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幸残歌》第26章


原也差不多。”女人们一下子住了声,原来云行天的女人除了董氏是云代遥作主跟了云行天以外,其它的几个都是云行天手下败将的姬妾女儿。女人们听了这话,面上都是一寒,不再说什么,董夫人道:“好不容易回来了,府里就安份点吧。自已回各自的房里收拾一下,前面的宴席散后,大家都聚到雨晨堂里,迎候云帅。”
女人们悻悻的各自散去。董氏过来拉着漆雕宝日梅的手道:“妹妹住那里?”侍从道:“漆雕夫人在梦华轩暂住。”董氏皱了皱眉头道:“那地方好些年没人住过了,如今更不知破烂成什么样子。这些日子服待你的只怕都是亲兵什么的,是不会整治的,我身边几个丫头倒还是手脚麻利的,我带她们去,给妹妹收拾一下吧。”说着就唤了几个丫头过来,拉着漆雕宝日梅随侍从而去。漆雕宝日梅却把手抽了回来,生硬的说:“不必了,我住的很好。”董氏吓了一跳,道:“原来妹妹会中洲话呀!”想起方才那几个女人说的话漆雕宝日梅定听在了耳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妹妹不要听她们几个的闲话,其实她们也就是嘴上利害……”“你们恨错人了。”“什么?”董氏听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怔了一下,漆雕宝日梅的眼睛看向着远处,宫禁的墙堞,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恨错人了,你们的敌人不是我,她是……”
远远的前堂传来太监拖的长长的公鸭嗓子,“太后懿旨到……”
重光三年正月初一,赢雁飞在宫中大宴群臣,并颁下圣旨,封云行天为项王,这是幸朝史上继沐氏安王外,第一个异姓王,其余诸将功劳皆由项王谕旨颁奖。幸朝的外壳下,云氏王朝已然呼之欲出。路人皆知,云行天在等什么,他等的是平定南方的那一天。
重光二年的好年景让老人们一直说到了重光三十年,好象是老天对多灾多难的北方终于有些过意不去了,真个是风调雨顺,万事顺遂,去年肆虐整个北方的蝗虫没有见着半点踪影,就连常有的小虫小害都没有。麦苗儿疯了似的往上长,七八岁的娃儿藏进去也见不着,结成的穗子有高粱米大小,收割的时节,天上连一星云彩都见不见。那些白花花的面收进库房里时所有的人都几疑身在梦中。南方这一年却遭了数十年不遇的大水,远江泛滥,千里汪洋。虽说南方的底子比北方厚的多,沐家还拿得出足够的粮食赈济,但两边因粮食而至的微妙平静悄悄打破了。八月,北方的新麦一出,北方就停了向南方购粮,当然也同时停了送到沐家的精铁兵刃。
九九重阳,正是登高会友的好日子,袁兆周与一干好友邀游于枫山,清朗晨光下漫山的红叶之美只好用惊心动魄来形容,他们堪堪地爬到山巅,已是将午时分,几人坐下来执杯畅饮。
“听说,最近原先留在南方的百姓近来纷纷北返?袁兄,这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当初他们留在南方也不过是贪图个温饱,如今北边的日子好过了,倒底还是自家乡土好。”
“那么,项王近日好似不在西京呀,只怕日子到了吧?”
“兄神机妙算呀,项王离了西京,连我也是不知的,你怎就断定了。”
“嗤,袁老三呀,你这套说辞去哄别人吧?项王若留在西京,你哪有闲来这儿。早些日子我还道你这回寻了个好主公,不过瞧你如今这骨肉支离的样子,那云行天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哈,哈,你老七这条舌头……不过我怎么听着就有些酸溜溜的味儿呢?”
“就是就是,老三,我算是佩服你瞧人这眼光,当初云行天就那么三四万人,不起眼的很,你居然就看上他了,如今项王一登基,你就要是封候拜相了吧?”
“各位各位,这种话咱们还是少说点吧。这可是谋逆之言呀!”
“算了吧,拿这种话到我们面前说,也亏你好意思。说点实在的,项王是不是准备和南边开战了?”
“那说实在的,项王确是不在西京,不过平南之战。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反正直到今日,这事还没有正儿八经的提过。”
“为何?不是说如今没了后顾之忧,南下易如反掌么?”
