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雨乱》第47章


这些暂且放下,既然周尽已死……风笾笛略一沉思,立刻挥笔写了两封书信,交给唐诗道:“你立刻将这两封书信送出去。上面这一封到南疆交给陈复;下面这一封到辰都,亲手交给清说。”
“是。”唐诗接过信,行了个礼,快步离开。
唐诗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了,风笾笛保持着面窗站立的姿势,手中握着一顶石青色的帷帽,一顶从中间被撕裂的帷帽。这便是当日在南疆,被他掌风扫到的、青蔓铃的帷帽。
思绪飞得老远,最终化作了一声喟叹: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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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无雨霖铃在柳虚手中的顾忌,霆渊大军便不再等待,分了十万兵,准备攻城。
沧州有霁日霆与潜渊双人坐镇,青蔓铃也想不出来自己在此有多大用处,便干脆告别了他们,去了明都:对于柳虚他们手中的“皇太女”,她的心中地真的很不安……
明都,离即将成为战场的沧州还是有些距离的,因此,相较于沧州的人人心慌,明都的景象还勉强算得上安泰。
青蔓铃策马进城,并未进宫,而是先绕到了一个普通的四合院中。
随形的伤势早已全愈,见到面前毫发无伤,而且恢复了武功的青蔓铃,惊了半晌,才恢复了神志,不确定地唤道:“主子?”
青蔓铃点了点头,一看原先在此照料她的坠紫却没了踪影,不由问道:“坠紫呢?”
“哦,她前几日接到“青蔓铃”,出门四处找寻明筱去了。”随形答了话,思及话中的内容,奇怪地问道,“主子,明筱是何人?需要你动用‘青蔓令’?”这也不由她不奇,只因“青蔓令”是“蔓迭宫”中的最高寻人令,建宫以来,所使用的次数全部加起来还不足五次。
“是平水山庄的管家。就是你之前见过的,身穿白麻儒衫,脸戴木纹面具之人。”青蔓铃从她身边经过,率先走入房中。
随形也随她走了进去:“是他?!”
青蔓铃点点头:“他不但劫了如影,对她用刑,害得她如今性格大变;还曾阻拦过你与方年的出逃,害得你们一死一重伤。除去这些,我还发现,他会芜山阵法的破解之道,若是我没有猜错,苹姨与鹿叔被害与他也脱不了关系!”
随着青蔓铃那愤恨冰冷的话缓缓道来,随形的面色也渐渐凝重难看起来。
“可恶!这个浑蛋!”随形愤愤地骂道,一拳打向房柱,连带着整个房子都晃了晃。她一向是稳重老成的,如今这般情绪外现,只因明筱几次三番害了她身边的人,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我才让南早下了‘青蔓令’,四下找寻他的踪迹!”说着,想到此次来明都的目的,青蔓铃话音随着身子一转,问道:“你可知柳虚他们手中的‘皇太女’是何人?”
“难道不是主子你?”随形脱口问道,话音落下之时,就想了个通彻:自然不可能是青蔓铃,不然为何她会恢复了武功,又查得那么多有关明筱的消息,更是通知了南早,下发了“青蔓铃”?可是……
果然,青蔓铃淡淡地答道:“不是。我早在半个多月前便出来了。”
“这么说来,之前的那些都是为了掩盖主子离开的谣传了……”随形自言自语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散布这种谣传呢?”
“什么谣传?”青蔓铃敏感地捕捉到这两个字眼。
“哦,是这样的,因为担心主子你的安全,自从你被捕入狱的消息传出,坠紫便每日出门打探消息。大概也是在半个多月前,明都暗中流传着这样一则消息,说是皇太女忍受不住狱中之苦,双眼……瞎了……”随形边说边注意观察青蔓铃的表情,然而隔着帷帽,见不太分明。
不知道为什么,青蔓铃听了此话,心中一阵翻滚,那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再度袭来,她蹙起秀眉:“双眼瞎了?”
“是。”
定了定神,青蔓铃接着问道:“然后呢?”
“之后,我们便开始打探这则消息的真假,只可惜,我重伤未愈,只能靠坠紫一个人。据她说,守卫多了许多,她只能远远地查看,因此,看不分明,狱中之人究竟是不是瞎了双眼。”
青蔓铃不放心地确认道:“坠紫前去查探时,狱中还有‘皇太女’?”
