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温柔待你,你温柔待世界》第22章


了大小不同,它们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但知温很熟练的将目光锁在了其中一幅上,他小心的拎住它的两角,慢慢发力,将它提了出来,把它的包装纸一层层的打开,一只火红的不死凤凰便显露出来,衬着异常威严而又神秘的背景,他托举着它,转了个身,又是令人目眩的穿来穿去,最后来到了一面高大的墙壁前,墙壁贴着深棕色金花纹的壁纸,也不知道他怎么找的那个地方,他把画往上面一贴,就听见轻微的一阵坷垃声,他又谨慎的伸出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在衣服的内侧擦了擦,放到脖子根上温热了片刻,有点生疏的把它们在眼前分开了个严谨又奇怪的角度,贴在了不死凤凰的尾尖上,又是一声坷垃,划破死寂的宁静。经藏本以为眼前的墙壁会笨重的轰隆隆的分开两边,然而,只有那张画悄无声息的滑了进去,消失在了阴影里,“要等它回到原处,许久不开了,可能会稍慢一些。”知温简略的介绍。
没多大会儿,那套古老而复杂的运作系统就使他们脚下的地板迅速的下陷,与此同时,新的一块地板马上补充上去,他们被巨大的黑暗和寂静包饶着,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随着脚下地板摇摆,经藏岔开腿稳住自己,弓着腰,更加小心的捧住山海的后脖颈和脊柱,他的嘴唇轻轻摩挲着山海的额头,所触一片冰冷。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了黑暗的尽头,他们恍若来到了一片亚热带的树林里,这里有与南极截然不同的温暖和湿润,所见之处,都是大片大片的银杏树,金黄灿烂,这一大簇一大簇的闪耀并不该属于这里。知温迟疑了一下,伸出双手在空中抓了几下,带着经藏走进了恍若迷宫的树丛。
经藏不时的用脸颊贴着山海的脖颈,企望着那里能出现丝毫的生命迹象,即便是一小下几不可闻的搏动,都能让经藏感激涕零。
突然有九棵连理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它们以一种奇特的方式生长着,枝桠相交,树根相合,像一张大网一样,拢住了一个神秘的狭小空间。
知温生涩地念着古自然人语,有几次他不得不停下来,一个音一个音的发,他终于完成了那篇颇为费劲儿的请辞。
“噼啪”“噼啪”
几根粗壮的树枝应声断开,闪出一小个入口,知温利落的爬了上去,向经藏伸出了胳臂,经藏不情不愿而又无可奈何的托着山海的屁股和头颈,让知温把他迎了过去。接着,他也几个踩踏,爬上了相邻的枝条,靠在稳固的树干上,又把山海接回了自己的怀抱,他们又这样接替着,将山海妥善的运到了入口的另一边。
没有圣台,没有富丽堂皇又风格诡异的池壁,也没有奇异的植物妖艳的开放,也没有遍布各处的不死凤凰的雕刻,只有一个不规则的小土坑,里面有齐腰深液体,半透明的淡紫色,还有它在神话传说中响当当的名头,足以抵上上述所有物件的神秘,不死凤凰血池。
经藏凑近俯视了一番,与血液接触的土地都呈现一种半透明的灰色,他将山海轻柔的暂时安置在了知温臂弯里,就像把一个婴儿放在一个没有生命的、不住晃动的摇篮里。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匕首,眉头皱也不皱,一刀深深扎进自己的手心,血液喷涌而出,顺着刀柄和他的手指蜿蜒而下,知温没抑制出脱口而出的惊呼,经藏从容而镇定的蹲下身,手心朝上的浸入血池,像一个认真的研究生盯着自己的反应釜一样,仔细的观察自己的手心每一处变化,他把手从池里抽出时,它已经完好如初,经藏试探性地屈伸着它,他这才放心地接过山海,托着他,将他轻轻沉入池底。
山海像一条死去的蚯蚓一样,软软地贴合着凹凸不平的池底,接着,有一团团黑色的东西不住的从他嘴里溢出,一股股、一团团的昭示着他受到了怎样可怖的对待,那些吓人的东西像烟雾一样消散在不死凤凰的血液中。
经藏跪在池边,抑制住一阵又一阵想要马上把山海捞出来紧紧抱住的欲望。
山海胸前刺眼的匕首,被缓慢的从那个并不怎么宽阔的胸腔中挤出,无力的掉落在他的肋旁。他破碎的骨骼在重建,冒出一串又一串小气泡,他受损的内脏的复原,形状怪异的腹部渐渐隆起,皮肤像高尔夫球场上的草皮得到了优渥的照顾,健康而迅速的生长着,遮盖住鲜红色的肌肉,他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经藏可能是出了幻觉,他仿佛听见血液在山海身体里奔腾。
