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床》第4章


“我这里先给你登记,开始调查的时候自然会去找你了解情况。”警员公事化地回答。
“那开始调查是什么时候?”
“那要看,反正尽快吧。现在人口失踪的案子多如牛毛,大家都在等着,你急也没用。”
“什么?!你……”易向心乍听此言,气得嘴唇直发抖。
易向行敢赶紧搂住妹妹,劝道:“你先别急,警察办事本来就是讲程序不讲效率,我们另外想办法。”
“可是……”
“你在这里也没有用。先跟我回去,再找找看有没有其他路子。”
“哥!”感觉希望被生生碾碎,易向心鼻头一酸,眼泪又流了出来。
“好了,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回去再说。”抚了抚妹妹的长发,易向行决定带她离开。
这时,不远处突然射来一道凌厉的目光,警觉的易向行下意识地回头,只见一名虎背熊腰的男子正站在门边毫不避讳地打量他。易向行侧过头,假装没有看见那人,搂着妹妹继续向前走。谁知,那男人却拦住了他们。
“你们来报什么案子?”男人问。
易向心仰起头,看着这个比她哥哥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壮硕男人,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易向行发现那人一直在往他的脖子上瞟,于是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发现贴身戴着的项链露在了外头,他连忙将它塞回了衣服里。
见二人不说话,那人上前一步亮出自己的警徽,自我介绍说:“我叫张锐,重案组的队长。你想报案可以直接跟我说。”说完,张锐冲易向心微微一笑,本意也许是想让她放轻松,可那张布满胡茬的脸怎么看都像钟馗,不受惊吓已经不错了。
不过,此时的易向心却像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刻期待地问道:“我丈夫失踪了。你能帮我吗?”
“我……”
“张警官!”负责接待的警员不乐意了,对张锐这种明显拆台的行为有些不满。
“呵呵,”张锐尴尬地摸摸头,抱歉地对同僚做了个揖,然后对易向行说:“失踪案有专门的科室负责,除非人死了,不然不会转到我这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易向心在心里低咒了一句,拉上哥哥,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直到他(她)们走得影子都看不见了,张锐仍然站在原地,一脸若有所思。
易家门外,邢优团团转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把主人盼了回来。一见到易家兄妹,他立刻冲上去,问:“你们去警局了?怎么样?”
易向心没心情说话,只是看了邢优一眼,就进了家门。
“现在的警察都是些废物,你说能怎么样?”易向行扯出一个轻蔑的笑容,跟着往里走。
“等等!”邢优突然拉住他的胳膊,说:“我给你看样东西。”
易向行没说话,只是挑眉看向捉住自己的手。他的眼神让邢优的后背莫名发凉,立刻反射性地松开双手。
“什么东西?”拍了拍自己的衣袖,易向行问。
无缘无故被人嫌弃了一把,邢优有些不是滋味,但一想起正事来,只能把心里的不痛快抛到一边。
“我有张照片,陈实失踪那晚拍的,很奇怪。”邢优说。
“哦?”
“你看看吧,总之非常奇怪就是了。”
易向行见不得人神神秘秘地卖棺子,可邢优的表情太过严肃,他也只好接过了相机。高级数码相机,打开后小小的屏幕上出现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一张浅棕色的罗汉床。床身的棕色很浅,反光性极佳,看起来似乎有金光在上面浮动。
“有什么问题?”易向行不解。这只是一张普通的照片而已。
“你仔细看看。”将相机中显示的照片放大到极限,邢优慢慢把界面拖到它的左下角。
照片中罗汉床的纹理有些奇怪,好像从中间拱了一团出来。
“那里有一只手指。”捧住相机,邢优小心地指出自己的发现。
真的是一只手指,至少是一根很像手指的东西。奇怪的是,这手指有一半埋在床里,一半露在床外,就像从床里长出来的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中?”易向行问。
“我不知道。我早上开了开相机就看见这张照片,觉得它太怪了,就拿来给你看看。”
“嗯。”
再次观察了一遍,易向行发现手指并不是陷进床里,而是被一种很细的丝线层层裹住了,因为丝线的颜色与床面非常接近,所以不容易发现。这让易向行联想到拔丝香蕉,不同的是,这次是拔丝人肉。
易向心走进房间,看着精心布置的婚床,心头一阵酸楚。
粉红的床面上,硕大的红色双喜剪纸仍在闪闪发亮,洒在一旁的玫瑰花枝却因为彻夜的等候失去了鲜活的能量。轻轻拿起摆放在床头的甜蜜婚纱照片,易向心忍不住掩面哭泣。房间里到处都是能让她想起陈实的东西,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跌跌撞撞地走出房间,就见哥哥与邢优站在家门外低声说话,易向心不想让他们发现自己的狼狈,于是放轻了脚步。
“你在开玩笑?”易向行说。
“我没有!这是真的!我特地去查了爸爸的资料,那床真的很邪门。听说自明朝的工匠将它打造出来之后,拥有过它的人不是疯了就是离奇失踪。”
“只是听说,你有真凭实据吗?”
