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奇谈》第4章

晚上，莫鹰回来了。
莫鹰的脚步有些蹒跚，一只手上还拿着一只酒袋——他大概是有些醉了，莫鹰走到帐篷边上的一根栓牛的木头旁，“嘿，小子下来吧，抱了这么久，你累不累啊，就算喝奶也喝撑了吧。”
“啪”奶牛腹下的襁褓掉了下来……
莫鹰伸出另一只手把掉下来的莫遥一把抄到了自己的怀里。
“唉。”莫鹰叹了口气，“走吧，我们逛逛。”
入夜了，一阵阵地寒风起来了。
莫遥被这个如同标杆一样挺立着的男人抱在怀里所以并不感到寒冷。
“小子，你知道谁死了吗？”莫鹰仰头灌了口酒，“是我们营的都尉，也就是这个营最最大的头目。”
莫鹰似乎喝醉了，不断地说着话，像是说给莫遥听，也想是自言自语，“这家伙可不简单啊，这个营里，除了他，就是我们猛禽什的几个弟兄呆的最久了，谁也不知道他打了多久的仗，十几年，还是二十几年，恐怕只有你死去的老爹知道吧。今天，就今天，这个家伙居然死了，嘿，真是搞笑，说死就死啊，哈哈……”
莫遥一边听着莫鹰说道，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左边是一道长长的木墙，脚下是一条土路，而右边稍远的地方扎满了一顶顶的帐篷——显然那就是普通士兵们的住处了。
莫鹰显然在环着营地走，看来这个家伙的心情却实不怎么好。
而每隔一段路都会有一个士兵守夜，不过大概是莫鹰平时威望比较高，士兵们见了莫鹰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还在喝酒却并不上前干涉，任由莫鹰前去……
“啊呀！”莫鹰突然叫了一声，接着声音又沉了下去，“这老家伙死了，按照战时条例岂不是要流云会的那帮小屁孩们来做头头，这下好了，这仗一开打我们营就成了冲在前面的炮灰喽，迟早我们这些人得全死光……全死光，死我莫鹰到是不怕，但就这么死在这些什么都不知道光有一腔热血的小屁孩手里我不甘心呐！”
突然莫鹰后面被人猛的拉了一下，“老莫，别胡说，你醉了，跟我回去，这是皇帝为了在指挥官死后尽快控制军心，以防生变，这些政治的东西你不是平时挺明白的嘛……咦，这你家的娃娃？”
“我没醉，我清醒的很，那些流云会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是些还没弱冠的小娃娃，哪里晓得什么行军列阵的，只会死命往前顶……”莫鹰挣开了那人，“他叫莫遥，你说他是不是我家娃娃？”
“嘿……不对啊，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女人，别跟我提那些妓女，就算是她们生的你也不会要，我看啊，哪里八成是捡来的。”
“哎，别乱说，这小家伙可不一般，小心他以后找你报复。”莫鹰回过头说道。
莫遥这才看到那人的相貌，挺高大的一个人，身板和莫鹰一样笔直，脸上却少了莫鹰的那种彪悍之气，看起来挺和气的样子。
那人想笑却看到莫鹰一脸的严肃，只得露出一幅讪讪的神情。
莫鹰对着莫遥说道：“这家伙还算不错，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可以找他。”
那人脸微微一红，“一小子还算有些良心，好了看来你是真的没醉，我先回了，你也早些睡吧，我们可不比那些普通士兵，这些天新头就要上任了，｜Qī…shū…ωǎng｜很可能马上会让我们出任务，到时候什么暗杀啦，潜入啦都是既要动脑子，又要体力的活。”
“我又何尝不知，所以今天要走个够嘛。”
当夜莫鹰抱着莫遥走了很久……
在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里莫遥都是一个人呆在莫鹰的帐篷里，莫鹰总是外出，而且一去就是很久。
莫遥也乐得自在，这里平时没人会靠近，他一般都是在古中国的武术吐纳的修炼中度过，饿了就到门口的奶牛那里喝一口牛奶，不过莫遥却不常去——他很讨厌爬来爬去的感觉，但他的身体还不能正常的行走。
日子过得很快。
莫遥每天都能感觉到他这具身体的变化，很快，他就能直立行走了，而且他显得比同龄人更高大，力气也大的惊人，当然这一切还要归功于古武对他的改造——当然还有每天他都喝的绝不含三聚氰胺的鲜奶……
