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官经年》第55章


,永不相争!'
鸱鸢一愣,没料到她竟会提出这种与切身利益无关的要求,讪讪然一笑,'呵……皇兄果然好本事,连个甫入宫不久的御官都能对他死心塌地,笼络人心之高招,我是自愧不如。'经年不想多说废话,只关心他的答复,催促道,'答应?不答应?一句话!'
鸱鸢仰头大笑,抬手卸下头盔扔到一边,轻撩散落在眼前的灰发,长舒了一口气,'如今的圣皇形同傀儡,承认与否对我再无意义,何需执着于王位?'说话之时,眼皮半垂看着地面,经年听出他话中带着一抹悲哀,却不点破,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便静静等待,只听他压着嗓音低诉,'保护不了自己的人立身战场丝毫不惧,本该领兵迎战的将领却为一己私利弃手下兵士于不顾,擅离沙场,谁当为王,早见分晓!'
经年听他言下之意是无心于王位,松口气之余又听他提什么战场,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想问他却又不知从何问起。鸱鸢低着头,半天没听见声响,不由抬眼望上去,见经年眉心紧皱,单手托着下巴,开口说了个'你',又不知如何接下去,当即明白她在犹疑什么,漠然道,'皇兄带着大批人马反上皇宫,不知这会儿杀得怎样,红日升天,时间也拖够了。'经年将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呵呵……原来你是来拖咱后腿的,啥时候三皇子变成任人呼来唤去的小厮了?'虽说就算他不来,这边也决定等天明了再出发,但经年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倒还真有些愤愤然,一想到这鸱鸢胳膊肘往外拐就不顺气。
鸱鸢不为所动,拄着斩马刀站起身来,'激我无用,以此换得你们去向,为这一战,小厮也当得甘愿。'经年看他攀着斩马刀吃力起身的样子,又听到他这一番话,不由动容,嘴唇一张正待开口,忽闻一声马嘶,随之传来急促有力的马蹄声,就见黑体白鬃的悍马狂奔至主人身前,前肢一屈,马胸覆地,似乎知道主人受创严重,不便踩踏上马。
鸱鸢微微一笑,笑容中难得掺了一丝暖意,只见他伸手拍拍马头,侧身趴在马背上,待他调整好坐姿,'狂座'才慢慢立身。鸱鸢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和一筒竹简甩到经年手上,'将这二物交给皇兄,有令牌在手,能收纳大半兵力,那竹简上记着战死众将的户籍家室,叫皇兄莫忘了隔季点拨银两以维持生计。'他控兵严苛,对待下属也极其残虐,但该做的事却一样也没漏做,只是不屑对外声张罢了。
令牌对于将领意义非常,交出令牌即相当于交出兵权,经年默默地将令牌和竹简收于怀中,见他轻扯缰绳掉转马头,欲往的方向却是与皇城背道而驰,不禁追上数步,问道,'你要去哪里?'她自然知道以鸱鸢的个性绝不会折返皇城,经此一事,对于太子,他无疑是个威胁,殿下即位绝不会留个隐患在身边,回去,不是被驱逐便是入狱,更甚者还得赔上一条命,皇威无情,经年早见识过。
鸱鸢上身前倾,半靠在马脖子上,偏头看向'尸五爷',不回答经年的问话,只有气无力道,'帮我卸下这一身重担,不知多久没这么轻松过,待鸱鸢好好喘口气,尸五爷,下次我便毫无顾虑放手一搏,你可还会接受?'
'尸五爷'侧身将'玄罪'往地上一插,鸱鸢知道插剑的举动是对武者怀有敬意的表现,当即一笑,整个人软趴在坐骑身上失去了知觉。'狂座'跺了跺前蹄,朝着经年这边喷出一口气,转头径往下坡道小跑而去。
经年叹了口气,见'尸五爷'拔出'玄罪'送过来,五指一张,将剑收回体内,拉着他顺着来时路往回走,边走边琢磨是要和'尸五爷'直接往皇城去,还是先折返阎王寺,若卢怀任是个不相干的人,她则没这层顾虑,偏偏那个刑天本是陈木,两个人曾是至交,现在这会儿,经年既不想牵累旁人一道趟这趟浑水,又觉得怎么也该知会一声。
正踌躇间,卢怀任远远迎面而来,见到经年招了招手,一路奔到近前,粗喘几口,上气不接下气道,'哈……哈……总算是赶上了,要迟来一步……小妹子……你铁又要丢下大哥单溜了!'
