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恨》第7章


静看不见他的面容。只能看见他修长的背影以及一身普通的青布衫,桌上还横放着一管洞萧。看来还是个雅人。拓拔静心中暗道。
夜色渐深,客人也渐渐离去,酒肆之中只剩下了拓拔静和那青衣男子两个客人。拓拔静的一壶酒也喝的七七八八了。由于不常饮酒,她不免略有些酒意。正待喝完残酒后离开,却不防响起了一曲委婉忧伤的萧声。他在吹萧!那萧声如泣似诉,呜咽婉转,犹如一眼清泉从山涧缓缓流下,令满怀心事的拓拔静如痴如醉。这是一曲“摊破浣溪沙”。
拓拔静失神了。这本是一个高手决不应该发生的情况,但此刻,她的心中只有那萧声了。好美的一曲萧!良久,萧声停歇,拓拔静方才从沉醉中醒来。那青衣人已然不见。但在窗外的风雪声中,却可隐约听到他的歌声。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何限恨,倚——阑——干——”“七色神剑”萧如玉精通音律,因而拓拔静自小便深受熏陶,练剑之余便随师学琴。这曲李憬的词她也是极爱的,但她却从来也没有把它唱的这样悲戚。
她很想见他一面。于是,她快步走出店门,极目望去,只见风雪漫天,那里还有那青衣人的半点儿影子。他是谁?他也有一腔心事无人可诉吗?风雪呼啸,街道上没有半个行人。拓拔静呆呆的站在街心,良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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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野利仁荣上朝献表,拓拔静并没有随同前往。她知道,宋廷是不会很快给出答复的,所以她要提出要求,还要等。野利仁荣很快就回来了。他是一脸的得意之色,看来今天很是顺利。拓拔静迎上来,道:“左相,情形如何?”
野利仁荣意气飞扬,道:“很好啊。长公主今日没去实在可惜,你瞧不见当时宋廷君臣听完表文后的那副表情,简直可以说是气急败坏啊!再加上长公主昨晚又先灭了他们的威风,今日终于让仁荣长出了一口气啊!哈哈,谁敢再小看我西夏!”
拓拔静闻言却毫无欣喜之情,反而满面忧色:“你是说他们气急败坏?这么说,恐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了?”
野利仁荣闻言一怔:“这个嘛。。。。。。。。。不过宋帝还欠公主一个诺言,只要公主提出来要求宋廷承认我西夏立国,想他宋帝天子岂能有戏言?必可答应下来!所以,公主不必担心。”
拓拔静依旧秀眉微颦,不安道:“可是,我怕面对他们如此生气的样子,恐怕。。。。。。。。难啊!”
野利仁荣笑道:“公主莫要多心,我看宋廷生气主要是因为那篇表文。说实话,这篇文章实在是气势磅礴,说理明白,大气的很啊。我真想不通他们还有什么不答应我们立国的理由。”'网罗电子书:。WRbook。'
拓拔静双眉微扬,道:“表文真的这么厉害吗?被你说的我也想听听呢!”
野利仁荣长声笑道:“此文系昊王口述,由我主笔润色。仁荣早已倒背如流,请长公主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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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朝廷之上,这张表文正摆在宋仁宗案头。每看一遍,便添一分气恼!看完全文,宋廷上下已然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其表文云:“臣祖宗本出帝胄,当东晋之末运,创后魏之初基。远祖思恭,盖拓拔之远裔,当唐季率兵拯难,受封赐姓。祖继迁,心知兵要,手握乾符,大举义旗,悉降诸部。临河五郡,不旋踵而归;沿边七州,悉差肩而克。父德明,嗣奉世基,勉从朝命。真王之号,夙感于颁宣;尺寸之封,显蒙于割裂。
“臣偶似狂斐,制小蕃文字,改大汉衣冠。衣冠既就,文字既行,礼乐既张,器用既备,吐蕃。塔弹。张掖交河,莫不从伏。称王则不喜,称帝则是从。伏愿以一垓之地,建为万乘之邦家。遂以十月十一日,郊坛备礼,为世祖始文本武兴法建礼仁孝皇帝,年号天授礼法延柞。
“伏望皇帝陛下,睿哲成人,宽慈及物,许以西郊之地,册为南面之君。敢竭愚庸,常敦欢好。鱼来雁往,任传邻国之音;地久天长,永镇边防之患。至诚沥肯,仰俟帝俞。谨遣野利仁荣为使奉表以闻。”
宰相张士逊当即道:“吾皇圣明,元昊此举大损我大宋之尊严,应立即绝和问罪!”
