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生春》第218章


么明显。这些年来敬璋一直在和你们保持距离,就是希望你们将来能继续走下去,而不是因为他断送了前程。”
她的话齐晏哪能不明白,只是一路上齐晏走来都是杜敬璋暗里伸手帮扶过的,齐晏又是个念好记好的,自然就生了感激之心:“这些我也知道,只是我担心有人在这时候搅起风浪来,连带搅得边关也不安生,公子在边关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京里的风波影响公子的安危。”
“好好在户部待着,做你该做的事,这些事你不要伸手掺和。他们要搅起风浪扰边关,也得问问皇上答应不答应,乔致安肯不肯”
姚海棠本来只想开明白事儿,现在看来得掺和一手了,虽然她掺和的手段不高明。但她也有她的倚仗,做为一个灵器师,除了制器启灵之外,她要掩藏行迹时,太平院的黑衣人也看不着她。
姚海棠有话没说出来,齐晏自然也有话没说出来,他们俩的不说自然都是下意识地觉得是为对方好。毕竟这俩人打从云泾河起就有交情,虽然经年不见,但俩人间的情谊半点不曾生份。
齐晏没说出口的话是——只怕这一回,皇帝和乔致安都要袖手,就像上一回他们在四仪八方台这件事上袖手一样。当然,不会威胁到杜敬璋的性命,但是皇帝和乔致安都意图用这件事来逼迫杜敬璋接受一件事。
自然没别的事,只有一桩——继承皇位皇帝和乔致安在要用这桩危险告诉杜敬璋,除非接受皇位,否则永远要被人阴谋算计,在你为东朝浴血奋战的时候,别人在后边儿阴你,阴得你身处险境、性命堪忧。
但是姚海棠想不得这么深,她就很单纯地认为是有人要让杜敬璋吃个大败仗,然后彻底从皇位继承人选上被踢除。这些人在走向那张椅子的路上,会自然而然地感受到杜敬璋有那天生的身份带来的威胁,所以一旦决定了要这位子,就得先阴一阴杜敬璋。
哪怕杜敬璋是阴谋诡计的祖宗,这会儿他在边关伸不开手来,所以他们才能阴得着最后齐晏只说道:“海棠,这件事我们都稳一稳,你去宫里时留心一点就是,千万别太过刻意。”
“三年前我都没关心过这件事,三年后当然也不关心了。”姚海棠心说当然不关心,不过看还是要去看一眼的,她预备今天晚上夜闯禁宫。她已经不是第一回闯了,她已经闯成习惯了,因为皇宫是练习轻功、锻炼掩藏行迹气息能力的最好地点她现在来去皇宫可谓如入无人之境,别的启灵师倒不是不能练到这程度,就是不会有人像她似的把皇宫当成练习场,没皇宫当练习场是达不到这境界的入夜时分换了一身黑衣,姚海棠飘飘然地从东侧宫墙跃然而入,东侧是皇子们住的地方,相对后宫嫔妃公主们住的地方,这边守卫要相对少一些。毕竟皇子们都成年搬出去了,偶尔有皇子进宫歇在这,那也会有贴身的侍卫保护。
越过皇子们的宫殿,再往西边走一点儿就是中轴线,东朝的皇宫也是按中轴线来建设的,皇帝的寝宫就在中轴线上。
到皇帝寝宫外时发现宫殿里还是灯火通明的,皇帝居然还没有睡下,按平时的皇帝的起居习惯,这时候早应该睡着了。再仔细一看,进进出出的多是穿着月白色袍服的太医院御医,这下姚海棠知道,皇帝大概确实不怎么好了,要不然不至于是这场面。
只是四仪八方台还没修的时候,她被困在宫里天天拿皇宫当练习场的时候,皇帝还好好的……
213.没好话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在屋顶边上蹲着时,姚海棠脑子里猛然就想起了这十个字,再看一眼天空,当真是星星月亮全没有。变换了几回位置躲避开太平院的黑衣人后,皇帝寝宫的灯烛终于暗了下来,太平院的人也回到了固定的位置上。
趁着这空当,姚海棠哧溜一下就进了皇帝寝宫里,灯火微微之中,皇帝睡得并不踏实,姚海棠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她也不敢走太近,皇帝也修习过启灵师的课程。她也不知道皇帝是什么程度,万一跟蒋先生似的,她窝老鼠洞里都能感觉得到,那她就彻底惨了。
就在她缩回脖子,要试着感应一下皇帝浑身的气机时,皇帝忽然闭着眼睛开口说话了:“既然来了,就来说说话吧。”
一愣,姚海棠心说:“就知道不该走得太近,被发现了吧”
她轻轻一拍自己的额头,倒也无声无息,潜伏久了习惯这状态。在她拍自己额头的时候,忽然有人自外边进来,站到了皇帝榻前。姚海棠定睛一看,她刚才就感应到有这么个人在那儿,还以为是太平院的人,所以刻意避开了,没想到居然不是“父皇。”
杜敬玱?他大晚上的来做什么,姚海棠这会儿脑子里满是疑问。
“自个儿找地儿坐着。”皇帝依旧闭着眼睛,似乎对杜敬玱的出现压根不觉得意外。可是姚海棠很意外啊,她这会儿就挠心挠肺地想知道杜敬玱为什么来的。
待得杜敬玱坐下了,皇帝才支着坐起身来,杜敬玱连忙上前给皇帝垫了枕头,然后才又坐下了。杜敬玱一直没说话,倒是皇帝看了他几眼说:“不安心还是不放心?”