经年眼珠一转,眯眼笑道,'怎么会呢?大哥你多心了,经年不正打算回去么?'她刚刚打定主意带卢怀任同行,是考虑到以此人的个性哪怕是孤身一人也会直闯虎穴,与其这样不如带在身边保险,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这句话自有它的道理。
卢怀任斜眼瞥她,满目的不信任,经年知道是自个儿老是诓他,把他给诓怕了,虽说是出于谨慎戒备,到这会儿确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就好像那人家的真心当驴肝肺,也怨不得他人猜疑,只抓抓后脑,干笑道,'卢大哥,咱们是回去跟还情姑娘打声招呼,还是直接赶路?'说罢抬头看天。
卢怀任道,'甭打什么招呼了,那姑娘说日昼之象会持续一天一夜,那啥形魔就在这时段引肉体魔化,趁热打铁,等到他元神合一可就难制咯!'经年听他这么一说,不由乐道,'看来那姑娘对大哥你透露不少事儿,我还以为她啥都不会说呢!'说这话时,注意到卢怀任眼神一暗,也没放在心上,转而对'尸五爷'道,'五爷,咱们要加快脚程了,您不会怨经年给您找麻烦吧?'见五爷稍用力反握她的手,微微一笑,对卢怀任点了点头,三道身影拔地纵起,'嗖嗖嗖'跃下坡头。
还情手捧灵碑站在阎王寺塔基下,看着逐渐交会的日月,鲜血不停地从脚镣隙缝渗下,溃烂的皮肉深可见骨,但她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仿若受伤的人不是自己,依旧昂首挺立,突然,灵碑泛出一片红光,若隐若现,时明时暗。还情举碑到眼前,看着碑身浮现一行字——'代劫立功,此地罪程将尽。'
还情嫣然一笑,满目柔色,将灵碑抱入怀中,低叹,'陨星乃是天命,相会即是缘起,是造化弄人,亦或是人心迷障,谁……才能堪得破?'
(我已收尾,前面章节陆续修改中,会酌情锁定,希望大家谅解,下次更新会在整体修完后一次发上来,我会努力,不让大家等太久……请大家多多包涵!对于一直苦苦等文的大人们,小的感激之余怀着无限愧疚,实在是很感谢大家!!)
封魔(上)
再说经年一行自土窑镇直穿而过,沿途只看到满地散落着箩筐,斗笠等物事,想来上京赶集的摊贩旅客早逃的逃散的散,就连镇前的村落里也瞧不见半个人影。
出了土窑镇,又往南跑到一个岔路口,这口子风大,沙尘阵阵掠过,经年停步朝脚前望了望,回头对卢怀任道,'看来殿下带着大批人马打这横道上过来。'说着横臂从左到右一比划。
卢怀任顺着她的指向扫过去,就见土道上陷着一排排马蹄印,风卷着沙一层铺过一层,把那印子遮得浅浅的,就像浮在地面上一般。他看向隐约现在红光中的皇城,心下焦急,直道,'咱们赶紧去,那公子爷哪是打仗的料,可别先被人给打了!'
经年倒是不怎么担心,近来西境边界战事不断,前不久兵部又拨了两师兵马前去支援,主要兵力用于对外征讨,城防便相对薄弱,如果没有几分把握哪敢贸然兴兵造反?
况且殿下的后台可不单单只有一个贤丞相,那股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恐怕连殿下自己都毫无所察。
经年不经意想到玄影,几段回忆在脑中闪过,心里头着实奇怪,且不说元天师和刑天这两妖孽兴风作浪,殿下都走到造反这份上了怎的还不见那批保皇派出来护驾?
但见卢怀任够直脖颈朝前张望,心知他这么急可不光为了殿下,也不多废心思瞎琢磨,开口道,'赶早比赶迟……'话说了一半嘎然而止,后偏头望向东边。
卢怀任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还没看出什么道道来,又听经年低语,'有人过来了。'
卢怀任竖直耳朵,果然听见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由远到近,声音越来越响,不出半刻,远远看见一人策马狂奔过来,在漫天红光的映照下,即便距离甚远,眉目也能分辨得清楚,来人正是先前遭受重创的诸葛守。
经年见他跨在马上,身子随着剧烈的颠簸七摇八晃,像是随时会被颠下马来一般,心想:这才过了几天,小道爷内伤外患,不休养个一年半载的哪成?这会儿居然还敢玩命狂奔,真好胆色。
这么想着,脚已经迈上前,卢怀任和'尸五爷'跟在后面,一起迎了过去。
这时,诸葛守也瞧见了他们,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驱马跑到近处,陡然身子一歪,双手松脱了缰绳,眼见就要滑下马背。
经年单脚猛一蹬地,一跃腾到马头上方,兜手一捞,把诸葛守夹在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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