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春暖》第100章


可巧,转过天来,安凤宣便回京了,回得京来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却道:“大丈夫一诺千金,既太后做媒,自小定下的亲事,怎好反悔,既寻了回来,便择日娶进家来才是。”
一言把国公府上下震得人仰马翻,谁曾想,这位小爷,多年来死咬着不娶妻生子,这会儿却忽然松了口,口口声声要娶楚家寻回的姑娘,如何使得。
他娘道:“你不知底细,楚家虽寻回了女儿,却早跟梅家老三瓜葛不清,你娶不得她。”
安凤宣却挑挑眉呵呵一笑道:“怎娶不得,我跟楚妱定亲在前,太后做媒,有他梅鹤鸣什么事。”
这话没两日便传到了梅鹤鸣耳朵里,把个梅鹤鸣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他就知道,安凤宣这小子肯定得给他添堵,到了如今时候,他非蹦出来要娶宛娘,把他梅鹤鸣往哪儿摆。
梅鹤鸣气了半日,想着还是得先把安凤宣解决了,不然他仗着名正言顺未婚夫的身份,就跟着搅合了,也拿他没法儿。
梅鹤鸣勉强压了压胸中火气,正儿八经写了张贴儿,让随喜儿常福儿两个送去了国公府,约着安凤宣在城中的酒楼里吃酒叙话儿。
梅鹤鸣早早便去了,在二楼雅室,足等了半个时辰,才从窗外瞄见,安凤宣骑在马上,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
梅鹤鸣真恨不得下去直接踹死他了事,这不男不女雌雄不分的祸害,就见不得自己过顺遂日子。
安凤宣到了酒楼门前,下马,摇着纸扇,抬头扫了眼二楼,正跟梅鹤鸣对了个眼神儿,见梅鹤鸣瞪着眼,一副恨不得活嚼了他的模样儿,不禁呵呵一笑,心话儿,想娶媳妇家去,爷不点头,休想。
安凤宣一想到小时被梅鹤鸣当成丫头强搂着亲嘴的情形,就恨的不行,更遑论,还有那个宛娘,如今的楚妱,在青州府外,两只爪子竟摸他的胸来辨男女,这新仇旧恨,今儿可不得一次清算了去。
想到此,安凤宣就觉心里头畅快无比,摇着扇儿,闲庭信步一般上的楼来,进了雅室,一屁股坐在梅鹤鸣对面的椅子上道:“我记得爷跟你可没什么交情,巴巴的约出来吃什么酒,是想还爷上次助你捉回小妾的人情儿吗?”
梅鹤鸣一听不禁暗暗咬牙,这厮简直明知故问,想如今却要求他,不好跟他吵闹起来,便憋着气道:“你到底想怎样,爷不信你真要娶宛娘,她早是爷的人了,腹中还怀着爷的孩子,难道是你自己有什么毛病,娶不得妻,生不了子,想弄个便宜爹当当。”
这话十足的不好听,谁知安凤宣听了却不恼,呵呵一笑道:“爷就稀罕当这个便宜爹,跟你什么干系。”
梅鹤鸣不禁大怒,一伸手揪住他的脖领子道:“你个不男不女的混蛋,你安心要跟爷过不去是不是?”
安凤宣伸手一拨拨开他,目光落在他的拐杖上道:“怎么着,想跟爷比划拳脚,不怕你那条好腿儿也被爷打折了。”
梅鹤鸣深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如今自己这样儿,真跟他动起手来,肯定得吃亏,想到此,梅鹤鸣强压了压火气,坐下道:“少跟爷废话,说吧,想让爷怎么着,你才应了退亲一事?”
安凤宣听了这话,不禁笑了两声,心话儿这梅鹤鸣是真栽在个妇人手里了,瞧这样儿,哪还霸道的起来,只不过也算个汉子,敢作敢当,自己也不是真想娶那宛娘,她是楚妱又如何,那平常的模样儿着实入不得眼去,且那个讨嫌的性子,也就梅鹤鸣当个宝一样看待,却让自己逮到机会,戏他一戏,以解幼年之恨。
想到此,扇了两下纸扇道:“想让爷退了亲事也并非难事,只你穿上妇人衣裳,让爷亲一下摸两把,陪着爷吃上一顿酒,爷便禀明父母,退了楚家的亲事,若不然,爷明儿就去楚家下定礼,当个便宜爹也无妨。”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估计晚上发!!!
88章
梅鹤鸣听了安凤宣这话;脸色霎时阴沉如墨;咬牙切齿的道:“你当爷是由着你取乐的粉头了不成?”
