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这小丫头发得哪门子疯,木头不是她最先叫出来的吗?”月师兄傻了,不知所措地抓抓头发,瞧着两人离去,才自言自语道。
“不是发疯是发春。”“月师兄,你没发现小师妹看木头的眼神格外明亮?”身边突然涌出了一大帮师兄弟,好闲事的人还真不少。
多利魂游千里,她在仔细搜寻魔族领地,她与歌亚魂魄相通,只要歌亚灵魂之力一息尚存,多利便可借此找到歌亚所在。
时光匆匆,两天忽忽而过,大贤者在汉城授业三日,歌亚在古石阵怔怔坐了三天,在他身边,一个窈窕身影渐渐与他越靠越近,终于并肩而坐,“阿木,明天就要走啦,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此找寻什么吗?”小师妹柔声问道。
“它们要对阿木说话,它们在哭,阿木的心好痛。”歌亚手指着地面一堆堆乱石。
“阿木,石头不会说话,他们也不会哭泣。”小师妹用更温柔声音解释道:“你会心痛,是因为你曾经非常伤心。”
“伤心,阿木不懂。”歌亚缓缓道。
一阵风吹起,呜呜清鸣,歌亚在风中怔怔发呆。
傻瓜,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入心灵的牢笼,小师妹轻轻替歌亚理顺头发,幽幽想道。
木立的歌亚突然抓住小师妹双手。
“干什么……木头,再不松手!人家要打你啦。”小师妹红着脸恐吓歌亚,样子却一点儿也不凶恶。
“好像……曾经也有人这样做过,阿木……心里好温暖。”歌亚没有松开手,反将小师妹手攥得更紧,喃喃道。
小师妹脸色忽地一片苍白,怔怔看着歌亚……
大贤者的行程永如旅客,匆忙而有条不紊,歌亚混在一众弟子中,骑在马背上昏昏沉沉前行,兰诺派士兵将他们护送出百里,才在八大弟子一再婉言下返回汉城。
一行人连弟子带仆役,加上追随者足过五百人,谁也没注意夹在队伍中,一直低头呆呆凝视绿叶的歌亚,他只是一个弟子,如混在大河中的水滴,普通得无法再普通。一众人中,唯有小师妹眼睛始终跟随歌亚,但在她眼中歌亚也只是木呆呆的奇怪阿木。
他们在一个个城镇停留,有时候大贤者替大家解惑,有时候大贤者如医者一样替大家治病,还有时候大贤者会像朋友般拉着当地老人聊天,这时候除了歌亚,弟子们在八大首徒带领下帮助地方解决各种疑难问题。
他们就像一个穿行与各地的专家顾问团一样,可以解决一切杂难。但无论任何理由,大贤者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过三天,永如过客一般行行走走。
队伍给养由各地仰慕者贡献,各地城主们也会想尽办法献上礼金,一旦行到烟罕至处,以至粮草断绝,大贤者总会施展神通弄来吃食用度,他不仅是万众仰慕的贤者,还是天下无双的强者。
“你相信不相信命运,阿木。”有一日周围无人时,大贤者对歌亚说过这样一句话:“有人预言过,在一个地方停留过三天我就会死去。”
说着话时大贤者微然而笑,歌亚不懂,他甚至不太理解死亡是什么,只能木呆呆以对。
“我不是怕死,只是还有太多事要做,让我没法放弃生命。阿木你呢?既然同样不想放弃生命,你为何不试着挣扎出锁住自己的牢笼。”
挣扎……
意识海中,歌亚向布满白色斑痕的灰暗天空伸出双手,但天空那么高远。
他只能徒劳地重新凝视手中晶莹的绿色,这是这个世界中唯一的颜色,丢掉它,他将失去一切,他紧紧又小心翼翼地将绿色贴在嘴边。
“老师,前面云来帝国和狮心王国正在打仗,云来帝国挖开河道,水淹百里,如今浮尸遍野,咱们要绕行吗?”八大首徒之一的四木前来请示大贤者。
“跟我来,”大贤者瞥了迷茫中的歌亚一眼,身体飘在空中,八大首徒和六十四入室弟子或者御气,或者施展飞行术紧紧跟随,空中升起一道人河。
歌亚神魂自囚于意识海,肉体能力仍在,被小师妹扯着飞起,大贤者带领大家绕空一周,目睹了河流泛滥,沼泽丛生的凄惨景象,七十四人落在一处巅峰之上。
大贤者面带无限慈悲,浩然一吁,缓缓盘膝而坐。
无穷浩瀚之力由山巅向四周弥漫,地面上水气盘升,河水寸寸倒流,泥土一点点干涸……
