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路33号》第85章


迈着从容的步伐,高挑的女子消失在北天门。
临行留下一抹艳丽的笑,抱抱拳,学那些磊落的女妖道:“将军阁下,后会有期,等本宫回转,记得要免本宫的通关费!”
寅罡目送她走远,有些提不起精神的失落,虽然很早前就明知不是伴,心间总有半分希冀,期望功成名就后,还能娶得美人归。
沉默着回过头,眼前突立着两个神教黑衣影卫:“将军,请问适才与魔教四公主做过多久的交谈,内容又为何?”
寅罡有些怔忡,还有些气恼:“本座需要向你们交代吗?”
其中一个不急不躁,缓缓掏出一枚御赐玉牌与一块黑衣影卫执照来:“将军可以不必对我们交代,但神君陛下严命,我们不得不从。凡四公主殿下的一言一行,全部都要记录在案,定时回宫禀报,万望将军能够配合。”
“哼!”寅罡一听是大老板无浪插手的事情,都替三三生起气来,一言一行都被黑衣影卫记录在案呈达圣听,这是何等可怕的旅程?
“前几日连天魔宫中的天女都被我们同僚讯问过,将军当能体谅吧!”另一个黑衣影卫,虽是笑眯眯,言语却惊人。
“公主殿下适才说她有些累了,要看些平淡素净的风景;还说她分不清宝货的真伪,经常受骗……”寅罡斟酌着此句,小心翼翼地混淆着是非。
写成文字,关山万重传回给神君陛下过目,看得陛下也十分头晕目眩,忿忿道:“寅罡必然有所隐瞒。”
“天逸定是在埋怨陛下与二老板两个美男子声色惑人,所以要换些平淡的试试看;宝货这句是说她自己辨不清感情真伪吧。”燕舞才瞄了一眼,就猜到了大概:“北天门那根擎天柱,本宫还是当魔教细作的时候去看过一遭,身在其旁,只觉沧海一粟,很多清愁立时烟消云散,三三当会喜欢。”
“朕没有去过,也不知今后是否还能亲眼一观……”
三三跑遍了北天门,南天门,漫长的旅程,将包袱中的天界币花了个七七八八。
中途邂逅个几个俏郎君。
年青的神仙不识四公主的来历,以为只是半路修行访师的美丽仙子,举止间都带着三四分卖弄,七八分地献殷勤,更有甚者,一见三三波澜壮阔的身材,立马提议欢喜双修,共达无边境界。结果四公主刚刚笑着告辞离去,就差点被神魔两教的黑衣影卫轻轻捉了去活活打死。
天逸遇见一个举止稳重的隐仙,无名无姓,却十分投缘。
男子喜欢倾听,极少说他自己的事;在晒仙石上端坐,含笑举杯听三三公主诉说自己一路历经北天门的风俗掌故,说到自己花了一百个天界币在一家名为“暗生花”的店里买了一本图册,自称汇录了天界所有美男子的情报与联系方式,乃天界淑女必读教材。
结果排名第一的就是神君陛下,情报是,男,鹤劫放,住在凌霄宝殿。
最最可笑是联系方式,写着,可去凌霄宝殿早朝参见,或者犯下滔天大罪,在天牢里与陛下浪漫相见。
不出所料,排名第二是天魔皇陛下,男,段小楼,住在天魔宫……
“编这个图册的很应该被抓去天牢里和神君陛下浪漫相见!”三三嘟着嘴愤恨不平:“靠这本册子,只怕这辈子也联系不上美男子了!”
“你很想联系上美男子么?”男子举目笑,出尘的气质引得三三有些动摇,美男子近在眼前,虽然飘渺,但触手可及,何必舍近求远?
“你且等我拿出这本傻书来查查,论理,你也该是书上有名有姓的美男吧。”
男子洒脱一笑:“书上有无一个叫鹤劫生的?”
