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郑之我是郑克臧》第722章


潘铮的表情有些严峻:“圣上明鉴,暹罗这两年与本朝贸易获利匪浅,且又从朝廷手中采买了近百门大炮,自然觉得有与缅甸一战的底气。然而暹罗人之所以打算主动挑起战争,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国内的问题。”
潘铮的话其实还算隐晦,所谓暹罗的国内问题实际指的是暹罗国内领主贵族对如今暹罗国土日渐缩减的不满已经无法压制了………华夏这些年已经陆陆续续从暹罗获得了佛丕河以南的整个马来半岛和阿育陀耶港周边地区、真腊也从暹罗获得了蒙河以南巴塞河以东等地,暹罗失去了东南和南方大片国土,仅在吞武里周边保留一小块滨临暹罗湾的土地………尽管暹罗也从寮国故地获得沙耶武里省作为补偿,但这并不足以弥补暹罗领土的损失,因此暹罗国内一直有上了华夏当的说法。
可是华夏的势力如日中天,又有安南、越南、真腊、占城等附庸国相助,势单力孤的暹罗一旦与华夏翻脸,不用华夏亲自动手,安南、越南等国就会兴高采烈的的越过湄公河杀入暹罗,且宿敌缅甸也会扑上来分一杯羹,因此大城王朝的统治者们只能努力压制国内的不满,以避免刺激华夏朝廷。
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要真正打消国内的不满情绪,暹罗王庭只能加紧对缅甸的作战准备,以期从缅甸手中得到曾经失去的土地,以补偿国内大小贵族在东南及南方领地的损失。
“缅甸这些年虽然出于对本朝的忌惮没有继续向东压迫暹罗,然而对暹罗整军经武的行动还是有所提防的,因此从英法荷兰等泰西诸夷手中购买了不少军械火炮。”潘铮继续道。“暹罗对此也是心知肚明的,故而不敢轻易入寇,所以才会求我朝出兵相助。另外,缅甸与暹罗之间边境虽长,但大多是崇山峻岭,唯一合适大军通行的便在他念他翁山脉的某一段,即暹罗的北碧府与缅甸的克伦省之间,这也是历次缅甸东侵暹罗的主要通道。”
许是知道郑克臧对自己所说的内容未必理解,潘铮随后呈上一张地图:“圣上请看,臣所言的便在萨尔温江附近、毛淡棉城以东之地。”
郑克臧在地图上寻找了一会,很容易的便找到了他念他翁山脉、萨尔温江、毛淡棉、北碧府、克伦省等地名,于是他夸赞道:“总督衙门职方司的功课做得好。”
对于郑克臧的夸赞,潘铮身边时任军务省侍中的庞羲颇有些不以为然………军务省职方司即原来的枢密院职方司,在枢密院一分为二后,为了防止水陆军各搞一套,因此枢密院职方司便被整体移交给了兵部及后来的军务省,就情报收集的能力来看,军务省职方司远远超过了总督衙门中的同类机构,只是这一次无意间被潘铮得了彩头,难怪他有些不服。
郑克臧没有在意庞羲的感受,却在地图的一角发现了什么:“毛淡棉以南六十(夏)里便是缅南镇守府?兵火一起,只怕缅甸人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此地了吧。”
郑克臧问潘铮道:“卿以为,朝廷是否该接受暹罗人的请求。”
“朝廷这些年从暹罗人手中得到不少好处啊,若是不答应出兵助战,只怕暹罗人会迁怒于朝廷。”潘铮的回复具有明确的倾向。“当然,朝廷未必怕暹罗人迁怒,但朝廷何必为了缅甸人寒了暹罗王的忠心。再说了,泰西诸夷在缅甸颇多活跃,或对朝廷不利,须得断了他们的念想才好,免得留下遗患。”
按照总督衙门的考虑,把英法荷兰等国商贾从缅甸驱逐出去,对于华夏控制整个中南半岛及东印度群岛是有巩固作用的,而让暹罗成为地区霸主或既可以平息暹罗对华夏的不满,又可以让暹罗和缅甸因为领土的问题永久的敌视下去,更利于华夏操纵中南地区的局势。
郑克臧于是问庞羲道:“军务省以为呢?”