突然,山海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他惊慌的坐起,淡紫色的液滴像小颗小颗的珍珠一样从他身上滑落。经藏适时的将他从池里抱出,山海仿佛梦幻般的看着经藏,发出一声低低的抽泣。
经藏伸开双臂,将他环住,山海虚弱的趴伏在他的胸前,他轻轻的拍打、爱抚着他的后背,山海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第32章 求你与我束缚进同一场婚姻
让经藏手足无措的是山海并没就这样好起来,不死凤凰的血确实有颠倒生死、逆转死伤的魔力,但对于自然人来说,精神世界也相当于他们身体的一部分,甚至是比肉体更为重要,山海的精神世界却几近被摧毁,冷涯确实是一个狠辣又严谨的副手,相当懂得该怎样从方方面面杀了一个自然人,经藏都不敢想象山海是怎样撑过来的,坚持着保有一线生机。
经藏被迫和山海留在了无冷国,山海情况比他想的还糟糕,他大部分时间都不清醒,在睡梦中抽搐、挣蹦、喊些没有意义的话、有时也求饶、他的双手老是试着抓住什么、他时不时会叫他父亲还有经藏来救他、经藏的名字出现的频率甚至超过了他父亲、有时候他也发狠的咒骂、他经常翻滚到床下去······经藏对这些都无计可施,他的手臂被山海掐的又青又紫,抓出了许许多多手指印。
他有时候会清醒那么一小会儿,要么向经藏要水喝,要么就紧抓着经藏的手大口的喘气,像刚从一场浩劫里脱身出来,要么就低声地啜泣,经藏从来没有觉得他的心这样的痛过,像被一只硕大的蝎子,用它又大又毒的尾巴,狠狠地扎进最深处,毒液四处的蔓延着,到处都在痛。
他和知温都眼看着山海在哀嚎中消瘦,而无计可施。
经藏的心里一直有两个念头搅在一起,只有婚姻伴侣才能进入自然人的精神世界,但这时候山海的判断力几近为零,他不能就这样以帮助他为借口,占有他刚刚开始的青春,盘剥他精神世界里所有美好的小秘密,但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山海,实在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十天就这样没黑没白的过去了,山海已经消瘦又虚弱,只能喃喃的嘟囔些什么,他正午的时候漫长而痛苦的睡眠中脱离出来,茫然的盯着屋顶,像是在为新的苦痛做着最后的休憩,经藏实在是不能放任他继续捱着每一天了,他跪在山海的床前,抚摸着他棱角突出的脸,揉捻着他的发梢,嘴唇贴着他的太阳穴,喃喃的、低声的、哀求的,“求你了——让我来帮你吧”,经藏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在以一种巧妙的方式剥夺山海的选择权,但他不得不这样做,不得不这样乘他之危,“与我束缚到同一场婚姻里去吧,让我进入你的精神世界吧,从此,我发誓,从此不会再有苦痛,没有人能以各种方式伤害你”,经藏胡乱的诉说着自己同样乱糟糟的思绪,“在我胳膊上荡秋千,把我的后背当蹦床,只要你想要,什么都给你——”他为他即将说出的话而震颤,他已经许久没有用过这个字眼,这样厚重的字眼,不能轻易使用的字眼,“我爱你,我的小王子——”
他感觉山海突然抖动了一下,他慢慢的转过头来,眼睛直勾勾的,像无法控制自己的手一般,把手举起,勾住经藏的后脑勺,经藏顺从的遵循着他的指引,俯身印上了那两片干燥、发白的嘴唇,他的灵魂仿佛被从身体各处抽离了一样,在某个地方被浓缩,接着被吸进了一个光线昏暗的空间里,他意识到,这个就是山海的精神世界了。
他看到远方,有一棵相当惨烈的榕树,本身就十分瘦小,现在又像被斧子劈过一样的裂作两半,死气沉沉的栽倒在地面上,地上积着一层干叶子,他走近了才发现,山海被埋覆在那一层枯黄之中,他跑过去将他身上的叶子都拂到一边,温柔又坚实的把他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像抱一个婴儿一样抱着他,突然,这个昏暗的空间仿佛光亮了一点,天上浮现出了一缕一缕的暖黄色,温度也不像刚才那样冷的透骨,他还惊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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