“蛋大?”三三一愣,隐仙为何独独问到这个名字。
书翻开,与弟弟姿色相近的蛋大直翻了几十页,才押尾。
情报也不过寥寥数字:神教黑衣影卫主,鹤劫生,男,住在五公主府。傲慢无礼,冷酷无情,女子还是不要与其谋面为妙。
“呃……”内容如此无厘头,教天逸看得有些无语。
男子的脸上却有了些许变化,勉强地笑着:“冷酷无情……说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
黄泉路33号的好戏
三三直觉沉默寡言的隐仙和鹤劫生之间有过某些难以启口的故事,于是一笑收口。
伤疤都在各自的衣内,不愿示人的,便不好多加追问。
两个当下都在微风里喝着清茶,静静看流云浮来石上。
到了天逸想要告别离去的那日,见到一个穿着梅花曳地裙的女子与隐仙交谈。
两个面上的表情皆有些郁郁,似是略有争执,三三刚要闪身离去,两个却并肩到了她面前。
隐仙介绍道:“这是我娘子。”
女子将适才的愁怨收得极好,脸色温善地对着天逸行礼。
天逸倒有些失措,只觉自己万分唐突:“恰好我今日要继续启程东行,过来告别的。”
“那预祝姑娘一路顺风。”隐仙说完即便转身,与稍后转身的女子携着手慢慢走远。
男女的背影与步态皆优雅,可见出身都十分不凡。
留在原地以目光相送的三三不由吐了吐舌头,这一路来的经历,真是见识不少,路边的男子就像野花,轻易采摘不得的。
臂上纹得红点渐渐连成一气,在路边,居然也耗去了两三年的光阴。
天逸的包袱轻了重,重了轻,买来的物件,途中随手就送了素不相识的孩童。身无长物,无牵无挂,即使穿回当年父皇为她精挑细选的公主袍,怕是也不会有路过的郎君误会她是公主。哪有公主如此随和淡泊?
其实严格说起来,她还是被认出来过。
短短两三载内,三三一共遇见过牧白两次。
第一次是在忘愁江上,两叶迎面的扁舟擦肩过,立在船头的男子回过头,目光缓缓投向对面船舷内探出脑袋看热闹的女子。
四目相对,什么话都来不及说,仅仅是三两次眨眼的工夫,他们相遇又分别。
惊鸿一瞥,她的心管不住似得扑通扑通乱跳,简直不知要如何安放才好。
对面的牧白容貌未改,唇红齿白,穿什么样颜色款式的衣服都妥妥帖帖,别有风情。
如果没有之前的相恋,只是初次萍水相逢,大约天逸也会被舟上美男子眼神中的空洞所吸引,怦然心动。
想要张开的嘴,顿感干涩,本想对卖力划舟的艄公喊一声停。几番开阖,变成缠绵悱恻的一声幽幽叹息——“唉”。
即使相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若他问她能否原谅,她实在不知应该怎么答。
这忘愁江名不符实,天逸当夜抱着膝坐在船头看江上点点渔火青烟起。
两盏红色灯笼下的寂寞女子,眼睛分外得亮,细看,腮边两行潸然的泪,一手拎起小包袱,打开上头的结,朝外一抖,片片纸蝶腾空起,飞舞着落向水面,像一艘艘小舟,潜行着,最后湮灭。
橘红色的泪光里,前尘往事又告一个段落。
有一张纸条飞回她的膝上。无奈地再度打开,是黑色的墨迹,字写得刚劲:近日天雨,宫中泥泞,不知度线崖如何。自己保重,不要和陌生男子随意搭话。无浪。
天逸苦笑着将纸捻成条,送去灯笼里点燃,字字句句消失在火影里,发出灼热的气息。
包袱里的纸条一旦过重,天逸就会一股脑烧去,不留任何痕迹。
神通广大的大老板无浪,有本事在她的一路上留放这样留下御笔的纸条,或是五日,或是三日,简单的句子说些细碎的小事,绝口不提他们的过去,也绝口不提对她的思念,字里行间的语气拿捏地那么谨慎,仿佛生怕惹恼了乡下壮妹,又要一把推翻他和二老板搭出的骷髅塔。
近日并无大事,只有一张上面写着:你的二皇兄天镜来向燕舞求亲,遭拒。燕舞说她不喜如三三一样的未嫁小姑。
气得三三几下就将那纸条撕得粉碎,她还不喜燕舞这样不男不女的皇嫂呢!真不知二皇兄与父皇发什么花痴,居然自取其辱,千里迢迢赶去挖神君陛下的墙角!
“无浪,三三遇见二老板牧白了……”她在夜色里喃喃自语。
第二次相会的时间久一些,就在两教的银白结界旁。
神魔两教联手在此举办千年难逢的天界花朝盛会。
三三有些想念父皇,绕了远路赶来遥望。
盛会规模庞大,因为貌美的天魔皇与神君联袂出席,光是朝圣的仙女就已满坑满谷。
仙潮滚滚,天逸无法占据最最有利的地形,只能隔着无数后脑勺,从缝隙中观赏父皇与大老板无浪的隆重入场。
华灯闪亮,伴着满天烟花,两个男子坐于高位,露出一点点笑,睥睨地欣赏着底下众仙唱得唱舞得舞。
还有几行俏郎君表演了诗歌朗诵,又有几行士兵表演了神功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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