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之玉连环》第55章


这件案子,看来是搁不下了。章达等小王爷走远,两只手指夹起血书,拿干净的布包了,快步走出史宅,边走边不忘惴惴回头打量。
章达心里默念。史逸明啊史逸明,自作孽,不可逃。这次,我可帮不了你了,命和乌纱都比银子重要……
这地方,章达再不愿踏足。彻查的事,有鬼神盯着,章达着实没有作假的心了。
朱必武走出史宅,呼出一口气。
史宅外,不明真相围观的民众,已被驱散。
朱必武想起问孙永。有贴身的侍卫上来解答他的疑问。
陈玉绘,死了。
朱必武的眉头,微微打结。他原以为可以见一见他。
“去看看。”小王爷吩咐。
章达一脚深一脚浅,在人搀扶下走出史宅,看见小王爷和小王爷的几个侍卫打马而去。
李家,合香院里乱成了一团。
丹娘从小在李家长大,夫人在时,跟在夫人身边,夫人不在后,服侍小公子。
丹娘跟着小公子,什么好的坏的事都看过了。再坏,丹娘也没有想到会看到小公子死在自己前头。
小公子这么些年过得并不开心。丹娘本来希望以后能变好。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好人从来歹命。
公子在房间里休息,喝了药,看了书,写了字,安安静静……怎么忽然说没就没了!
问晚膳的小丫头发现叫不醒公子后,吓得瘫在地上。
丹娘进来的时候,猴子道士傻了样矗在床前。公子躺在床上,神态安详,像在午憩,甚至好好盖着被子。
丹娘红了眼睛,泪水汪在眼眶,止不住落下。心拧疼麻痹,火烧火燎,连呼吸都疼痛。
“死了?”丹娘颤抖的声音。
“死了。”猴道士迷茫的声音。
“你不是能起死回生?你可以救他!”丹娘抓住小道士。
猴子道士被丹娘忽然抬高的凶狠声音吓得一抖,嗫喏道:“我不行。”
丹娘笑:“你当初可以救王旭安,如今为什么救不了我家公子?”
“我不行。”小道士颓丧,道:“他竟像个死了很久的人,身上不仅没有残留活气,甚至,魂魄都不见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丹娘忿然。
“能这样害他的,必不会是普通的术法……”小道士衬道。
“为人所害?”丹娘双唇颤抖,念出一个名字,“王,旭,安,又和他相关吗?!”
小道士皱眉头。
“无论怎样,你都要救回公子!”丹娘抹了眼泪,利落跪下,朝小道士磕了头。
小道士说:“我要带他去瘦猴山,兴许有救。”
瘦猴山,除了小道士,还有许多道士。比小道士祁山厉害的道爷们。
“好,公子就交给你了。”丹娘闭上伤心的眼睛。
人死了,施在人身上的法术渐消。陈玉绘隐藏于人前的真实身体状态显露出来,高高隆起的肚子,是即将生产的前兆。
丹娘忙把床前的帐子放下来,当陈玉绘仍活着时候般,替他掖好被子。
丹娘对小道士说:“这一路遥远,我让人去准备马车。”
“好。”祁山点头。
在丹娘心里,宁愿相信,公子没有死,一定会活过来。
丹娘吩咐跪在门口的小丫鬟,话不准乱说,马上去把元淙少爷找回来。这几天进出过合香院的人都要一一查清了,公子见过什么人,吃过什么食物,用过什么东西,一件都不能放过。
丹娘想,公子这一趟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在公子回来前,她会查个水落石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是被人所害,肯定会留下阴谋走过的蛛丝马迹。
第七十八章:死亡
祁山默默站在房间里,隔着一层帐子,是不再呼吸的陈玉绘。
这件事是他不察不慎,他一向看轻是非的心中,首次有了沉重感。
知道错了,是不是还有回转的余地?