“是。那人的穿着打扮以及身形都与主子你一模一样,只是隔了太远,看不清面容。”随形叹了口气,“仅凭这些便判定狱中之人是主子,确实是我们草率了。”
青蔓铃对她的自责作出反应,只是沉思着,回忆着。
“我看到一个黑衣人抗着一个大麻袋从屋顶上飞过,我觉得有问题,便拦下了他。结果发现你昏倒在麻袋里。”这便是当日风笾笛告诉她,有关她是如何被救的话语。
难道那个黑衣人并非劫我,而是用其他人将我换了出来?这么一想,青蔓铃对于这个黑衣人的行为想法更觉难以揣测。
她纠结于此,却没发现,还有另外一种极大的可能,那便是:风笾笛说与她听的是假的!只是,莫说风笾笛两次救了她,在她的心中实是不同,便是一般的人,她也不会轻易怀疑。她就是这样的人,虽然明知世事艰难,充满谎言背叛,却依旧下意识地逃避,不予以考虑,除非无路可逃,只得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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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零章 假皇太女,真故亲友
“对了,主子,我昨日得到的最新消息是,柳虚他们今日要将‘皇太女’押往沧州,以阻霆渊大军。”
随形的声音拉回了青蔓铃渐渐远散的思绪,她微微抬头:“什么时候?”
随形看了看天色,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
青蔓铃也没再多问,直接下令:“去看看!”
随形点了点头,和她一同出去。
想是为了不要引起太多人的关注,也是为了能够加快速度早日到达沧州,“皇太女”的押解之路选择的大多都是些人烟稀少的小路。
但不论是走哪一条路,总是从明都的大狱中出发的。是以,青蔓铃与随形两人直接伏在了牢狱的顶上:守株待兔!
一直以来索绕在心头的不安渐渐平定下来,青蔓铃仔细观察着这个曾经关押过她几日,同时也关押了众多罪犯、众多无辜之人的牢狱。
四四方方的结构,古板而又严肃。红墙已然有些斑驳,气势却不曾减退分毫。死一般的寂静四散开来,隐约带着悲鸣与腐败之意。
好奇的红叶自远处飞来,却在临近之时,又被秋风带了走。呵,这个连风也不愿停留的地方……
夜色降临,黑幕已悄然放下。
这如同坟墓一般的牢狱中终于透出了些人声,却是那般地暴虐:“走快一点!”接着便是铁链磨地的声音:刺耳而又刺心!
声音渐近,不一时,青蔓铃就见到了这个柳虚口中的“皇太女”,同时,也是即将被押往沧州要胁霁日霆与潜渊退兵的筹码。
陈旧肮脏却依旧可辩是石青色的衣裙勉强遮拦着娇小的身躯,头发散乱而纠结,观其面容,除了更为削瘦些,五官果真和她长得如出一辄,只是,那双眼却紧紧地闭着……
看着那紧抿着双唇,跌跌撞撞地行走着的身影,不知为何,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与心痛之意袭上心头,既而又化作了眼眶中的点点湿润。
不及多想,身子已先作出了反应。她一跃而下,长长的青蔓枝带着铺天盖地之势向众人卷去。
蔓舞乾坤!
不论是刚刚将“皇长女”押解出来的狱卒,抑或是在外等候着接应的官兵,就那样瞪大了双眼,带着满脸的沉醉与不可思议,观看着这世所罕见的舞蹈。
舞蹈还在继续,他们的生命却已献上了祭坛——这便是观舞的代价!
当最后一名兵士也直立着停止了呼吸与脉动时,一个尾旋,青蔓枝回到了袖中。
在场存活着的,仅余四人:青蔓铃、随形、“皇太女”,还有,一个白衣人,一个满目复杂之色,既痛恨又无奈地盯着青蔓铃的白衣人。
“式微?!”青蔓铃一惊,视线立刻转向了被他拥在怀中的娇小身影,不敢置信地唤道:“如影?”
死一般的寂静再次笼罩下来,戚凉的月光怜惜地抚过这片修罗场,心酸地躲回了云层之后,不忍再看。
“小姐。”这简简单单的称呼、这简简单单两个字,如坠千金,霎那间将还有一丝期盼的青蔓铃砸向了谷底,如堕深渊,如置冰窖!
夜深、夜凉。
不知过了多久,青蔓铃才渐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如影……”她低低地唤着,带着满心的哀戚与伤怀,艰难而又坚定地慢慢向她走近。
刚想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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