终于，在莫遥三岁的时候，莫鹰住进了他的小帐篷，以前他都是回来一会就走的，最多就是和莫遥聊两句，教他一招半式的武技——莫遥一岁半就能说话了，两岁的时候就能和别人清楚交谈。
莫鹰也对莫遥的飞速成长很吃惊。
正好，这些天那几头老奶牛也不怎么产奶了，莫鹰做出了一个决定。
一天，天蒙蒙亮，莫鹰就把莫遥从被窝里拖了起来。
“哎呀，这么一大早的，叔叔我们这是去哪啊？”莫遥揉揉眼睛问道。
莫鹰一角挑起帐篷一角的一根长叉，就这么舞了起来……
只见这叉势凌厉，凶猛异常。
过了好半天莫鹰才停下来，“去打猎。”
“打猎？”
“难道你要靠这几头老母牛活一辈子吗？”莫鹰笑眯眯地问道。
……
第四章　六年（下）
莫鹰带着小莫遥来到大营边上的树林里。
“小子，你看好。”莫鹰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握着叉子，另一只手在地上抹了把泥土涂在自己脸上，如鼻子、颧骨这样突出的地方涂上深一点的土灰，而凹下去的地方涂上了颜色较浅的稀泥……莫鹰的手慢而轻，好像地球上的女人擦化妆品一样。
“鹰叔，不必这样吧？”虽然传承的记忆中也有一些这样的捕猎知识，但莫遥有些受不了。
“开始会受不了，以后你会发现它是你很好的朋友。”莫鹰虽在答话，但他如鹰一般犀利的双目却在不停地寻找目标。
莫遥现在不知道的是，若干年后他的儿子也是这样问他，他的答话比莫鹰有建设性多了，“你懂什么，你老爸我在世多年对这个的总结就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抢劫跑路，连带获得免费食物的最经济的多功能途径！”
当莫遥正在思考：“我要是真的这样乱抹，站在大街上是不是会有人丢几个铜板过来”的时候莫鹰动了，他手中的钢叉带着呼啸声朝着树林的某一处飞去，只听“铎”地一声，显然是插入了地面。
莫遥跑过去一看，靠！钢叉居然深深插入地面，还连带着钉住了一只恐怕在这老林里生长了很多年的超级大兔子的尾巴……
莫遥费了很大劲才把钢叉拔出来，当他一只手拿着钢叉，另一只手抱着那只被“穿了尾”的超级大兔子转过身来时……
“乜，玩大变大活人呢！”莫遥发现一件很灵异的事——莫鹰不见了！
“嗷”一声明显是动物发出的惨叫在树林里回荡。
不久后，林间有了响动。
“咦，”一只类似地球上野猪的动物翻转了180度——居然还在动！莫遥揉揉眼睛——原来是莫鹰拖着这头可怜的家伙，莫鹰身体露出衣服的部分几乎都抹了颜色有深有浅的泥灰，又穿了接近绿色的军服，走路声音还非常轻，种种因素加起来，使得莫鹰几乎融化到树林里了，吓得莫遥还以为出了灵异事件了呢。
于是，两个身影，一个拿着钢叉抱着超级兔子，另一个拖着头已被割喉的大型动物尸体踏上了回营的路……
自此以后，莫鹰常常带莫遥入林打猎，不过莫鹰却不会再轻易出手，他更喜欢让莫遥出马，自己从旁指点。
按莫鹰的话来说就是：“我好不容易放一次大假，当然得好好休息咯，你小时后我用玛瑙买奶牛养你，现在该你养我了（还是念念不忘他的玛瑙）。”
渐渐地莫遥也一步步成长起来了——不涂那些泥灰去捕猎的话，那个可恶的家伙居然不给他饭吃。
后来，莫鹰干脆连跟都不跟来了。
莫遥问他为什么不跟来，他的回答很简单，“我会的你都会了，你只是缺乏经验，我跟去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和那些家伙谈谈天，下下棋……”
莫遥听了很郁闷，结果那天在看门哨兵惊讶的目光下一个看起来五六岁（其实四岁左右）的小男孩拖着两头，加起来重达一吨的野兽走进大营……
平淡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下这种不算艰苦的日子到头了，这天，莫遥这具身躯刚好四周岁。
“嘿，小子，今天不用出去了。”莫鹰对着准备去打猎的莫遥道。
“呦，太阳打西边出来啦，莫非您老觉得身手落下了，想练练手脚？”
“当然不是，有的享受我还会自己去打猎吗？”莫鹰敲了敲莫遥的小脑袋，叹了口气，“唉，我的大假结束喽，以后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吧。”
莫遥点了点头，没吭声。
“好了，我带你去营里找份事做。”莫鹰拉着莫遥的小手向营区密集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