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床》第19章


邢中天简直不敢相信,顿时撕心裂肺地狂吼起来:“啊!天啊!”
没有血,疼痛也消失了。邢优愣愣地看着自己好像被利刃削平的手腕,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优!儿子啊!”邢中天抱着儿子,不由老泪纵横,“这究竟是怎么啦!你为什么要去烧那张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邢中天以为儿子受的伤害全是罗汉床造成的,他悲痛的样子让易向心很是难过,其实这都是她的错。虽然她也不清楚原因,但邢优的左手的确是被她毁掉的。为什么会这样?她要去把这件事告诉哥哥他们,也许萧慎言会知道答案!
就在易向心准备离开邢家的时候,邢中天竟抱着儿子先她一步下了楼。邢中天要去的地方,是放置罗汉床的房间。
如果一切都是因罗汉床而起,就必须用它来终结!
将儿子轻轻放在房间的一角,邢中天跑到地下室,将绑成粽子一样的张锐给拖了出来。一路磕磕碰碰,让因为脱水而昏迷的张锐清醒了过来。他比邢中天高大得多,却不得不像只待宰的羔羊一样任他处置,这样的局面令他非常窝火。嘴里塞着的东西让他连句“你想干什么”都没办法问出口。
窝囊啊!
张锐真是不明白,他怎么会沦落到这一步?他原本不过是想调查易向行,没想到遇上邢中天这个魔头。他引以为傲的警惕性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出了纰漏,马失前蹄,悔之晚矣!
邢中天气喘吁吁地将张锐拖到房间,丢在罗汉床上,像是忏悔似地说道:“不要怪我,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
尾指上的戒指突然涌出一股寒气,熄灭了易向行指间的香烟。出事了!易向行丢掉烟头,拍了拍车窗,示意萧慎言出来。
“怎么了?”
“向心出事了!”
萧慎言的脸色变了变,立刻跟着易向行往邢家冲去。
巨大的黑色铁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易向行摸着冰冷的铁板,感觉一股焦虑之气在体内四下流窜。爬墙是不行了,墙缘全是电网。开锁又没带工具,他根本进不了这幢房子!就在易向行一筹莫展的时候,铁门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嗒”声。门居然自己开了。
顾不得多想,易向行推门跑了进去。萧慎言回过头,看见猫子站在他的身后。绿色的幽光在他的眼中闪动着,嘴角还有诡异的笑容。
易向心看见邢中天提起一柄长长的水果刀,一刀划破了张锐的胸口。伤口不深,却很长。鲜血汩汩地冒了出来,很快流到了罗汉床上。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易向心已经猜到了。罗汉床里的会冒出许多的金线,然后像春蚕作蛹一样缠住张锐,最后张锐会被撕碎,吞噬……
要救他!一定要救他!不能让他与陈实遭受一样的命运!易向心冲上去,想在金线冒出来之前把张锐救下来。
“向心,不要!”
易向行的叫喊没能阻止了易向心的脚步,随着突如其来的一道白光,张锐被易向心从床上拖了下来。蠢蠢欲动的金线已经从床面钻出来了一束,正好缠在张锐的右腿上。说时迟那时快,易向行抽出随身的匕首,用力一掷,正好斩断了那束金线。
一阵低沉的呜呜声之后,金线迅速缩了回去,像海中的波浪一般在床面上起伏不定。
“哥……”
“易向行!”
本以为死去的人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邢中天的第一反应就是挥舞手中的刀具砍了过去。易向行是献给罗汉床的祭品,他不可以活着!
“哥!”
看到邢中天袭击哥哥,易向心只能失声尖叫。不知道为什么,她连移动半步的力气都没有。
本可以灵活避开刀口的易向行,却因为妹妹的叫喊分了神,被一刀砍中肩膀。邢中天向下施力,剧痛传来,易向行不得不单膝跪地,一手抓住邢中天的手腕,一手卡住他的腰,试图抢过水果刀。
缠斗间,两人双双跌倒在罗汉床上。易向行的鲜血重又激活了金线,它们如水草般疯长起来,瞬间将邢、易两人淹没其中。
一直靠在墙边的邢优渐渐恢复了意识,戳刺眼皮的金色光芒让他不得不睁开双眼。而映入他眼中的,是被困于金线之中的父亲和易向行。
易向行已经抢过了水果刀,他咬牙将它从自己的肩头拨出来,挥舞着,阻止那些要命的金线缠上来。邢中天没他幸运 ,金线已经勒住了他的腰腹。
“爸……”邢优挣扎着爬过去,抓住父亲的双腿,想将他从那堆金线中扯出来。
谁知,邢中天根本不去配合儿子的动作,反而一心要抢回易向行手中的水果刀。他要杀掉易向行,易向行是罗汉床的祭品!