(爬山去了,回来累得跟死狗一样,哈哈,好不容易赶出一章,先睡会,半夜再赶第二章,大家明早看吧。)
第二百零三节 神魂一战 十四
大贤者力量如波如浪,以山巅为中心向周围扩张,一里、两里继而数里,从大贤者体内冒出道道氤氲气息,包围了他宝相庄重的伟岸身躯,太阳光投下,一弯彩虹在头顶浮现。
“老师!”八大首徒,六十四弟子纷纷跪在大贤者面前。
众弟子知道大贤者正穷其扭转生死之力,抵挡泛滥河流,净化沼泽泥泞,令大地恢复勃勃生机,他们虽然人多,却没有哪个有能力分担此重则,只能心情激动,却又无助地凝望大贤者施为。
数十里河泽退尽,大片土地露出,眼看树木抽发新枝,弟子们欢呼高叫。
但欢呼声很快稀落,他们忽然感到地面狂颤。
受灾之地足有两百里方圆,被力量击退的水流愈汇愈多、愈积愈高,隔在无形墙外,掀起高达十米的浊浪,若巨兽咆哮,汹涌难当。
众弟子脸色微微发白,心中被恐惧抓牢。
他们突然意识到一旦老师无法控制水势,激流倒灌,刚刚退让出的土地势必遭受再一次冲击洗刷,这次死去的人肯定比前次还多。
盘坐的大贤者忽然站立起身,身上氤氲白雾更加浓密,阳光折射下,大贤者身周似套了一个夺目耀眼的金色光环。
弟子们更骇然发现,大贤者满头漆黑如墨的长发一寸寸变白。
老师在燃烧生命,力图将扩张百里的洪流逼回河道。
这是何等浩瀚之力,何等襟怀慈念,明知到老师这样下去很可能燃烧殆尽,但他们不但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瞧着老师走向死亡。
八大首徒、六十四弟子泪流横流,心头如撕裂般疼痛,跪在地上无声抽泣。
小师妹早已两眼朦胧,泪水爬满了面颊,顺着她尖俏的下巴滴落,粒粒似珍珠般晶莹剔透。
歌亚侧头怔怔瞅着小师妹,小师妹下巴上晶莹的光芒吸引了他注意,歌亚伸手接住一滴泪珠,痴痴端详半天。
突然,歌亚探身贴近小师妹,伸出舌头去舔小师妹无暇白玉般的下巴,“阿木……你、你……”。小师妹吓了一跳,泪眼模糊地颤声道。
一滴咸咸涩涩,冰凉湿润的感觉流进嘴里,歌亚身体陡地绷紧。
意识海中,斑斓天空下,歌亚双手捧起那滴晶莹绿色纳入口中,温暖如春的感觉在体内迅速蔓延,记忆如破壳雏鸡,一点一滴回流。
“歌亚哥哥,小雪再也不能陪伴你了……”一个美丽无比的女孩,哭泣着将红唇吻在自己嘴上。
自己是歌亚,只因一个女孩不顾一切想让自己活下去,她用全部爱意在自己心中种下一滴绿色的泪水,就是这滴温暖,才令自己不至于永埋灰暗之中。
“小雪——”灵海内外,两个歌亚同时仰天长嚎,一如受伤的野狼。
曾经有份最真挚的爱摆在面前,自己却无从感知,直到失去的那一刻,方知珍贵,刹那透悟让歌亚痛彻肺腑,难以忍受。
灵海中,自囚于灰暗世界的歌亚冲天而起,挥拳如雷,重重砸在灰暗天空之上。整个天空四分五裂,轰然塌陷,鲜亮颜色倏然回归,只是再也见不到那个眼眸似紫玉般澄澈,对自己永远信任依赖的女孩。
歌亚身上灵魂之力沸腾燃烧,缓缓站起,力浪迅速向四围排开,八大首徒、六十四弟子如被狂风侵袭,受不住如此强烈压迫,纷纷施出结界抵御。
“阿木——你吓到我们啦。”身边小师妹惊叫道。
一股不逊于大贤者的力量在山巅弥漫徘徊,曾经只是木呆呆的阿木,在他们眼中突然变得神采奕奕,浑身焕发出难以抵御的威严气迫。
歌亚身上气息一敛,伸手在小师妹肩头轻轻一按,微笑道:“我叫歌亚,小师妹,多谢你一直以来照顾我。”
小师妹面颊挂着泪珠,呆呆凝望换了一个人,陌生无比的阿木。
大步踏前与大贤者并肩而立,“老师,歌亚与您并肩抵御激流。”歌亚恭恭敬敬道。
对这位学究天人的长者,他出了尊敬还是尊敬。
“你终于醒了。”大贤者一日全白的银发在力流中飞扬,脸上流露出无限笑意。歌亚力量扩张,融入大贤者浩瀚之力,两力相合,将暴走的怒潮加速逼退。
弟子们望着阳光四射下,歌亚和大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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