“陆师正在调整当中,军费开销颇大,实不宜用兵。”庞羲平静的回答道。“且滇南缅北多瘴气,不宜大军出动,元征缅甸、明征安南都是前车之鉴。”
“缅北贫瘠,胜了也是靡费国帑无所收益。”度支侍中蔡通不待郑克臧发问,抢上一步奏称道。“若是败了,则西南门户洞开,还有可能让西南诸夷轻视朝廷力量。”
郑克臧不发一词,前总督衙门会办大臣、时任内阁参赞大臣的卢纬骏只好出列为老部下助阵道:“缅甸在明季侵占云南三宣六慰,至今不予归还,而本朝肇建迄今,缅甸也无臣从打算,如何能不予惩戒,至于战事靡费国帑之说,可援安南、越南前例,着暹罗人支付。”
潘铮也道:“若能夺回三宣六慰,我朝可以接连藏南,对控制西藏更有裨益。”
郑克臧眯起眼睛考虑了一会,在众臣以为他昏昏入睡之前开口问道:“潘卿,通知暹罗,准其王子入朝,顺便探问一下暹罗人的底限?”
潘铮还没应声,郑克臧又道:“去问问阿拉干王,是不是愿意一起出兵,至于三宣六慰嘛,崇山峻岭之间,朝廷不宜掌握,还是算了,朕只要下缅甸即可。”
看着瞠目结舌的臣子们,郑克臧冷冷一笑
692。弹劾
虽然郑克臧定下了配合暹罗出兵缅甸的调子,但要真正达成两国共同出兵的协议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彼此之间的利益如何划分、进军路线的设计、两军如何配合、军费分担等等等等都需要进行认真的讨价还价才能最终落实,而在达成最后协定之前,暹罗王太子入觐才是明面上更加重要的事件。
姑且不说得到华夏朝廷答复的暹罗方面如何操办王太子入觐这件大事,武成二十年五月初六,江南常州武进县发生了一件足以记录进历史的大事。
“某,武进县功民会议郎高榕,今日要弹劾本县知县典兴诚包庇下属、侵吞官帑、操纵市面。”高榕的话在不大的会场里回荡着,以至于在场的议郎们都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包揽营建,侵占官民利益。”
虽说御赐功民会有权监劾县级官府,但功民会设立至今,这项权利只是威慑的原子弹而已,从来没有实用过,今天的弹劾可谓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因此主持会议的议长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高,高议郎,你,你弹劾本县正堂,可有真凭实据,须知道,圣上虽然赐下监劾大权,但也决不容许我等议郎无事生非,若是你捕风捉影,只怕法司不会轻易罔纵,一旦定谳,只怕就连你功民身份也留不下来了。”
议长是好心,但吃了秤砣铁了心的高榕却不为所动的回答道:“某有确实的证据。”
说着高榕把收拢到得所谓证据分发给各位议郎:“请诸位议郎查看仔细了。”
几名议郎不约而同的翻看起这些文字来,好半天有人开口道:“若按高议郎所呈供述来看确实是那典令罔顾国法,然这只是一面之词”
高榕截口打断道:“某愿意与典大尹与诸房主政逐一对质”
“各位大人,你们说这功民会要本官自辩施政无过,这,这简直岂有此理。”功民会传讯的请求很快被送到了武进县衙门,接到传讯的典知县气急败坏的找来了一众下属商议对策。“小民问责上官,这,这真是旷古未有之羞辱。”
“典大人,功民会是奉旨设立,其开办之初,朝廷便授予了监劾之权,因此当有议郎弹劾之时,请被弹劾的官员过去自辩也是应有之意。”话虽如此,但在堂上大多数官吏看来,被拉到功民会上自辩是一种极大的羞辱,届时无论能否说服压制这些闹事的议郎,被弹劾的知县大人和其他几名涉及的官吏肯定在全县官吏、士绅、百姓面前丢尽了颜面,日后如何能再行使原来的职权。“只是大人乃本县父母,如何能丢了官仪,因此以下官看来,大人不必亲自到场,写一份服辩由同涉的几位大人代为交过去即可。”
“县尉大人此言不妥。”按照华夏朝的体制,县尉并不管理县内丁壮、团练也不管理警察注视,而是跟州府一级的通判一样专司城市管理,换而言之就相当于另一个时空的城关镇镇长的职务,因此与县房主政之间并没有直接的上下级关系,仅仅是品阶高于对方而已,所以就涉案的都水房黄主政来说不必过于恭敬。“堂尊写服辩与亲自到场自辩有什么区别,一样在官民眼中失了身份和权威,日后只怕一样政令不行。”
对于黄主政的顶撞,自觉身份不同的县尉并没有反驳,倒是相当于办公室主任的县主薄略微觉得对方跋扈了,因此皱眉质问道:“那以黄大人之见,该如何处置呢?”
主薄管上下公文,在县房与县衙之间起联络作用,因此黄大人对其倒是不敢过于托大,所以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下官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不必理会。”
县丞提醒道:“功民会是依旨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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