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农盛世》第248章


果然如湖阳公主所说,太后对花茶是情有独钟,细饮慢品着,神态之间透着说不出的高贵与惬意。可渐渐的,太后的眉心仿似有所纠结,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将面上的花茶吹散,茶面上粉嫩的花叶便向盏边游开,太后一时竟出了神,没有再去接身边宫婢递上的茶。
宫婢奉了一杯给肖贵妃,肖贵妃接了,轻轻的抿了一口,笑道:“这茶最好,味浓且香。姚姑娘,你且把把制法说说,等回宫我也让人依样制上一些。”
肖贵妃说的是牡丹花茶,墨兰依薜荔教的法子说了,“茶只需取其上品,贵在点茶之水。需以熟水半杯放冷,铺竹纸一层,上穿数孔,晚时,采初开之牡丹花心,修剪使其大小均匀,再缀于孔内,上用纸封,不令泄气。待到晨时,取簪之水,用以点茶。”
墨兰才说完,就听到“当”的一声,太后手中的茶盏落地,众人惊愕的再看太后。
太后面色惨白,推开要去搀扶的宫婢,颤颤巍巍的伸手自奉茶宫婢手中夺过茶盏,失态的饮了一大口。接着又是一声茶盏落地的脆响,太后看向墨兰,张张嘴,只“啊”了一声,眼一闭便晕了过去。
第二百五二章 纳文公主
“太后!”
“母后!”众人皆惊呼。
“快,传太医!”昭兴帝龙颜失色,冲着太后奔了过去。一时之间,大殿上乱成一团。赵公公一挥手,立时有几名侍卫将墨兰与老太爷团团围住。
突然的变故让老太爷和墨兰面面相觑,不知太后因何故晕倒。二人都在心里暗暗揣测,却也不敢多话,只得跪于殿前等候发落。
跪了约莫半个时辰,有公公来传话,说太后要向墨兰问话,便有侍卫押着忐忑不安的墨兰往太后清心殿去。
一见到墨兰,太后竟失态的自床内撑起半个身子向外,瞪眼死死盯着墨兰,打量了半晌,才轻轻的摇了摇头,问道:“你今年多大,生于何时?”
墨兰忙行礼,太后又摆手喝道,“罢了罢了,免那些个虚礼,快回话。”
“回太后,民女生于嘉和二十五年正月初十,今年十七。”
太后垂眸,嘴中念念有词,掰指算了算,最终摇了摇头,皱眉看向墨兰,又向帝喃喃道,“不对,不是。”
昭兴帝亲自将太后扶了起来,坐于床沿上,便向墨兰问道,“太后最后喝的那道茶,可是你亲手所制?”
“是。”墨兰咬牙答道。虽然茶是薜荔所制,但事情未曾明了之前,断不能因为这事而连累到她。
“制茶方法呢?教者何人?此人又在哪里?”太后说话的时候,眼中带泪,神情颇为激动。不像是愤怒,倒像是有某种期待。
墨兰一时之间倒不知怎么答好。飞快的将当时的情形回想一番,薜荔制茶时的神情,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会与太后有什么牵连么?是好是坏?该说不该说?可会害了她?
见她不答,昭兴帝眉目之间己经怒意,赵公公更是一声大喝。“大胆民女,太后问话,还不快答!”
湖阳公主急了,道,“墨兰,母后并不是要追究谁的责任,你且如实答来。何况。即便你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墨兰想想也是。制茶的人,随便找个姚家人来一问便知,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回太后,此茶是民女好友替民女所制。不过。民女敢以性命担保,民女之友心地善良,绝不敢有害人之心,请太后明查!”
太后颤声问道,“你友姓甚名谁?是男是女,今年多大?又为何会制此茶?”
“回太后,民女友薜荔,女子,年方十四。薜荔生得巧手。能制多种花茶,但从不曾有害人之心,请太后明查!”
太后面露喜色,抓紧昭兴帝的手,道,“皇上。听见没?十四,是了,是了!快,皇上,快传那薜荔来,我要亲眼见见这孩子。我只消一眼,定能认出她来。”
昭兴帝先轻声安慰了太后两句,便转身赵公公,让他速着人去将薜荔带来。
皇帝的侍卫果然神速,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将薜荔与薜寮带到,一前一后的跪于太后殿前。
薜荔一脸的雾水的看了墨兰一眼,墨兰只得回了个带歉疚的苦笑,又看了一眼薜寮。薜寮的面色镇定,瞟了她一眼,眼里带着些她没有看懂的东西。
墨兰这才想起些不对劲来。因为付菊的事情,薜寮于姚家不善,一向都是非请不来的。而昨日却非但带着薜荔来探老太爷,还说了很久的话,详细问及姚家封官的事情。而留薜荔下来给墨兰帮忙的事情,也是他主动提及。还有最后那道牡丹花茶,听薜荔说,更是他的建议。
薜寮,他是故意为之!为什么?
