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起吧,太妃!》第65章


太多的事情。她怀孕生子,就是达成了最大的默契,明明已经交付了最深的信任,明明她已经看到未来的希望。另一个女人有孕的事实把她狠狠打醒了。
他以为自己做的万无一失吗,以为女人生了孩子就会死心塌地不再抗争吗,不,他错了,为了两个孩子,她就是死,也要争到底啊。
院子里灯火幽明,两个奶妈抱着襁褓低眉顺耳站在门口,应声进来。她将怀里已经熟睡的昭女放在熏的暖烘烘的摇篮里,大红团花锦被把昭女包成了蚕茧。
“娘娘,皇子已经抱来了。”冬虫心疼地跪在她身边,焦虑地看着。
沈懿之的摇着摇篮的手一顿,挂在摇篮杠上的摇鼓儿发出轻微的咚咚声,她摆了摆手,示意冬虫别说话。接过奶妈手里的襁褓,琛儿比昭女乖很多,早就乖乖睡着了,下颌尖尖的,五官和赵煦相像,一双漆黑墨眼和赵煦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他的身子暖暖小小的,蜷缩成一团,往母亲身上挨去。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她心里酸涩难当,刚出生的时候因为折了腿,哭得差点背过气,大家没日没夜哄着。后来腿渐渐好了,脸上见了肉,跟小大人似的,要吃要拉会嚎一嗓子,其余时间安安静静的不像话,只会拿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瞅来瞅去。
摇篮本来做的极大,两个孩子并排睡着还嫌宽敞。沈懿之侧卧在床边,边摇着摇篮。将奶妈打发下去的冬虫和李妈妈在外面躺着,心里都不大好受。两个孩子睡的极好,中间喂了两次奶。一觉睡到天亮,三个大人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翌日沈懿之和孟顺容薛才人一并在花厅闲话,沈懿之懒懒的不想说话,冬虫怕主子想不开,便将两人请了来。孟顺容早就熄了争宠的心,薛才人心又没皇上身上,三个没啥利益冲突。说起话来并不像在宫里那般夹枪带棍,刀刀见血。
沈懿之一言不发看着孟顺容絮絮叨叨,啰啰嗦嗦说着趣闻,她脸上胖了些,鼻翼下的法令纹没以前那么明显,说话眉飞色舞,兴奋处还手指比划着,和那些八卦妇人一般。也是,她现在虽还有顺容的封号在身,其余和妃子一点不挂钩。人啊,一旦肯为自己活,才能活出彩。
薛怀敏坐在窗边冷冷发呆,窗外是巡逻的队长,近日他们巡逻的更加勤快了。
不过一小会儿,底下人传皇上驾到。
孟顺容笑嘻嘻的打趣:“行宫怪冷的,陛下来接娘娘回去过年,娘娘真是好福气。”她也知道德妃有喜的事,知道宸妃定然不太开心。幸而大周长幼严明,非长非嫡不立,德妃就算生了也是个亲王爵。现在皇上来接他们也说明谁宠谁不宠,一目了然。
沈懿之知道孟顺容的意思,皇上给台阶下,她就顺着下了。可惜她不是唯命是从的女人,这口气咽不下。
众人见了礼,皇上一把扶起沈懿之。他风尘仆仆,精神却很好,并不避讳孟顺容和薛才人,笑道:“顺容和才人也在这里啊,朕谢谢你们照顾懿之,她脾气倔,爱使小性子,亏得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还是这般孩子气。”
沈懿之暗骂不要脸,这什么话,偏不想当着外人发作,恐丢了面子。暗暗希望孟顺容和薛才人知趣走人。根本没看到曹德带着人堵在门口呢,哪里走的掉。
皇上见她这样反应,皱起眉头来,一点不避讳人,直接就问出口了:“懿之,朕知你如你知朕,有话就说出来,不要闷肚子里。猜来猜去反而落了芥蒂。你嘴硬心软,并不轻易信人,但你不能不听解释就给朕定了罪,犯人还容的他辩解几句不是。”
“陛下是万乘之君,是臣妾的君,臣妾必定敬之重之,不敢有所欺瞒。臣妾惶恐,臣妾不敢揣测圣心。”淡然一笑,端出来宫妃的仪态。她只是众多妃嫔中的一员,何德何能敢和他做红颜知己。
皇上回望她,她也报以淡然的笑,底下的人都低着头,无人看见他们的视线在空气里交缠。
“皇上,娘娘,臣妾告退。”孟顺容和薛才人同默契道。
皇上微微颌首,曹德退到门外,其余的人都有眼色退下。“夏草,去拿热帕子过来。”沈懿之喊住也要退下的夏草,其实帕子热水早在皇上进屋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平时这事一般是沈懿之做。
“懿之给朕擦擦脸罢。”皇上漫不经心道,夏草看出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势,只恨自己走的慢了,这不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她讪讪回道:“娘娘,厨房还在熬着小米粥,奴婢去看看。”说完一溜烟跑了。