安凤宣摇了摇手里的洒金扇儿,凉凉的道:“你这般模样的,若真当个粉头,老鸨子不定早哭死了。”
梅鹤鸣道:“自然爷不如你生了个闭月羞花的模样儿;若扮成粉头;堪比得消金楼的头牌花娘。”
安凤宣却不跟他合气;心里暗道,任你多霸王的性子;今儿在我跟前也得做小伏低,半响儿,梅鹤鸣恨恨的道:“在何处做此事?”安凤宣道:“梅公子若急,今儿在这里也成;虽你这会儿瘸着一条腿儿,爷也勉强将就了。”
梅鹤鸣咬着牙道:“真难为安小爷了,随喜儿,随喜儿……”高声唤了随喜儿进来,吩咐道:“去给爷寻一套妇人的衣裳来。”
随喜儿在外早听了音儿,也没想到安凤宣这般促狭,竟让自己爷扮成个妇人陪他吃酒,想也知,爷这会儿不定恨得活吞了安凤宣的心都有,自己别被爷寻到由头,发了邪火,瞧都没敢瞧梅鹤鸣,领了话儿,磨转头就去了那边街上的成衣铺子,选来选去,买了一套瞧着宽大素净不惹眼的来,伺候着爷套在外头,忙就出去了。
梅鹤鸣穿妥了衣裳,提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咣当一下蹲在安凤宣眼前,安凤宣见他这样儿,不禁暗笑,吃了这杯酒下去,对梅鹤鸣道:“来,让爷亲一下。”那样儿说多轻浮便多轻浮。
梅鹤鸣先是恨不得上去一脚踹死他,可又一想,自己越恼,岂不越是中这厮的计,他既想出这样刁钻的主意,不就想让自己难堪上火,抬头打量安凤宣一遭,心里那股气倒散了不少。
这安凤宣本就生的极好看,偏又骚包的穿了件织金的袍子,细眉秀目,唇红齿白,便是自己套上妇人的衣裳,两人坐在一起,也不定谁更像妇人些,这么瞧着,真比那小倌馆里最上眼的还出挑几分,不禁起了坏心,一屁股坐在安凤宣旁边,扳过他的脸,嘻嘻一笑道:“早听闻国公府的安小爷,到如今仍不娶妻生子,是因不喜女色,却好男风,爷还道是胡说,今儿一见果有些眉眼,咱们小时玩笑的事儿,你竟记到了这会儿,原先爷不理会,如今看来,莫不是心里爱上爷了,故此要如此刁难爷成亲娶妻,何必拐着弯子费这些事来,直跟爷说了,爷便心里爱我家宛娘,跟你亲近亲近,风流一晌也没什么,倒是爷占了便宜,来,来咱们先亲个嘴,了了你的心愿。”说着真真就凑上嘴去。
把个安凤宣给恶心的,腹中翻搅,一阵作呕,差点把早上饭吐将出来,这才想起以往梅鹤鸣便有个私狎小倌的名声,这厮男女通吃的,哪知什么廉耻,一把推开他,匆匆奔了出去,把个梅鹤鸣在后头笑的前仰后合,真当他梅鹤鸣好欺负了,比无耻,在这京里头,他若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安凤宣真被梅鹤鸣给恶心着了,家去晌午饭都没吃,便说要解了婚约,家里这才松了口气,还真怕他犯上倔性子来,非娶楚家丫头不可。
梅鹤鸣解决了安凤宣,第二日便缠着祖母遣媒人上延平侯府里说亲,不想却被赶了出来,再遣几个媒人,均是如此待遇,几天过来,京城里的媒婆谁也不敢接梅府的差事,把个梅鹤鸣急的没法儿是法儿。
末了,脸一抹自己登门去了,不想刚到门口,就被延平侯府看门的下人拦了,也还算客气,道:“侯爷那里一早吩咐下了,凡姓梅的一律不见,若谁放了进去,一顿板子打将出去,梅公子可得体谅我们做下人的难处。”
体谅个屁,合着他梅鹤鸣自己的媳妇都见不着了,憋了这些日子,脾性上来,索性来了个混不吝,推开守门的下人直闯了进去。
再说宛娘这边,打从那日跟着延平侯夫妻家来,她那个便宜爹还好说,不过嘱咐了几句,便走了,想来外头有事忙,她这个便宜娘却恨不能把十六年对女儿的好,一股脑都用在她身上,她那个便宜弟弟楚睎反倒靠后的多了。
宛娘家来之后才想起,貌似吴婆子跟她提过,延平侯府跟国公府还有一桩指腹为婚的亲事呢,如今却落到自己头上,本就是件乌龙事,不想国公府前儿传了信了,他家那位小爷不知抽什么风,非要娶了自己不可,后来宛娘才想起来,自己这个便宜未婚夫,可不就是在青州城门前,把自己扔下车的那个混蛋吗,她才不信那混蛋会真想娶自己,不定按着怎样的坏心呢,再说,如今自己哪还能嫁旁人,便是能嫁,她也是不乐意的,梅鹤鸣虽不多好,至少对自己真心实意,自己好容易也喜欢他了些,不想又出了这些波澜。
宛娘侧头望向窗外,一层层廊庑院落,仿佛望不到边际一般,正发呆呢,就见穿廊间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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