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断情殇》第15章


是真正的精疲力尽,虞子痕就枕在花瓣之上,沈沈睡去。邢春原本也是要睡去,却不知怎的,忽又清醒过来。
他看著身旁那人疲惫而安详的睡颜,仍是微笑,只有微笑。
「子痕,迄今为止我所做的一切,我不後悔。我只遗憾,我早生了一千年。」
鬼断情殇11
在赶路回雨露城的这几天里,虞子痕设想过许多可能,譬如他们会不会甚不走运地巧遇敌军,若遇上又要如何应对……然而他所设想的这许多可能,没有一个成为现实。
或许该说是他们走运。越接近雨露城,他们就越谨慎,倒是不曾遇见一个敌人,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终於,走出这片林子,远远就望见那巍伟壮观的雨露城门。
虽说如此顺利是好事,但与此同时,虞子痕也感到有些不对劲。
那数万大军,怎麽像是凭空消失了般?再者,还是青天白日,此时的雨露城却是城门紧闭,周遭亦无人走动,看上去简直宛如空城。
「看来有些不对。」站在身边的邢春轻轻道出他心中所想。
「嗯,」虞子痕凝重点头,「我们小心行事。」说完便大步上前,想尽快赶回城内。忽听见身後传来异常动静,连忙转身,当即大惊失色。
原该跟在他身後的邢春,竟被不知从何而来的绳索套住了脖子,并被向後飞快地拉扯而去。
「邢春!」虞子痕疾步去追,追入林间,突然听见:
「站住!」
随著这声大喝,一群骑在马上的人影从林间窜了出来,个个手握长矛,腰间还挂著佩剑。而他们身上的兵服,正是前些日子围困雨露城的敌军。
虞子痕断没有料到,竟会在此情此景,遭遇敌人。甚至连邢春也被对方捕获了去。
那些人中,有几个跳下马来,上前,以矛尖指著虞子痕,将他包围。邢春那边,那个用绳索套住邢春脖子的人也勒停了马,又有另外几人围到邢春身边去,同样是矛尖相对。
至此,已是完完全全处於劣势。身上的佩剑也在跳崖那天遗失,不可能徒手迎敌,何况邢春还在那些人手上。虞子痕只有站在原地不动,冷冷道:「你们,是遗留下来的残军?你们的大军呢?」
「遗留?残军?」
那些人像是听不懂似的互相瞅了瞅,齐齐扬声大笑。
「哈哈!看来这人还弄不清楚情况哪,真是笑死人啦!哈哈哈!」
那些人笑得招摇得意,虞子痕心中涌上不快的预感,脸色愈加冷冽,厉声道:「你们究竟在说什麽?雨露城……雨露城如何了?」
「啊呀,看样子,你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那些人当中走出一个人来,年约三、四十,应是相当於兵长之类的人物。
他将虞子痕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嘲讽地掀了掀嘴角,「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将情形明白告诉你。哼哼,就在两天前,你们的朝廷,已经败阵,并向我族投降啦!」
「什……」虞子痕猛然一震,双拳紧攥起来,「这不可能!」
「哼,信不信由你。」
那人嗤笑一声,得意洋洋地道,「反正如今你脚下的地,你头顶上的天,都已是我族所有。你想不认也不行罗。
「倒是这个雨露城,啧,听说城主是叫虞钦对吧?那老顽固,朝廷的旨意他也收到了,可他就是不肯向我族归降,还遣散了城中百姓,自己则窝在城里,和一群活得不耐烦的蠢材一块儿,闭城门,绝食粮哪!」
「什麽?」虞子痕脸色一青,「你句句所言属实?」
「哈!我骗你,你会给我酒喝,给我肉吃,还给我银子花不成?」
「……」
虞子痕浑身僵硬地立在原地,拳头越攥越紧,指甲几乎陷进了皮肉里。
回城!他必须立刻回城,那里有他的至亲,他的同伴,他们正陷於生死危机!可是……
视线滑到不远处,邢春也正望著这里,脸上没有表情。那绳索还牢牢勒在他脖子上。
虞子痕咬了咬牙,狠狠道:「你们想怎麽样?」
「怎麽样?不不,我们不想怎麽样。」那兵长摇头晃脑,蓦然再次打量虞子痕,眼中闪过一道凶光。
「我们就是太无聊了,想找点乐子而已。我先问你,你,就是雨露城少城主,虞子痕,是不是?」
见虞子痕默不作声,那人点点头:「果然没错,那晚你率人突袭,後来被人救走,而你那些个同伴一直叫你『少城主』、『少城主』。哼,你倒厉害啊!你胆识过人,倒把我们的大帅吓个不轻。
「即便後来朝廷已归降,他还是对你耿耿於怀,这才留我们一支小队在此,看会不会等到你自投罗网。嘿,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真的被我们等到了!