“爸!”
邢优力不从心,竟被拉扯着,一起摔到了床上。他想救下爸爸,又不能让他继续伤害易向行,只能加入这场混战。
一时间,水果刀成了三个人的目标。易向行被邢优的身体压到伤口,痛得眼冒金星,没了左手的邢优趁机用腋下夹住易向行持刀的手臂,右手与他抢夺刀柄。拉扯间,易向行猛地一用力,水果刀被直直送入了邢中天的胸口。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邢中天瞪大眼睛,全身僵直。易向行猛地抽出刀具,鲜血喷溅在邢优的脸上。金线被这蜂拥而出的血液吸引,瞬间向邢中天扑去。易向行趁机拖住邢优,滚到了床下。
得救了!虽然满身是伤,易向行还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易向心爬到哥哥身边,为他逃过一劫而欣喜若狂。
看着邢中天的身体被金线撕得粉碎,易向行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歪打正着,他的最后一件任务完成了。而眼见父亲被杀的邢优,此时全身犹如石化。
金线还在蠕动着,任鲜血染上殷红的颜色。
第十一章 逝去的过往
萧慎言跑进房间时,罗汉床已经吞噬了邢中天全部的血肉,只有隐约的金线还在浮动。易向行和一个男人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邢优则是面无人色地坐在一旁。
“你们没事吧?”萧慎言问。
“我们没事,不过邢优的爸爸死了。”易向行回答。
“死了?!”萧慎言头皮一阵发麻,“怎么回事?”
易向行从地上爬起来,刚想回答他,却发现猫子被萧慎言抱在怀里,像是晕了过去,于是问:“他怎么了?”
“有点麻烦。”下意识将外甥抱紧,萧慎言说:“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易向行扫了一眼,点点头。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却被妹妹拉住了。恢复了一些体力的易向心指指地上的张锐,想让易向行帮他。
不知道张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易向行犹豫了一下,还是动手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不管这人是怎么落入邢中天手里,救下他多少是个人情。可怜的警官,明显被刚才那些灵异景象吓得三魂去了七魄。
“喂!”易向行抽了张锐一记耳光,让他醒过神来,问:“你能走吗?”
“可、可以。”因为惊吓过度,张锐对挨打没有太大反应。早已干得起壳的嘴唇,一说话就裂开了。咸咸的鲜血沾到舌头,让他一阵恶心。没有精力去想其他事了,他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见张锐还能活动,易向心高兴极了。可转头看到邢优,她又不由地情绪低落起来。少了猫子的帮助,易向心没办法和哥哥说话,只好继续拉着哥哥的衣袖,指了指邢优,特别是他的断腕。
“让他一个人吧!”易向行不觉得现在不是安慰邢优的好时候,尤其不适宜由他去安慰。不过邢优的断腕,倒是让他十分疑惑。
平整的伤口,骨头和皮肉都能清晰看见,没有一丝血色,就像煮熟的白肉。易向行想不出哪种东西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易向心站在一旁手忙脚乱地对哥哥比划了半天,也没能让他明白是她害邢优失去了左手。
“你别急,”制止了妹妹的慌乱,易向行转头问萧慎言:“这床现在能烧吗?”
“不行,要中午十二点阳气最盛的时候才可以。”
“听到了?”易向行抓住妹妹的双肩,示意她冷静下来,说:“现在什么也不能做,我们明天再来好不好?”
易向心哪肯答应,对邢优的愧疚让她无法就这么丢下他不管。易向行耐心地劝说妹妹,在张锐眼里却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张锐再也无法承受这诡异的一幕,仓惶地跑了出去。经过门口的时候,他撞了一下萧慎言。萧慎言失去了平衡,抱着猫子一起跌坐在地上。猫子的头磕到了地板。
“猫子?”萧慎言紧张地看了看外甥,生怕他有个闪失。
原本闭着眼的猫子,却在这一刻陡然睁眼。绿光一闪而过,萧慎言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突然冒出来的一束金线就像一根鞭子,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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