一刻陈稳就打过来了。
大多数人都睡觉了,此刻小院安安静静,隐约有一点风声。
“还没睡觉吗?”陈稳问。
林锦玉的手捏了一下衣袖,听见陈稳声音的那一刻,整颗心都安放下来了。
“我不困…也不敢睡…”林锦玉害怕做梦又做到去世的亲人,心脏总是莫名的抽痛:“我昨天…梦见我奶奶,她告诉我她冷…”林锦玉蹲下身子,手臂抱着双腿,无助的说道。
其实陈稳不大相信托梦的事情,可从前天到昨天,林锦玉的梦都有预示的作用。
“你现在在干什么?”陈稳又问。
林锦玉抬头看了一下昏暗的天空,又道:“我在家里的小院,你如果困了就挂电话吧,我自己转一会儿。”
以林锦玉此刻的情绪,陈稳哪里敢挂电话,陈稳问:“你那边冷吗?”
林锦玉瑟缩了一下,道:“晚上有一点冷…”
“穿多一点,我给你带了一些厚衣服。”陈稳说道。
“嗯…”林锦玉进屋翻开行李箱,找出一件毛衣套在身上,躺在床上跟陈稳聊天。
跟陈稳聊了半个多小时,林锦玉逐渐有了困意,连连打了好几个哈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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