好动的小猴子,心里发堵。
丹娘的吩咐一一落下去,她固执地认为,公子的身体,和公子怀着的孩子,都经不起再一重打击。路上一应物件既要简单又要舒适。
丹娘不停看着门口,元淙回来没有?这一趟,让他跟着,比较放心。小猴子毕竟是个妖,很多人世的当然考量,都不在他心里。
王旭安接到事成的消息后,既开心又忧郁。开心的是,顺利完成任务可以回京去做东床快婿了,忧郁的是,他的阿玉和他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王旭安越想越伤心。
那些和陈玉绘在一起的日子,从相识,相守,到相离,回忆,一帧帧画一样浮现心间。俱是美好。
他的阿玉,被他亲手设计杀害了。
王旭安伤心得哭了,买了一提香烛纸钱,到陈家不远的河流边,送送他的人。
孙永的手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王旭安所在。
孙永在岸边等了半天,见王旭安婆叽没个完,不耐烦地走近。
风吹起冒着火星的纸钱,飞舞得到处都是。孙永踩着纸钱的灰烬,走到王旭安身边。
王旭安泪眼朦胧地抬起头,醒了把鼻涕,看清了人,吓得一屁股坐地上。
“大舅子!”王旭安惊呼。
孙永对这个称呼有些不习惯,眉头一皱,责道:“你在这里哭丧什么?担心别人不知道事情是你做的吗?”
王旭安拍拍屁股站起来,哽咽道:“我不日回京。”
孙永不愿看他的脸,转过头:“你确定,‘他’死干净了吗?”
王旭安点头:“鱼婆子在陈家做了几十年,要不是为了他儿子还债,也不会答应我做这事。她说成了,应该成了。”
“你没有亲自去确认?”孙永质问。
“我……我去陈家?”王旭安有些怕,后退几步。
“怎么,你做了他七八年的姘夫,如今倒不敢去见了吗?”孙永不屑,“人,你都敢下手了,还怕什么?”
王旭安想到陈家的狗,陈家的棍子,陈家的跋扈仆人,不禁抖索。
孙永继续讲:“这件事做不干净,你别说娶我妹妹,你项上人头亦有危险。”
“我,我,我……”王旭安仍不愿意。
“我和你同去!”孙永道。
“……你?”王旭安仍想打退堂鼓。
孙永却笑:“若确如妹婿你所说,陈玉绘竟以男子之身怀孕!那么,此行,一则,我们可确认他是真否死了,二则,若死了,料仍是妖人之身,正好可以拖出去示众,是为民除害的好事。哈哈哈……这岂非给了旭安兄你一个对我明夏妹妹示表忠心的好机会?”
……王旭安低头跟在孙永身后,像一条丢了骨气的狗。
元淙急匆匆回到家。丹娘派来的人,未曾言明出了什么事,但事关公子,再小的事,也是大事。
元淙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未到家门,就看见人堵在那儿。
元淙身后跟着一帮家丁,在他示意下,马上赶上前去。
元淙看到王旭安,眉头一拧,满脸凶煞。
“你来做什么?”元淙慢慢走近。
陈府的家丁全部聚集到了门口,个个提刀拿棍,看着王旭安像看着仇人。
“我,我来看看……玉绘。”王旭安抹了把汗道。
元淙的眼睛在王旭安身上一溜,放到王旭安身后的人身上。一个锦衣的富贵公子,以及五六个面色不善的随从。
王旭安注意到元淙的目光,忙介绍道:“朋友,这几位是朋友,慕名而来。”
孙永的身份当然不能张扬,所以王旭安用的是会见故人的借口。
“我们家公子没有你们这些个朋友。”元淙冷道。
群情激愤的场景,他不是第一次看到,但是,这次,大家的情绪明显有异,元淙担心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丹娘希望保密,不要闹得沸沸扬扬。
但是,怎么瞒得住?有人来和她说,公子出事了的时候,府里人的心都吊了起来。
此时即使不知道公子已逝的人,也听闻公子被歹心人害到了,一个个愤懑不平,群情激昂,都冲着火头上登门的王旭安来了。
王旭安面对比恶狗还不善的目光,胆怯不已,话都说不下去了。
孙永上前,道:“我乃上京人士,陈公子赴第赶考时,曾有缘数面,今次路过太原,听闻贵府公子身体有恙,故托王兄引路,特来拜会。不知,可否代为通报?”
元淙面色不郁,他瞧着孙永阵架,不似善类。
元淙未语。人群中有了动静。
庭院中众人让开一条道。一个身着橙衣,梳着高髻的女子踏步而来。
正是丹娘。
王旭安看见她,简直像老鼠见了猫,肩膀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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