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明朝》第3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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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失笑了一场,看看常夫人和掌珠,宽慰她们,“莫担心,林大哥的才学也算好的。山东虽一届的名额少,但参考的人也少。这一算,比着杭州这边,能中的比例还大些呢。”
宽慰了一回,见常夫人和掌珠仍是不甚开怀,就忙拿别的话问掌珠,“那家人不是早吵嚷着要走,怎的还不走?”
“哼”掌珠重重一哼,气鼓鼓的说道,“那家的儿子因吃酒又遇上个什么有钱人家,说是那人有什么远亲,正在京里做官,真正是个实权地人物。若要中进士,只他一句话儿就成。这不,他们又不走了,专讨好那人,那家的儿子整日出去陪人吃酒玩乐呢。”
苏瑾笑了,“这话他们也信?不知是什么样的大官,敢夸这样的海口,一句话就能叫人高中进士。难道不知两个词儿,一个叫作‘舞弊’,一个叫‘骗子’么?”
掌珠登时来了精神,“这么说,那人是骗子喽?”
苏瑾摇头,“骗不骗的,我不知道。反正这种歪门邪道,若是好走,天底下那么多有钱的人家,怎没见旁人拿钱去买?就他汪家有银子么?”
“对对对,正是这样”掌珠被汪婆陈氏气狠了,这会子自然巴不得他家遇着就是骗子,被骗个精光,才解气。
在常家坐了半晌,和常夫人说笑一阵子,苏瑾回家,和陆仲晗说起这边的事儿来,陆仲晗连连摇头,人到这份儿上,却是让人不知说什么才好。
期盼中又过了七八日,陆府的院门儿被人拍得“砰砰”山响,小厮一开了门,就见冲进一人来,兴奋地向他道,“告诉你们家少奶奶,我家姑爷中了还是高高的中了呢,第二名,第二名”
陆府守门地小厮被他这癫狂模样吓了一跳,忙笑道,“高兴糊涂了。你家姑爷是哪个?”
“林姑爷,常家的林姑爷”来人笑匆匆地补了一句,跳上马车就走,“我还要去苏老爷那里报信儿呢。”
陆府地人这才明白,原是他家,因陆仲晗和赵陈二人在前院的书房里说话儿,一人跑内院去回,一人就到书房去说。
赵陈二人一听此事,喜得忙站起来,问他,“常家那姑爷可回来了?”
小厮一怔,摇头笑,“报信的人欢喜糊涂了。没来及说就跑了。”
“管他来没来家,先去贺一贺”赵君正拉了二人就往外走。
苏瑾得了信儿,也忙忙的自内室出来,正好和三人在前院会合,几人见面笑了一场,二话不说,上了马车往常家去。
“这下林大娘的腰杆儿挺得可就更直了。”路上,苏瑾想到那日林寡妇和汪婆陈氏的争吵,忍不住感叹地笑。
陆仲晗也为林延寿高兴。和坐在外头的赵陈二人不时说着林延寿在归宁府如何如何的往事。
一时到了常家所在的米巷,远远就听见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一股股吉庆地青烟在常家门口腾空而起,原本安静的巷子里,围了不少人,那常家的下人正在与围观地人散喜钱儿。
得了钱地,散钱儿地,无不喜笑颜开。
苏瑾几人到了门前,老侯管家赶忙上前迎着,听说有林延寿原先在归宁府地同窗来贺,更是殷勤地往里让,边向里头喊,“快叫姑爷来,叫姑爷出来,他地同窗到了。”
话音没落,一身淡蓝新衫的林延寿匆匆跑来,看见赵君正和陈尚英惊喜连连,“原来赵兄和陈兄也在,何时来了杭州,快,快请进来”
一言未完,一声极尖利地哭嚎蓦地响起。如濒死之人自喉咙里发出的,悲悲切切,缓不过来气来。在喜庆的气氛里,显得格外怪异突兀。
吓得众人一大跳,齐往西院看,里头静了片刻,只听见一个悲切地年老妇人大声喊,“你还老娘的银子来,你个不成器的瓜儿子……”
“……你个不成器的瓜儿子,你还老娘的银子来……”反反复复总是这一句。
苏瑾和常家地人面面相觑,这是又怎么了?
