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大陆生存战》第143章

“所以才更需要计划中的计划。”林蓉蓉点了点头，抬眼看向身畔的安斯艾尔：“他不会料到。本是我佯作屈服他们的进攻，实际则是反其道而行之，是我会先一步发起进攻。”
闻言，安斯艾尔忍不住抬眼看向她。她英姿飒爽地坐在枣红色大马上，笑得自信，无上风华简直逼人无法直视。她与道格拉斯相处这么久，怎么可能不清楚道格拉斯多疑猜忌的性格，怎么不清楚他是那种凡事都会多做一手准备的类型。
“不过，一年前他因着没考虑蕾妮的变数，最终不得不将我放走。这次只怕会全力追踪我，只怕，现在已是快寻到了我的踪迹了罢。”说着，她顿了顿，面上不由涌起一抹轻愁：“现在不过是禁制限制着他们的行动，只怕一年之期到的那日，不会等到第二天，他都能找得到我。”
闻言，安斯艾尔也不由陷入了沉默。
而在这片沉默中，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沉稳的嗓音：“那就让我帮你，克丽丝。”这声音由远及近，随着嗓音的响起，马蹄声也渐渐近了。林蓉蓉不由得惊讶地回头望去。
微风扬起少年墨黑的短发，露出他墨黑的眼睛。即便面容已有了细微的改变，但他依旧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手里缰绳一拉，当年的少年如今的青年已是停在了他面前。短短一年时间，少年眼神就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面上还覆着面巾，只露出一双形状修长的墨黑色眼睛，有如黑宝石般纯澈的光芒闪烁，少年策马走到了林蓉蓉身边，眼睛紧紧地看着她，一眨不眨。
林蓉蓉有些怔忪，好久才启唇问道：“……是艾伦吗？”
“嗯。”黑发青年点了点头，抬手放下面上覆着的面巾，一头黑发已长至了脖颈，看着十分柔顺的模样，面容变得更成熟了，脸颊弧线坚毅了不少，却还是如当年一般的面无表情，不善言辞。
林蓉蓉不由觉得很是怀念。有多久没见过故人，又有多久没有看见青年这样执拗的目光了。
看他这副倔强执拗的模样，林蓉蓉心中了然，面上不由露出了个苦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我才提前走了。”她知道，即便所有人都会被她的结界困住，但她却是不敢让艾伦也被困住的。这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即便被她的结界困住，也会毫不松懈一直坚持到将这结界破开为止——林蓉蓉只怕他会为了这个目的，就算伤到自己也在所不惜。
而除了这个之外，她也不想在大战之前再见他一面。毕竟……这真有可能是最后一面了。那还不如让他压根不看见她的好呢。
“我知道。”艾伦点了点头，见林蓉蓉惊讶的视线，他突然抬手碰了碰林蓉蓉的脸颊。在感觉到手指温热的触感时，他忍不住微微张了张嘴，黑色眼眸里恍若有水光闪烁，少刻才轻舒了口气：“是真的。”这会儿才好像是肯定了一般地说道，就像是在告诉自己般的轻声。
他未与林蓉蓉说，这一年来他有多少次曾梦见过她，他有多少次懊悔过自己告诉了她有人来找她了的消息，又有多少次午夜梦回见到她的倩影就在面前，却在他伸手过去时就消失不见了。他有多惧怕，这次他的伸手，也不过碰到的是幻影啊。
还好，这一切她都不知道。还好，她不曾知道他的懦弱和他的惧怕，所以……他还可以在她面前逞强。
“让我帮你，克丽丝。”艾伦又重复了一遍，好像除了这句话就不会再说别的了一样。林蓉蓉几乎哭笑不得，她问道：“即便我现在说让你回去，你也是不会的，对吗。”
艾伦点了点头。
林蓉蓉笑起来：“那我还能说什么呢。”她遥遥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天空，阴沉的，风雨欲来的，仿佛将要发生什么她绝不想看见的事物。她压下心头这隐隐不安的预感，这才转向艾伦道：“届时，你要做到……我让你抛下我跑的时候，就跑。”
“我做不到。”艾伦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我不会让你再抛下我。”他直直地凝视着林蓉蓉，话语直白得让林蓉蓉不由得心头酸涩。
