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床》第59章


叶泊皮笑肉不笑一掌拍开她,顺手捏了把脸:“我真感谢你嫁出去了。走吧走吧,日后不见。”
恐怕……也永远不能再见。
他唯一庆幸的,是他这一世,总算保住了叶漂的幸福,证明了重来一次,没有白来。
***
而另一头,坐在茶几旁听候差遣的风乔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百里镜息见她走神,停了对朝政的分析,转而问道:“迁应该是今天走吧?”
“嗯。”风乔回神,应道。
“走了也好。”
“多谢殿下成全。”父亲风彻轻易答应风迁脱离风家的消息已是震惊,没想到太子百里镜息这边丝毫没有阻拦,反而做了个顺水人情,以女皇的名义承认了这桩婚事。
“我成全什么?”百里镜息笑道,“成全他们的是镜宁。况且迁在风家处处被排挤,一向也做闲职。为了这样一个大家族唯唯诺诺十几年委屈他了,如果再为了这无谓的身份放弃了幸福,那可就不值了。”
风乔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的确,在整盘局里面,风迁既不挑大梁,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风家之子,的确是无关紧要的存在。如果……忽略他这个继承人一走,风家旁系便开始蠢蠢欲动的话。
“殿下继续方才的话吧。”风乔打起精神来。
“嗯,”百里镜息见她杂念已除,于是继续道:“下个月我三十岁生辰之时,阳书岛会派使臣进京朝拜,这算是他们投诚之后第一次进京吧,届时一场大典自然不会少了。”
“是。”
“不过我却不是为了这件事召见你。”百里镜息顿了片刻,吊足了胃口,才微微坐起身子,神情凝重道:“昨日母亲急召我进宫,商议庆典之事。然后……也提了我的婚事。与你的婚事。”
风乔一怔,末了心头自嘲冷笑——也该是时候了,她与他的婚事早已经注定,迟早都会到来的不是么?
毕竟百里镜息已近而立之年了,三十岁还未娶妻在平常百姓中亦是少有。更何况他是未来主宰这个天下之人,子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前些年他身体一直不好,她又尚且年幼,之后风夫人过世,她守丧三年不得婚嫁。四个月前丧期刚过,婚事便……接踵而至了?
百里镜息见她面有凝重之色,叹了口气,“母亲身体不好,希冀我能在这次庆典宣布与风乔的婚事,我一旦大婚,她便退位让贤,休养生息。”
“陛下卧病在床,看见高兴的事病也会好起来的。”风乔顺着他的话说女皇,说婚事,却仍旧抑制不住地想起,想起离开淇州那夜,叶泊一声一声低唤她的名字,仿佛要道尽这一生的不甘。
“殿下……我其实……”已经不洁。
百里镜息却抬手打住她:“你不用说了。”
“可……”
“小风乔,”百里镜息忽然温润一笑,“不用担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着你,你就姑且……信我一次吧?”
“乔一直相信殿下。”深信不疑。
“那么,接下来有些事,我需要告诉你。”百里镜息神神秘秘站起身,走到她跟前,躬身凑到她耳边:“此事,连任凭也不知,我只说一遍,你听好。”
作者有话要说:剧透:太子殿下传授HE攻略中……
☆、番外:随风漂泊(上)
她姓叶,这个姓在大晏国并不少见。
但;她叫叶漂;就注定她不平凡。
漂字带水,是百年大族叶家这一代子嗣取名规矩。
叶家这一代直系;就三个孩子;长子叶湖严肃守旧,将继承家业;次子叶泊;玩世不恭,乃是这一代的天才;而她;则是幺女;理应比较受宠;奈何她生性好动;与叶家条条款款的规矩格格不入;被长辈们称作拿不出手的碎女子。
好在,她有一个疼爱她的天才二哥,在她九岁时说服长辈同意她搬去别院,不受本家规矩约束。但这一举动,使得她性子越发地散漫好动,没个大家小姐的模样。
二哥叶泊曾戏言她嫁不出去,因为没人能锁得住她,也想象不出她贤惠持家的乖顺模样。
当然,叶泊的原话是这样的:“腰粗的链子都锁不住你乱蹦乱跳,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都没想出答案。于是,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以为自己这辈子注定是嫁不出去了。
直到她十七岁那年,她家一直跟随晋平王出谋划策的二哥归家,没有依言直奔她这儿来陪她吃羊肉锅,而是回了本家,直到第二天才到来。
虽有些埋怨,但念及二哥劳累奔波,叶家长辈也一直施压让他回去……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忍不住想开吃了的急迫,当即也没有再说什么,待他一进门,便点了火,迫不及待要开吃。
见她不停将好吃的夹到自己碗里,一副谁与她抢她就跟谁拼命的模样,叶泊失笑:“一个人吃不就好了?”
