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丹明威还是走了。
一走几个月,然后到了过年前一个月才回来。丹明威笑着看着一直在盼着自己的娘儿俩, 把带回来的东西一件件展示给她们看。
“这里还有你的礼物呢,看看喜欢吗?”丹明威拿出了几匹布和一个小包袱:“布是翟家兄弟给你们做衣裳的,这个是我买的。我力气大,没想到能帮上很多,我和翟家兄弟都商量过了,以后就跟着他们走。”然后又拿出给丹绛带的小玩具和吃食。
丹秋氏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袱,发现里面静静地躺着精致的两个簪子和一个手镯。
“这……这个东西很贵吧,这怎么行?当家的,你就只去了这么一趟还这么辛苦……”
“没事,这个是白捡的。”丹明威很得意。
“白捡的?!”
“我们回来的时候翟家兄弟说要去赌场玩玩儿,我看闲着没事也就去了,没想到我手气那么好,这个是用赢来的钱买的。”
“赌场?那可不是个好地方,”丹秋氏一听说马上有些害怕,“不知道多少人沾上了就回不来了,你看我们隔壁村子里那几个,赌的连老娘都得喝西北风。”
“诶我知道,我就去那么一次,下次翟家兄弟要去我就在外边儿等着,行不?”丹明威看着媳妇害怕的样子赶紧拍胸脯保证。
然后丹明威每年都会跟着翟家兄弟出去跑商。可是之后就再也没有带回礼物了,脾气也越来越坏,回来就喝酒,最后竟然跑了一趟连点钱都没带回来。其实疑心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问了几次都被一通骂,就不敢问了。
这天丹明威喝醉了躺在床上睡觉,在洗碗的丹秋氏听说翟家兄弟来了,看看死猪一样的丹明威,也只能无奈的自己出去迎接。
待送走翟家兄弟后,丹秋氏像是失了魂魄一样回来,一走进院子就感到一阵头晕眼花,就只能一屁股坐下来。
原来这丹明威第一次尝到了赌博的甜头,虽然做了保证,但是自觉手气没有那么差,第二年便又去赌,缺输了许多,觉得愧对家里的母女,待要再赌赢回本钱被翟家兄弟拦下才作罢。可是之后却是不甘心自己会输,越赌越厉害,不仅把自己的钱都输光了,还像翟家兄弟借了许多银钱,之后几年翟家兄弟是怎么也拦不下,吓得翟家兄弟都不敢带他去赌场。翟家兄弟不带他去,他就自己寻着去。又兼着在赌场认识了许多不三不四的人染上了许多恶习,人也懒了许多脾气也坏了许多。翟家兄弟本来是想着是自己害了丹明威,他借钱也没想着要他还想要补偿一下,瞒着这个坏消息,可是现在他借的实在太多了,而且跑商也不干事了,整天就想着赌,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把这个消息告诉丹秋氏,顺便让她转告丹明威明年不用他们去跑商了。
这真是一个晴天霹雳!
虽然丹秋氏已经有些猜出来了,但是她总是下意识地想要回避这个问题。
第二天,丹明威借口要去拜访某位兄弟打算出去,丹秋氏心里想着丹绛过两年也差不多该嫁人了,却什么也还没定下来,再这样下去她就一定嫁不到好人家里去了,于是就觉得不能再这样了,况且看丹明威这么急躁的样子,他一定是去赌的,就拦着丹明威不让他去。
丹明威哪里肯,丹秋氏就闹了开来,把街坊邻里都引了过来。
丹明威见状怕自己的名声被丹秋氏弄坏就赶紧劝她,但是丹秋氏铁了心不能再让他堕落下去,就接着闹,希望丹明威能够在别人的劝说下不去赌博。
而丹明威看见丹秋氏和周围的众人,火气“唰”的一下就上来了,脑子一下就被冲昏了头,既然丹秋氏这么不识好歹,他也豁出去了,大家都摊开来说,索性以后他出去玩钱的时候也不需要这么遮遮掩掩的了。
“我去赌又怎么了?钱还不是我赚来的?你不好好感谢我还在这里丢人现眼?”骂完还不解恨地踢了丹秋氏一脚。然后察觉到旁边围观众人的抽气声,又看了看倒在一旁哭泣的丹秋氏,恨恨的摇了摇头,咬牙走了。
自此丹明威出去赌博也光明正大了,人也越来越坏了。丹秋氏被丹明威一次回来后打骂一顿后新伤加旧伤叠在一起,就此一病不起。而家里的钱都被丹明威拿去赌博了。曾经丹绛拦着丹明威想要让他把钱拿来先给丹秋氏治病,但丹明威现在是对丹秋氏一点夫妻之情都没有了,拨开了丹绛就向着赌场去。
这还不算,几个月后丹秋氏终于拖不住去世了,丹明威却一点钱都拿不出来,还得族里凑钱给丹秋氏买一块薄棺材下载,并且自始至终连人都没有出现。