那原本围在常家门口恭贺地近邻,听得那边儿动静热闹瞧,一哄地围了过去,有几个还把脸贴到人家门板上往里瞧。
………
完结进入倒计时,还有两章左右。
309章 喜事一
林延笀中举那日,常家的人只顾乐呵,也没去细打听汪家到底又出来了什么事。不过后来,经由掌珠陆陆续续带回来的消息,却叫苏瑾听得直摇头。
原是经此一事,汪颜善发了狠,定要苦读,春闱高中,却不想家中又闹出那些烦心事体。他无心读书,整日出去吃酒,才吃不过三日,便有人在酒楼里与他搭话儿。
这就有了后来,掌珠说地他认得一个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这人的亲戚在京城做官云云,汪颜善原也是不信地。那人也会作态,自晓得汪颜善年纪轻轻中得秀才,又做了贡生在国子监读书一年,接着又中了举子。便夸他年年轻轻,如此高才,将来定然不凡。
这些事儿是汪颜善心头上第一等的得意之事,听人家夸赞自然受用。
这人号称是极有家财地,因赏识他的才华而愿意结交。自此之后,常带汪颜善四处吃酒耍乐,却从不要他给银子。又带他家去乐呵,其间,还有四五个年青人,置了厚礼,往这家去道谢。都云是本次乡试高中的举子,原是读书不甚用功地,因得了他的帮助,这才能得已高中云云。
这局做得精妙,有依有据,汪颜善看在眼中就有些意动。回家与汪公汪婆商议,至于他们如何说,苏瑾就不知道了,想来,先是不愿,后来叫汪颜善舀功名等话给说动了。
就地将潘月婵带来地银子约有八百来两,还有自秦荇芷那里抠出二百两,舀了一千两银去给那人。原那人是不受的,汪颜善求成心切,反倒赖着不走,那人装作无奈受了这银子。
汪家才没高兴几日,那人就不见了踪影,再去那家打听,原不过是个租的宅子。里头一应家什仆从皆是租用……
汪家吃了人家的骗,疯了一样地找这人,可哪里寻得着?他们这样做惯局地,早已惯熟。得了银子自然溜得快!
后来,汪家寻了大约半月之久,没得着那人的音讯,银钱又没了多少,便举家回乡了。
要说这人的骗术也没高明处,不过这样简单地骗术却是经久不衰,可见。人一旦陷入某种狂热**,脑子自然就跟着糊涂了。
那家人走了后,常家倒清静了,常贵远因常夫人死活不同意他再出海,自此倒是好好地考量丁氏原来提的建议,专收自海外贩来的货物,他做个中转商。自林延笀中了举后,便去了松江府。去和那边的商户接洽。
而苏瑾除了又一年冬来到,要操心她那间成铺子的生意之外,余下的便是摆弄自己的小茶行。反正有铺子生利以供日常家用,也不太急切。
那小茶行只先开了门,做些零散买卖,其它的,等到开春之后,茶山上的新茶下来,再做打算。
日子缓缓地,一天一天过去,当风卷到树叶吹到人身上时,冬天已不知不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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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六日。是苏士贞的大喜日子。
一大早儿的,苏瑾就将儿子带着,和常氏来旺媳妇儿小秀等人去了苏士贞府上。此时才用过早饭,整个苏州已是大红灯笼高高挂,龙凤喜烛置高堂。
各项迎亲事宜早已备妥当。虽是续取,因苏家重视。这亲事办得比人家那头一回娶亲还隆重。早五六日,苏府所在这一带就热闹起来。
苏家虽是杭州新住户,因朱家的关系,也因生意的关系,各家都约齐了贺,今儿倒更是热闹。
梁富贵梁直父子,一身的新衣,满脸的喜气儿,立在府门前迎客。看见她来,忙上前笑道,“小姐来得早”又逗陆文聪,“小少爷今个儿也好精神!”
已满周岁的陆文聪,身着绛红地富贵团花小夹袄长袍,头上戴了顶同色**统一帽儿,红色衬得他的小脸白生生地,极似其父的那双黑亮眼眸,灵气有神,窝在苏瑾怀里,向梁富贵招手,口齿不清地叫道,“叔爷爷……”
梁富贵喜得一把接过他,抱在怀里掂着,“我们小少爷真是伶俐!”
苏瑾在一旁就笑了,这称呼倒也没刻意教他,不知是听谁说地,指着梁直问他,“这个叫什么?可还记得?”
陆文聪歪了头,看已长成大小伙子的梁直,想了半晌,奶声奶气地道,“是直舅舅!”说着完睁着一双黑亮地眼睛,看向苏瑾,有求证之意,更多地是显摆,讨人夸他呢。
梁直乐得伸手自梁富贵怀里接他过来,哄他,“走,直舅舅带你去放炮仗!”
常氏急忙在后头喊他,“快打住,你自小没皮没臊的,小少爷能和你一样,莫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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