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不冤》第17章

“冷不冷？”
程远摇头，布料和皮肤摩擦带着点酥酥麻麻的感觉。章敬凌亲了亲他的脸侧，“跟了我多久了？”
“快三年了。”章敬凌把程远放在被子里，自己也脱了衣服躺进去，又把他搂在胸前，“小远，三年了你什么感觉？”
程远紧贴着他，感觉皮肤都要烧起来了，章敬凌很少会这样对他。他似乎有轻微洁癖，程远跟他在一起皮肤接触最多的就是各种布料，衬衫、睡衣、长裤等等。往往是程远一丝。不挂，而他穿戴整齐。他小声开口，说的都是好听话，“肯定是好，你对我这么好，又给我饭吃又给我房子住，我一定好好报答。”
“恩，你是要好好报答。”章敬凌搂着腰上的手往下滑，摸到那处被烟头反复烫过的皮肤，手指在那打转。程远装出调皮的样子，他装的很拙劣，开始想挑章敬凌的火，手指颤抖的碰章敬凌。“要不要做……”
章敬凌掐他的屁股，“一天到晚想这个。”程远傻了，他以为章敬凌想才去做的，又焉焉的收回手。他心里暗暗记住，章敬凌不喜欢主动挑｀逗，下次不能再犯了。
“那，那要怎么报答？”
“来说说你的事给我听，让我睡觉。”他一本正经的说。
程远知道自己笨，说不出好听的故事，也不知道他想听什么，绞尽脑汁的想些有趣的事，“我的事……我的事都很无聊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没事，正好催眠，你说说你家原来的事。”
“原来……哈哈，我六七岁的时候，小方出生了，一生下来只有小猫那么点大，又是早产，都说他活不下去。”程远在黑暗中眯着眼睛笑，“你看他现在，高高大大的吧，我就说那些人都是瞎说的。”
章敬凌“嗯”了一声，“是因为他把你的饭全部都吃了。”
“我是他哥哥，当然要照顾他。”程远忍不住跟他说，“原来家里没什么吃的，老是吃不饱，学校发的吃的我就全部带回来给小方吃，他好聪明的，不用我教就自己玩两下，就懂把吸管插进去喝牛奶。”
“你爸妈呢？”
（二十六）
程远缩着不说话，过了会含糊的说，“不太清楚，我爸赌钱，家里欠了好多……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十五岁多一点。”他有些别扭，还是说了实话。章敬凌已经摸到他的小腹，有些痒但是他不敢动。他身上的伤总是会让人倒胃口，章敬凌却喜欢摸，有时候摸着摸着程远就感觉到他起反应了。
说起过去的事，好像已经过去了好久。章敬凌低头亲他，“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没有。”十五六岁本是青春懵懂的年纪，可程远却每日为生机奔波，以至于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有好感的呢？”
程远努力想了想，“也没有。”
“那你之前想过以后吗？你弟弟去读大学之后？”
“有的，”程远怕他嘲笑，吞吞吐吐，“我想等他上大学了，我就不在李哥那里干了，搬到没有人认识我的乡下去，开个小店什么的。”
“然后找个老实女孩结婚？成家？”
程远连忙摇头，“不行，我这样子就是害人。”他一身的伤，还有那么多不堪的事，不能再去祸害一个无辜的人，只打算一个人过，没想到却遇见章敬凌。
章敬凌一直问，程远回答到最后困的厉害，蜷在他的胸前睡着了。章敬凌本来想问爱不爱自己，可话在舌尖转了两圈又咽了下去。爱不爱的，反正都是自己的。
第二日程远的生物钟把他六点就叫醒了，没有事情做，便打开旅馆的电视静音看。章敬凌起来发现小东西不见了，一看他在电视前眼睛弯弯的笑。“真好养。”凑过去挠他的痒痒肉，程远腰最怕痒，连忙躲开。
“早。”
洗漱完毕三人按照计划决定去山上的庙里看看，庙是大庙，香火旺盛，来来往往的人在这里祈福许愿，程远听说很灵，决定去拜托佛祖保佑一下小方，走到许愿池里发现那里已经有堆积了许多的硬币。
他纠结的掏出一个一毛钱，问章敬凌，“佛祖会不会觉得我心不诚？”
“应该不会吧，看你的心。”