沈懿之还是纹丝不动,低头请罪道:“昭女这几日又胖些,臣妾抱着恪手,手臂都抬不起来,皇上见谅。”
他自己解了莲青斗纹洋线番丝鹤氅,自己用热水擦了脸,宫女们送上热饭菜。喝了一大碗鲜香的燕窝冬笋烩糟鸭子汤下去,才算是暖和了过来,草草用过饭,命人收拾下去,方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心里明白,这还是在发脾气呢,他想了想,认真道:“奶妈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要你天天抱呢。”
“那倒是,只管生不管养,男人做父亲只要一天,女人做母亲要一年。反正有数不尽的女人能开枝散叶,何必上心呢。”她怒不可揭,站起来。像一头护着幼崽的狮子,头发全竖了起来。生恩养恩,只把奶妈当做移动奶瓶,她的孩子就是累死她也会带好。
他的意思是不让她累着,并无其他意思,孩子是她的逆鳞,也是他的,她护着孩子,他护着她和孩子。
“如果你是为德妃肚子里孩子不是你想得那样。”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这件事说出来。德妃软禁期间,他只去繁英阁打了个转,人都没见到,哪里能种玉。
她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全掉在草绿色绣湖色梅花的十二幅湘裙上,然后消逝不见。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京中都道八王爷是闺中好友,果然是有出处的,陛下不必为臣妾耗费心神。德妃娘娘为皇家开枝散叶,理应嘉奖。昭女琛儿很快就有弟弟了,真是两全其美。臣妾不是善嫉的妇人,入了皇宫便会遵循祖宗家法,侍奉陛下太后,绝不生事。”
“懿之,这事一时半会真说不清,以后你便知道。琛儿是长子,日后是嫡长子,这一点不会变。大周的江山社稷要他来继承。”他伸手过来,想把她对着自己。
沈懿之咋一听着消息,说不高兴是假的,转念一想,这又不是演电视剧。皇宫里的事根本作不了假,什么狸猫换太子,偷龙转凤完全行不通。苏仙儿一个深宫妃子,还能和别人偷情去不成。除非皇上自己答应,哪个男人会愿意自己老婆给戴绿帽子。苏仙儿一有孕,马上晋位德妃,自己七个月的肚子都要为她让位,沈懿之可不会忘记,皇宫里最得宠的是谁,地位无人可撼的苏仙儿啊。果然这才是真爱!
“皇上这是打一棍子给个甜枣么,琛儿本就是长子,按祖宗家法他也要继承大统。臣妾是不信承诺的,写在字上的东西都能毁了,记在心里的事也能忘。”她红着眼睛道。长子,嫡子,还不是皇上一句话。她已经错信一回,不会把孩子再给耽误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接着是不可置信,她穿着草绿色绣湖色梅花的十二幅湘裙上坐在那里,好像一直斑斓的蝴蝶,翩然飞舞,不带丝毫眷恋就要离去。他心里闪过千百个念头,却开不了口。
要她别走,又担心还是那个结局,岂不是让她孤苦一生。
要她走,那硬如金刚石的心碎成了微末,风气尘埃扬起。
“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孩子。别老是熬夜,顾着自己的眼睛,吃饭要准时,不许挑食。想哭的时候就哭,想笑的时候就笑。如果让你狠朕心里会好受些,你就狠吧。”他艰涩的开了口。
她抬头诧异的看着,月色融融从粉色的窗纱下流泻,他微仰着脸,身姿如夏日热浪里的竹,冬天里雪山顶的松,被月光包围其间,自有一番孤傲清冷的风骨雅致从骨子里透了出来。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这话像是在交代遗言。
他静默片刻,道:“把昭女和琛儿抱过来吧,今晚我们一家子一起睡。明天朕就要走了。”
她心里泛起冷笑,如那水上的薄冰。“小儿夜里哭闹,会扰陛下休息,还是别抱过来了,让奶妈带着吧。”
“朕明日要回宫,御驾亲征!临走之际想要看看两个孩子。懿之不愿意?”
她紧紧盯着他,试图找出开玩笑的证据,怎么可能,她在心里大喊!皇上就在皇宫待着好了,乱跑什么。
“西北有哥哥在,皇上是国之根本,不可冒险。”她心道,长的这么好看,别被鞑子抢去做老婆了。
“你还是知道了,朕不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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