「你说你,怎麽命就这麽大呢?从那麽高的山崖上跳下去,这都摔不死你?哼哼,只可惜啊,你的命,也就到今天为止啦。」
说罢那人一甩手,其它人当即围上前,根根矛尖,在阳光下发出冰冷寒光。
虞子痕眉头一拧,冷然道:「如今我既已落在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与我同行那人,并非雨露城之人,也不曾参与那晚的突袭,只希望你们能放他一命。」
「啊?」
那兵长瞪大了眼睛,再看看其它人,众人一阵哄然大笑。
「自己就快没命了,还敢妄想替别人求情,哈哈,真是妙哉,妙哉!」
讥笑著,那人高高抬起眉毛,眼中精光闪烁,益发让人不快。
「好,很好,你果然有胆识!其实呢,像你这样有胆识的人,我们大帅是很欣赏的。而他给我们的命令就是,将你活捉回去带给他,由他决定如何处置,所以你尽可放心,我们不会杀你。
「不过呢,也没有人规定,在将你带走之前,我们就不能先跟你玩一玩,是不是?」
说罢那人转身上马,去到围住邢春的那些人之处,吩咐了什麽。
那些人露出险恶的笑脸,将长矛统统交给其中一人。那人策马前进了一段路,停下来,将那大约十枝长矛,一枝一枝斜插在地上,排成一条线。
而後那兵长策马回来,命令部下将虞子痕押到邢春那边。又打个手势,那些拿兵器抵著虞子痕的人便纷纷退开。
兵长骑著马在虞子痕身旁绕了一圈,忽然笑道:「你不是很在意这个人的性命麽?那就以你自己的能力,将他解救下来。只要你做到了,我可以保证,绝不伤他一根汗毛。」
虞子痕一愣,迅即沈下脸:「此话当真?」
「以我项上人头做担保。哈哈哈!」刺耳地大笑著,兵长对那个用绳索套著邢春颈项的人一拂手。
那人点点头,用力一鞭甩上马股。马匹撒蹄飞奔,一下子将邢春扯倒在地,只能被拖著往前去。
「邢春!」
虞子痕瞬时白了一张脸。
兵长在他身後冷笑:「还愣著干什麽?快追呀!再晚可就来不及罗。」
若是可以,若是时势允许,虞子痕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转身给那人送上狠狠一拳,直接打裂他的颚骨,叫他再没办法吐出半个字来。
只可惜,已没有如此余暇。
虞子痕猛一咬牙,攥紧了拳,向邢春飞奔而去。而拖著邢春的那人也一直行前,即将到达那排插在地上的长矛处时,他将手中绳索往高处一抛。绳索那头,恰好绕过那排长矛上方的一根树梢,垂落下来。
而後,那个先前将长矛插在地上的人去抓住了绳索,在原地稍停片刻,随即勒转马头,拖著邢春向前而去。
见到此景,虞子痕脸上再也没有了半点血色。
若是邢春被拖到了那根树梢之处,定会被吊起。而那绳索,则会毫不留情地,将他甩向那一排斜插在土中的长矛。
难怪,方才那人如此爽快。原来他所准备的手段,竟是如此恶毒!
虞子痕又怒又忧,只有加快步伐,一刻也不敢停歇。终於,离邢春越来越近。而与此同时,邢春离那排长矛,也是越来越近。
虞子痕咬紧牙关,在最後关头,腾地飞扑而去。
一定、一定要将邢春抱住,哪怕最後还是免不了会被甩到那排长矛之上,至少可以一起……
然而当他就要抱住邢春的时刻,双臂,却从邢春身体上交叉而过。再一眨眼,眼前竟没有了人影。
哧!一声闷响。
虞子痕低下头,只看见,一根长矛从自己胸前穿过,并从後背刺了出去。
「咳!」一口鲜血溢出口来,虞子痕缓缓抬头,面前不远处,邢春就站在那里。
只是,那个一头白发瀑悬的男子,真是邢春?
「哇呀!」先前那群人,目睹此景,连连发出怪叫。
几个胆量较大的人冲上前,拿弓箭射,那些箭矢却只是穿透邢春的身体,无法伤他分毫。
邢春微抬了眼帘,目光冷冷,忽然,白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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