“才不要呢。”羊肉入口,她捂着嘴边嚼边道:“一个人吃多冷清。”别院没人唠叨,好是好,却也太静了,她生性喜欢热闹,虽然爹娘时不时来陪陪她,仍不免在一个人进食时感觉到孤独寂寞。
“叫大哥来陪你就是。”叶泊递上擦嘴的帕子。
“二哥,你在说笑么?”叶漂白了他一眼,“大哥那个死板的性格,笑一下都会死。跟他吃饭多累啊,又不能说话,又要讲礼仪什么什么的……要不是受不了家里那群呆板的死脑筋,我才不会搬出来住呢。”
“也是。”
“二哥你多好,又活泼又会玩。早早离开了家不会让家里管着。你不知我这两年快被爹娘跟大哥烦死了。我才十七岁,他们就迫不及待想把我给嫁出去了!”
一想到爹娘苦口婆心给她念叨谁家公子俊俏,谁家公子才华横溢时,她就恨不得爹娘别来看她。
即便女皇继位后,女子的地位提升了不少,但做饭持家带孩子的担子最后还是会落到女人肩上。
她在家散漫惯了,就算对方奴仆无数,也无法改变她需得对一个人唯唯诺诺,恭顺贤淑,一念及此,她深深觉得爬墙打包逃走已成她成亲之后必然会发生的事。
“是时候了。”叶泊不知想起什么,轻轻颦眉,复又恢复笑脸,没头没尾问道:“年宴去吗?”
“大概会去吧?”叶漂不确定,“前两天爹有派人来问过。反正我是叶家的女儿,跟人又没利益关系,去不去都不会有谁注意到我。”何况从小到大,因为她“拿不出手”,长辈们甚少带她出席各大宴席,使得她这个叶家的女儿倒成了神秘的存在。
“二哥觉得你还是去比较好。”叶泊漫不经心道。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了一种会被二哥坑的错觉……
在今后漫长的岁月中,无疑证实了她的预感是正确的!
她落进了一个巨坑,开始了她心甘情愿蹲坑的人生。
坑起源于皇宫中的一个茅坑,彼时她因年宴无聊去往茅房消磨时间,哪知半路上便觉身后有人跟着,微微别过头,只见是一名男子贼眉贼眼左顾右盼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她走几步,他也跟着他走几步。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叶漂叶大小姐忽的有几分害怕。因为平时不太抛头露面,旁人不知她是叶家小姐,如果对方误以为她是宫女或者舞女,真的仗着身份起了色心非礼之……这不要紧,她叶漂不怕色鬼,怕只怕皇宫重地,一个不留意便会引来大批高官贵族围观,届时叶家会不会因为她清誉受损,一个抹不开面把一直“拿不出手”很可能“嫁不出去”的她给许配给这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念及此,叶漂果断地躲进了茅房,开始蹲坑,只盼自己是误会了,人家也是来上茅房的。哪知那男子也紧紧跟上来,故意在茅房外像幽魂一般来来回回走动。
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茅房里臭气熏天,容不得她再迟疑片刻。恐惧在臭气熏陶下显得弱不禁风,她实在忍不下去,借着一股冲劲,她大力推开门冲了出去想用气势震住对方。
哪知刚迎上去,一抬头在夜色微光中,却见到清俊的男子“呵呵”一笑,僵硬……而猥琐!
色心昭然若揭,接下来就是色胆了!
叶漂头皮一麻,电光火石间,软掌已出,“啪——”的先给了他一耳光,狠狠骂了声“登徒子!”总算成功震住了他,然后埋着头飞快朝人多的地方跑去,尽量拉开与他的距离。
硬生生挨了一耳光的风迁错愕地愣在原地,欲哭无泪。这姑娘占着茅坑许久也就算了,他在外面晃悠了好久好不容易等她出来了,如释重负一笑,就见姑娘怒气冲冲走向他,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她的来意,便吃了她一耳刮子。
登徒子?
风迁摸着火辣辣的脸颊无语望天——这姑娘,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哪知,第二次遇到她时,他不可避免地又吃了一耳光,于良缘灯会的喧闹的大街上,被冠上了“登徒子”的称号。
风迁无辜地看着眼前盛怒的女子,她一双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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