丹绛只能一个人跪在丹秋氏坟前哭,恨那可恶的赌场将她原来亲切和蔼的爹给夺走了,却扔回来这么一个没有人性的爹。
丹绛恨恨地回家后,却意外地发现家里的桌子上摆满了好吃的,她的爹手里则拿着一件嫩黄色的小袄笑着看着自己:“丫头,辛苦你了,看爹爹给你买了好吃的,还给你烧了热水。等下吃完好好梳洗一番穿上新衣服,爹爹带你去见一个人。”
丹绛虽然不相信丹明威能这么快就转性,但毕竟是自己的爹,下意识地还是愿意相信他。
“丫头,等下爹带你去见一位婶婶,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说话啊。而且你娘不是还教了你识字吗?到时候好好表现一下。”在路上,丹明威这样对丹绛说。
“妈妈您看一下,就是这丫头,才12,嫩着呢。”丹明威一脸谄媚地对着一个脸上涂脂抹粉的老女人说话。
“哎呦喂,”女人娇声喊了一下,用帕子轻轻打在丹明威身上,“亲生女儿也舍得拿出来卖卖,你也忒狠心了点。”
丹明威继续点头哈腰:“那不是没办法了吗,家里实在是太紧了。”
“不过这丫头到还真是个不错的苗子。”老女人满意的绕着一脸惊慌失措的丹绛转。“那咱们就按照先前说好的交钱,到时候交了钱她可就再也不是你的女儿了,可别再来找她了啊。”说着叫旁边的人把钱给了丹明威。
“哈哈,那是一定的,一定的。”丹明威收了钱继续脸上堆着笑,还不忘拍马屁:“妈妈真是好人好人,这么快就开始护着绛绛了。”
“爹,你要将我卖掉吗?你不要我了吗?”这时丹绛终于出声了,抬起脸,小脸上挂着两行泪痕,看了格外格外惹人心疼。然后又低下头小声地说:“难怪现在村里人都说你越来越狠心了。”
丹明威愣了一下,马上又笑了起来:“说什么呢你,爹爹只是在找一个办法让你过的快活一点。你看这里,有真么多漂亮的姐姐陪着你,还好吃好喝地拱着你,还会叫你唱歌跳舞,是吧妈妈?”
交易完成,妈妈也不想再继续理这个没良心的人渣了,“哼”了一下就叫人拖着丹绛进去了。
丹绛哭喊着想要丹明威回来把她带回家,却只能看见丹明威朝着小门的门口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头也不回头地走了。
————————
然后呢?丹绛躺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当时实在是不敢相信一个爹能狠心成那样。
丹绛后来好不容易从青楼逃走,在另一个城中竟然遇到了丹明威。丹明威在那几天对她还是挺好的,丹绛以为这么几年他变好了,没想到丹明威扭头又将她卖给了花甲的老城主冲喜。
在和城主家丁的挣扎中丹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掉这些人然后赶紧逃走。然后等到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是血的跌坐在树林里,树林里的小动物却一点都不怕她,全都安静地围绕在她周围。
之后丹绛发现了自己身为兽师的能力,并且因为发现了一个新世界,才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有各种各样神奇能力的人其实很多,兽师也很多,只不过她自己是目前见过的人中最强大的而已。
丹绛因为在风尘之地见了人生百态,从此她运用自己身为兽师的能力一边逃避官兵及其他能人异士的追捕,一边行侠仗义。但有时也会偷只鸡吃捞瓶酒喝,反正怎么潇洒怎么来,所以人们对她爱不行恨又不行,只能无奈苦笑。
就这样潇洒几年,直到丹绛违法天地时间生死法则,救了一整个村本该死于洪涝的人,震动上天。天上地下忌惮她能力的人联合追捕,终于将她封印于八分山,过着日复一日与世隔绝的日子。
虽然在八分山也见了许多因为各种各样可恶的人弄得妻离子散国破家亡,可伶的人的确不止他一个,比她身世悲惨的人多了去了——
可还是无法解开心中的郁结啊!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学校真是虐死人!考试后比考试前还忙!明明都放假了搞什么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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