太后由湖阳公主搀着,一步一颤的往薜荔面前来,然后在离她半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颤声道,“孩子,抬起脸来。”
薜荔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太后是在叫自己,这才抬脸,带着不安的挤出一个笑脸。
太后打量着她的脸,忽然转身向昭兴帝,带泪笑道,“皇上,瞧瞧,你瞧瞧这脸,可象云阳?不会错,不会错。”不等帝的回答,太后又转身,快步走向薜荔,亲手搀她,一边滴下泪来,“快起来,孩子,起来,你……受苦了。”
薜荔懵了,犹豫着不敢起身,“谢太后,民女不苦。”
昭兴帝吩咐湖阳公主将太后搀下坐好,再向薜荔道,“你且起来回话。”
薜荔应了起身,束手立着。
帝问道,“薜荔,可是你的本名?”
薜荔一怔,“回皇上,是。”
“你母亲,姓甚名谁,哪里人氏?现在何处?”
“我娘?”薜荔又是一愣,转头看向薜寮,见薜寮冲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她才又转头答道,“回皇上,我娘姓白,闺字上玉下兰。娘身体一直不好,己于两年前离世。”
昭兴帝的眼里闪过一阵失望,看看太后,才又转眸问道,“你娘……去世的时候,可曾留有什么信物?可曾留什么话?”
薜荔迷茫的摇头,正欲答话。这时,响起薜寮的声音,“皇上,草民有信物,请容草民呈上。”
帝转眸向他,问道,“你是何人?”
薜荔磕头,大声回道,“草民薜寮,是薜荔的养父。离世的白氏玉兰,正是草民之妻。”
薜寮此言一出,连墨兰都大吃一惊,薜荔更是瞪大眼睛一声惊呼,“爹爹,你在说什么?什么养父?”
薜寮笑笑,自怀中掏出一块锦帕,双手托了举于眉前,“回皇上,这是拙荆去世前留下的证物,她让草民好生保管,说将来有一日,若有人来寻薜荔,这块锦帕定能证明薜荔的身份。”
太后的声音抖得厉害,“快……呈上来我看!”
一宫婢忙上前接过薜寮递上的锦迫,双手托了呈于太后。
锦帕的边沿己有些发黄,太后含泪,颤着手将它打开摊于桌上,抚摸着锦帕下角的刺绣,终于忍不住哭了出声,“云阳,我苦命的云阳!”
湖阳公主忙俯身细看,抬眸问道,“母后,这果真是云阳姐姐的东西么?”
太后点头垂泪,“你未出生,云阳己远嫁和亲,是以你并未见过。这是云阳的绣法,我认得,这里,瞧,”太后抚摸着帕角的字迹,哽咽着又看向薜荔,“卓尔纳文,这孩子的名儿,当初,还是先皇所赐,番语里,纳文意为超群。”
太后看向昭兴帝,泪眼婆娑,“是这孩子,皇上,这就是云阳遗落的孩子,这么些年,我……我终于寻着了,云阳啊……”太后叹了一声,便再说不出话来。
帝点头,向薜寮道,“白氏玉兰何人,纳文公主又是如何流落薜家。这件事情,你若早己知晓,为何又一瞒多年?事情原委,你且细说来朕听。”
薜寮拜道,“回皇上,拙荆白氏曾是云阳公主的婢女,曾随公主远嫁外番。公主遇害前,托白氏带小公主逃离。”
太后点头,“我想起来,云阳的贴身婢女中确实有唤作玉兰的,离开京城的时候,不过十一二岁。”
薜寮又将白氏的模样细细的描绘一番,太后面露喜色,频频点头,直催促他往下讲。
“公主在外番的事情,白氏讲得不多,是以草民并不清楚。只是知道,西园县是白氏的故乡,白氏于是携小公主逃来此地。白氏彼时病重,为草民所救,后嫁于草民为妻。不过之后身体一直不好,于两年前辞世。”
薜寮说着,又向昭兴帝恭敬的拜下,“请皇上恕罪,拙荆死前,确将公主的身世说于草民知道,却并不曾指示草民当如何处事。来龙去脉,草民亦不甚清楚,所以亦不敢贸然行事。”
“草民斗胆猜想,当年那番王举兵犯境并杀害公主两大罪责是实,而番王又是纳文公主之父,草民是担心皇上怪罪于纳文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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