“这个……”邢优哑口,随即又说:“那照片呢?这根手指代表什么?”
“你认为代表什么?难不成是那床把陈实给吞了?哼!顺带将那个叫玫瑰的女人也给吞了,这样陈实在里面有人陪也不寂寞。”易向行冷笑,“照片多半是拍摄时光线偏差造成的。我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你最好也收起你谬论,省得向心听见……”
突然听到身后轻微的响动,易向行猛地推开半掩着的大门,正撞向站在门后的易向心。
“小心!”发现妹妹,易向行眼明手快地抓住门把手。
易向心吓了一跳,镇定下来之后,忙不迭地问道:“什么照片?”
“照片?”邢优下意识将相机藏在身后,可明显的动作没能逃过易向心的眼睛。
“什么照片?让我看看。”
“没什么照片,你不是说很累吗?我送你回房休息。”易向行挡住妹妹,不想让她看见那张诡异的照片。
看了看遮遮掩掩的哥哥与邢优,易向心迟疑了一下,便顺从地往屋内走。谁知,没走两步她却突然转过头,猛地冲向邢优,意图抢过他手中的相机。
易向行与邢优没有防备,被易向心弄得措手不及。
“向心!”易向行想拖开妹妹,可是她已经牢牢抓住了相机上的带子。
邢优高举相机,边躲边喊:“没什么可看的,别看了!”
“既然没什么,为什么不能看!”他们越是回避,易向心越是觉得蹊跷,更加不愿松手。
拉扯间,邢优脚下一个不稳,人就向后倒去。易向心惯性地摔在他的身上,正抓着妹妹易向行也没能幸免。于是,三个人猛地摔做了一堆。
咣当!
抓在邢优手中的相机不幸与坚硬的墙壁亲密接触了一回,机身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邢优躺在地上,扭头看了看手中的破烂家伙,长长吁了一口气。压在他身上的易向心却仍然没有放弃,一把抢过摔坏的相机,从里面取出存储卡,两下爬起来直奔房间。
“喂!”邢优没能拦住,随即懊恼地用手捶了捶地板。
易向行站起来,摇了摇头,说:“算了,越不让她看她越想看,看就看吧!”
回到房间,易向心已经打开了电脑,将存储卡里的信息导了出来。宽大的液晶屏幕上,罗汉床的照片无比清晰。
床的左下角,手指形的突出比之前在相机上看的更加明显。闪着诡异光泽的金丝包裹着它,偶有肉色从中透出来。
“照片是陈实失踪的那晚拍的,我觉得这东西是光线造成的。不想给你看只是怕你会胡思乱想。”易向行小心地解释着,不想让妹妹想得太多。
“那邢优说那床是怎么回事?”轻抚着屏幕,易向心尝到了眼泪的咸味。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她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陈实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床的事不过是些乡野传闻,我爸到处收古董,很多人为了卖个好价钱都会编些莫虚有的故事出来,不能当真的。”邢优虽然对这床的传说半信半疑,可是在易向心面前,他实在不忍说出令人绝望的话来。
“我能去看看这张床吗?”易向心问。
邢优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看易向行。易向行迟疑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邢优答应道:“好吧。”
邢家,位于城南的豪华别墅区。
邢优的父亲邢中天是城中有名的古董商,白手起家,不但创立了中天古董行,还开设了中天艺术品拍卖行。
因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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