“你这话问得袁老三没法回。不过我倒是猜到一点,说给你听听。这要紧的还是粮食。前些年北方是淘空了的,今年大丰年,但明年后年呢?粮食不够,人丁不旺,如今南边人口是北方的三倍,那边又不都是酒囊饭袋,有个沐二公子在那里,一时战事不顺僵住了,打上个一年二年的,军粮怎么办?若是就地征粮,南边百姓定恨项王入骨,战后的安抚难呀!项王又不是蛮族,抢了就走,项王想的是一统中洲,那能不在意?”
“也是……那是谁?好象是你身边的那个赢泌和!”
袁兆周站起来,心头“咚咚”的乱跳了起来,他此来前已交代过,没有突发的要紧事,不要来找他,他看到赢泌和带着几个人急急的策骑冲上来,满头大汗,头巾歪在一边。赢泌和世家子弟,在仪容上向来在意,如此惶急,自然是出大事了。果然赢泌和一见袁兆周就高声叫道:“各位大将军请军师回去,有紧急军情!”竟没有下马行礼。袁兆周片刻也不敢耽搁,向同行的各位行了一礼,道了声“兆周早走一刻,见谅!”便上了马,奔下山去。
“出了什么事?”看着下山的人影,山上的各人不由的感到了些风雨欲来的气息。
云行天的王府议事堂上,云代遥坐正中,令狐锋杨放赵子飞端坐两侧,“军师怎么还没有来?”杨放有些坐立不安,“坐下!”云代遥斥道:“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来了,来了,这消息确实了吗?”袁兆周一边掀帘子,一边道。云代遥道:“是秦前发过来的,确是反复找过了,没有发现项王的踪迹。”
袁兆周有犹自有些不信,道:“项王不过是到噍城看看新造出来的神机大船,走时都说了眼下还不是开战的时机,怎会……”云代遥摇摇头道:“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云代遥在桌上摊开一份地图,这是在座的都熟悉的,雪拥关以南至远禁城的地图。
他指着远禁城与雪拥关之间的一个小山包,道:“那些难民就是被杀在这里了。”赵子飞道:“沐家的人也真是太过份了,北方百姓战后回北方,这是当初就说定了的。去年我们也没要他们强行遣返,眼下人家自愿回来,他们居然不许带走一颗粮食。那些难民从小道上翻出来,他们还追出来把人全杀了。”令狐锋亦道:“就是,我们不打上门就够不错了,竟还敢犯我边境,换了我在,也定是要教训那些远禁城的家伙们一下。”
“教训他们是该的,项王的做法也没什么不妥,先令一些小队的人马穿上南方的衣着,背着麻袋引那里面的人出来,然后把他们困在这处的山谷,”云代遥的手指在图滑动,“然后有意放走几个人,诱了沐家的那个守将陈庆率军出来,项王本想是把这一支沐家的骑兵灭掉。他身边有五百铁风军和五千步卒都是在那一带打了多年战的,想来无论如何也不到于全军尽墨。就算是一时不察,把项王救出来总是可以的吧。可秦前得了消息去,只见满山的尸首,怎么也没找着项王。”“这还不说,还被人趁他出城之机烧了刚刚完工的神机大船。这是效你的故智呀,令狐将军。”赵子飞苦笑道,失噍城的那一夜,对他来说着实太难以忘却了。令狐锋摇摇头道:“说这个人效我的故技我是不敢当的,戏法人人会变,各人门道不同。能在项王的眼睛底下玩出来,我是自愧不如的,在沐家那边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众人互望一眼,都没有并点怀疑,一定是他,沐霖!
“项王眼下倒底在哪里?”杨放倒底忍不住提了这个问题。众人默然。云代遥缓缓道:“要么是逃出来,一时还没联系上;要么是被沐家抓了;要么是……尚未找到遗体。”“决不会!项王洪福齐天,怎会这般轻易的遇难?”杨放高声叫了起来。云代遥道:“将军难免阵上亡,那里有什么洪福齐天,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却在阴沟里翻了船的多的是。要紧的是我们眼下该如何料理。”
袁兆周理了理思绪道:“依晚生的看法,最要紧的是赶紧多派人手去那一带山原里搜索,晚生信得过铁风军的战力与忠心,那是杨将军一手调教出来的,请杨将军也要对鲁成仲他们有信心才好。不过这事秦前他们一定已在加紧做了,倒不消我们再去督促。若是项王落在了沐家人的手里,我们就只有先等沐家那边开价,只要有得谈不论什么条件都是要答应的,只是依他的性子是绝不会要我们为他而听命于沐家的,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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