这个问题问得很艺术,姚海棠在一旁听着觉得这话不好回答,却听得杜敬玱答:“回父皇,是不忍心。”
“朕一直在看,看着你们兄弟几个,你们一直是明里融洽无比,暗里争斗无休。人说龙生九子,各个不一,你们几个确实是没一个相同的。小九,朕以前觉得你既真且直,如今看来却不仅是如此了”皇帝说这话时叹了口气。
皇帝的话让杜敬玱沉默了很久,直到风从窗外吹来,吹得满室烛影摇动时,杜敬玱才开口说道:“人很难保有最初的秉性一直到最后,年少谁不曾天真,谁都有过天真纯善之时。”
在灯火的烟气里,皇帝点了点头说:“你们小时候个个都喜欢跟在朕后头叫‘父皇’,个个都跟朕亲近得很,越到长大距离越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朕跟你们之间已是一道道鸿沟无法逾越”
或许杜敬玱很想回一句:“父皇,这是您自作的”
但杜敬玱开口说的却是:“人心易变,自己在变,别人也在变,就是自己不想变的,也会被身边种种逼着做出改变。”
“你是在说老四还是在说你自己?”皇帝很清楚,只有这两个儿子是他逼着变的,别的儿子多是随着环境变化自己长歪了,不能全怪他们自己,也不能全怪在他这做父亲的身上。
这时皇帝忽然想起姚海棠教最小的公主背的《三字经》来,里边有一句是“养不教,父之过,教不学,儿之错”。
“四哥父皇,您又在逼四哥了。”杜敬玱说道。
“是啊,朕又在逼他了,朕逼得他抛却一切,又想逼着她肩负起一切。可是朕也知道这不会有结果,但是朕就想逼上一逼。朕不仅仅是在逼他,也是在逼你,有什么事都在朕眼前结束,朕要是陪你们的母亲去了,只希望你们能够真正的兄弟相亲,各自安生”皇帝倒是一点儿也不掩藏自己的心思,诏书有两份,一份写着杜敬璋,一份写着杜敬玱.“父皇,您当清楚,四哥最不喜欢被逼迫着做他不愿意做的事。如果四哥知道两份诏书的事,只怕怎么也不肯去打这场仗了。”杜敬玱极为平静地说道。
这话说得姚海棠一惊,两份诏书的事杜敬璋不知道,杜敬玱却知道,这让姚海棠不明白皇帝要玩什么。还说什么“真正的兄弟相亲,各自安生”,让杜敬玱知道了这个,还可能“各自安生”吗?
皇帝一笑,再没有说话,只是挥手让杜敬玱退下。杜敬玱走后皇帝就这么坐着良久,然后一笑看着杜敬玱离去的方向低声说道:“小九,你以为这是朕在逼老四,其实这是朕给你最后的考验,你最好能够通过。”
说“最好能够通过”时,姚海棠似乎能从皇帝的话里听出一丝非常狠厉的语气来,由此可见如果不能够通过,这杜敬玱的下场太概会不怎么好。
弯弯绕的东西姚海棠不太明白,不过她现在明白一件事了:“皇帝这是连环计啊……也不对,应该是计中计,把许多个儿子都一块儿算计进去了。不愧是皇帝,这阴谋诡计玩得真缜密”
等皇帝睡着了姚海棠才闭上眼睛运起灵力感应了一番,这才确认这回皇帝确实没哄着大家伙儿玩,整个人身体里的气机确实大不如从前。大限五年,齐晏的话是说过不了五年,她或许应该去问问玉山先生皇帝到底寿元几何,到底什么时候一命归西。
不过她能肯定玉山先生绝对不会算这个,就算排着了也不会说出来,像预测帝王寿命这种事,怕死的玉山先生绝对不肯干。预测准了会说他咒死了皇帝,预测不准会说他诅咒皇帝,反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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