宋仁宗环视众臣,道:“众卿有何意见?但说无妨!”
群臣皆曰:“元昊跳梁小丑,请出师讨之,旋即便可诛灭!吾皇不必担心!”
宋仁宗却沉吟道:“可是,朕还欠西夏长公主一诺?若其求恳朕答应西夏立国,朕当如何是好?总不能毁诺不守吧?”
张士逊再次上奏道:“诺为轻,国体为重,请圣上躬裁!”
宋仁宗面露难色,道:“天子之诺,岂可轻言相毁?那朕岂非成了无信之君?何以以信昭示天下?岂不是给西夏以口实嘛?”
夏竦起身奏道:“圣上大可以不见拓拔静,就说‘宋夏已然绝交,再见徒增不快。’然后立时将西夏使团驱逐出境,也就是了!”
张士逊立时同意道:“夏大人所言甚是。如此一来,不予西夏长公主提出请求的机会,确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宋仁宗略一沉吟,随即大声道:“好,就依卿言!立即下旨,削夺赐予元昊的姓名及一切官职,关闭边境商场,中断和市交易,停止岁赐。明日揭榜文于天下,能捕杀元昊者,立授定难军节度使,赏钱二百万!!”
“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九章——夜探奇闻(上)
“什么?让我们立即离开?可是,大宋天子还欠我一诺啊?”拓拔静根本不能相信野利仁荣现在所说的一切。天子毁诺??这是何等让人震惊的事情啊!面对这样的事情,她还能说什么呢?
“是啊,昊王早就说过,宋人不可信!现在,宋帝已然宣布宋夏绝交,并且以重金求昊王的首级!还说要发兵灭我大夏国!公主,此地不可久留,早走早安,迟恐生变!我们也需要早日回去向昊王禀报宋廷的态度和反应。”野利仁荣满面愤然,眉宇之间又包含忧虑,“哼,不承认我大夏国!昊王会在战场上让他们接受一切!”
“你们先走吧!我迟些再走!”拓拔静淡淡的看着窗外已经停了风雪,远山空蒙,雾气迷眼,大风雪过后的外景别有一番滋味。可是,看在她的眼中,却充满了忧伤。
远山渐欲迷人眼,古来征战几人还?谁人知道?起码,她,不知道!
野利仁荣满目疑问:“长公主尚且不肯离开?莫非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即便有事也可以日后再办啊。一旦宋夏交战,长公主的安危就难说了!若损及长公主安全,让仁荣如何向昊王交代?”
拓拔静推开窗户,轻闭妙目,深深的吸了一口屋外纯净的天地之气,半响方道:“放心吧,只是一点私事!左相不必担心静之安危,凭静手中一柄‘芙蓉秋水’,量天下无人可以轻易伤静!王兄那里也如此说就是了!我一俟私事了结,会立即返回兴庆府。”
野利仁荣心下一想,也对,凭长公主的身手,的确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即便是遇到什么危险,若要一心自保那是绰绰有余的!因此也就不在多说什么了,只道:“既如此,仁荣就先走一步了。希望可以早日在兴庆府与长公主相见!”
拓拔静又道:“祝左相一路顺风!还有,左相大可对外声称静也随使团回夏了,也可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静亦不会再住在使馆里!另请左相代我向王兄问好!此间事了,我便会回去,让王兄不要担心。”
“些许小事,长公主大可放心!如此,请长公主保重,仁荣先去了!”
“恩,兴庆府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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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虽停,东京开封的夜晚依旧是寒气逼人!此刻已是亥时三刻,苍穹中月暗星稀,大地上祥和静寂,白天的喧闹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此刻,可以称得上是夜静如死!
没有人想到,就在寒夜如水的晚上,在西夏使团离开的当天晚上,一个应该已经随使团离开的人竟然会出现在大内皇宫!这个人,当然就是西夏长公主----拓拔静。
拓拔静来得目的很简单,她想问一问宋仁宗,为什么天子之言也不可信?为什么?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一问,反倒问出了无数的是是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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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朋此刻也没有闲着,他在招待客人。本来,由于御前比武失败,再加上总管赵刚又不时的冷言冷语,他已然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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