“你还真是吃准我不会赶你走么。”林蓉蓉叹了口气，虽然早知道艾伦的回答，但乍一听见他这么干脆的拒绝还真是……
一旁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安斯艾尔突然轻声道：“即便被发现，那也不是一定会输的。”他视线瞥向远方：“有绝对不能输的理由的话，是会爆发出连道格拉斯都无法想象的力量的……正如我现在还活着。”
“那就一起面对吧。我也希望……能赢。”她的视线望向遥远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时间如流水地度过，林蓉蓉、安斯艾尔与艾伦三人终于走过了阿尔托纳的边境，就在与中心城临街的村落里，那一天终于是到来了。
禁制结束的这一天，林蓉蓉身上骤然亮起了一阵橘色的光晕，看着发光的手指，林蓉蓉当即就皱了眉头：“居然……是追踪术？莫非是下在蕾妮身上的吗？那时候明明就……”
“明明就撤去了身上所有的法术，对么。”随着这个阴柔低沉的熟悉声音响起，林蓉蓉浑身一凛，当即侧头戒备地看向了声源的方向。这个声音过了一年，不，即便是过了十年，她也还记得清清楚楚，这个人手指游走在她身体上的战栗以及恐惧，在这个人身下的惧怕，有如毒蛇般将她紧紧缠绕，以至于只要才听见他的声音，她的身体就会自动颤抖起来。
可怕……超可怕……！
“这么久你还是没习惯我的魔法吗。”声音又变了个方向，林蓉蓉则是浑身都僵硬了。因为声音的主人已骤然出现在他身边。
道格拉斯温柔地挑起林蓉蓉的一缕长发，冰冷的唇则是落在了她的发上。他的动作越温柔，却令林蓉蓉身体更僵硬。本就变态的道格拉斯，因为她和蕾妮的“背叛”，只怕是更变态了，这样的温柔反而就是变态的前奏。
离林蓉蓉更近的安斯艾尔在声音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臂，不过只是被道格拉斯随手一拂，整个人就如同火烧似的不得不放开了林蓉蓉的手臂，与此同时，他的手指变成了焦黑的模样。艾伦也大吃一惊，他压根没感觉到任何气息，道格拉斯就突然出现了。他做好施用魔法的准备，却是被林蓉蓉的眼神止住了步伐，只得戒备地盯着道格拉斯的位置。
“真聪明。”道格拉斯细声细语地说着，声音恍如水流般令人舒适：“知道莽撞只能导致死亡，所以阻止了这个小子……不过，怎么办呢，我超级讨厌你对着别人笑的，所以……挖了他的眼珠子如何？这么漂亮的黑眼睛，多适合用于实验材料啊。你怎么看呢，克丽丝。”
“……”林蓉蓉已被骇得说不出话来。在道格拉斯面前，她这才发现自己之前修习的斗气和力量，原来还是这么弱！原来她还是比他弱了这么多！！
“若你乖乖和我回去，我倒是不想为难他们的……”道格拉斯拉长声音，他顿了顿，声调骤地一变，本是轻轻握着的林蓉蓉的长发被他猛地一扯，林蓉蓉只觉得头皮都快被他拽掉了，当即就痛得掉下了眼泪，却还是倔强地一声不吭。
“哦，多么聪明……我的克丽丝，你还是这么了解，怎么露出让我最心疼你……的表情……”道格拉斯陶醉似的伸出手指划过林蓉蓉的脸颊。通过刚刚的那一扯，林蓉蓉整个人已被他拉入了怀中。艾伦的黑眸几乎被烧成了赤红色，但他却不得不站在那里。因为他已动弹不得。
“只要踏出一步，你就会死哦。眼睛也会不值钱……不过没关系，我有了克丽丝，这就足够了。”道格拉斯赏玩着林蓉蓉的长发，阴沉的灰色眼睛凝视着不远处打算冲过来的艾伦。
“艾伦不要动！”闻言，林蓉蓉立刻喝止了艾伦的动作。她的视线隐忍安抚，这让艾伦心中大恸，脚就像被钉住似的，再也无法动弹。
“好。”林蓉蓉心如死灰地点了头，蔚蓝色的眼眸里一片冷凝。她侧头看向道格拉斯，唇角甚至挂上了一丝微笑：“我同你走。”
只是，她的眼睛已一片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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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射E姑娘的两个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