于是他安下心，许愿完后将硬币扔进了水里。章敬凌却不许愿，出了庙让小方待在车上，把程远拉到一棵树下接吻，吻完程远气喘吁吁的趴在他的肩头，“回去吧。”
章敬凌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喜欢他。
玩的差不多了便下山，程远晕车坐在副驾驶，章敬凌开车。下山的路曲折且狭窄，章敬凌开车很稳，但担心程远难受，一分心就猛地瞧见弯道上来了一辆面包车，此时刹车已经不可能，章敬凌只有猛打方向盘撞到一边的石壁上。
“章敬——”程远大脑死机，下意识就乱喊。车子撞在石壁上，安全气囊弹了出来，面包车却悬在了半空中。
后座的小方还能活动，爬到他哥那里拿了手机打急救电话，章敬凌两眼紧闭，额角流着血。程远心很慌，“章敬凌？”
他忙侧过去检查章敬凌的伤口，似乎只被撞到脑袋，压到了左腿。程远把衬衫脱下来压住伤口止血，着急的在他耳边不停说话，“章敬凌，你醒醒啊。”
“恩，别吵。”章敬凌被吵的头晕，忍着痛问，“你没事吧？”
“没有没有，小方也没有事。”救护车和交警队很快就来了，面包车上的人抖如筛糠，脸色苍白，章敬凌被送到医院。
程方心情复杂的看着程远趴在玻璃上一直朝着里头看，“他没事的了，医生都说不要紧。”
“那也很痛啊。都怪我不好，要上山玩。”他见着章敬凌躺在病床上，心里和身体都难受极了。
观察十二个小时后转入普通病房。程方过两天还要上课，程远给了钱让他先回去，自己一个人在医院守着章敬凌。
章敬凌两眼闭着，睡得昏沉，额头包着纱布。程远坐在长凳上不想睡觉，愣愣的看着病床上的人。章敬凌一直给他一种很强大不会受伤的感觉，眼下有点不真实感。等到护士打着哈欠说可以进去了，程远轻手轻脚拉开门，搬了把凳子坐在病床旁。
因为脚疼，章敬凌不时皱着眉，程远看他不舒服，心里钝钝的，感觉比自己被打还要痛。章敬凌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程远猪一样的趴在病床边睡觉，一只手攥着自己的手。
“醒了？”程远揉着眼睛爬起来，“不小心睡着了。”
章敬凌回握住他的手，“水。”
他醒来后按铃让医生来检查，一切顺利转入普通病房。当时车速并不快，而且主动避让，伤倒不重，但是卡到小腿造成骨折，现在得打石膏养个把月才行。程远端着水喂他，“对不起。”
章敬凌揉揉他头发，“不怪你。”他给公司请了病假，中午的时候他的下属都来看望他，几个秘书也来了，提着大果篮。程远想出去躲一下，章敬凌却不许，还让他在旁边削苹果。
“小远，你原来在这，我说你早上怎么没来……”二秘笑着打趣，把礼盒放在柜子上。
削完苹果他又喂章敬凌吃，明眼人都瞧出些什么，看程远的眼神都变了些，有些男同事索性直接看着窗外。章敬凌亮了一下戒指，“他不在这照顾我，谁照顾我？”
二秘见风使舵，粉拳锤了两下小远，“不带这样虐狗的！姐姐还是单身呢！”病床里的气氛便没有那么僵硬了，两人看起来都不是随便玩玩的人。程远任她拍了两下，一点都不痛。可他也不敢说话，低着脑袋继续削苹果。
章敬凌与下属交待了一下工作，便让他们走了，只留下二秘。对于同性的恋情，有人无所谓，有人不舒服，但又都不管自己什么事，又是老板，大家调侃了几句也就回去上班了。
“章总你居然勾到小远，这孩子特乖的。”二秘把要签字的合同带来了交给章敬凌。
程远顿时面红耳赤，“不是，不是章总勾我。”二秘小声和他咬耳朵，其实声音不大不小所有人都能听见，“那是你先追的章总？”
“……恩。”程远不顾事实，不想让别人知道是章敬凌主动。
“你别欺负他。”章敬凌头也不抬的开口，“小远过来。”把文件交给秘书收好，等二秘走后病房里便只有两个人。“你先追的我？我怎么没感觉到？”
程远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这个，窘迫的凑上去亲他，“感觉到了吗……”
“没有。”忍不住逗他。
“那要怎么办？”
（二十七）
章敬凌不说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