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庄园去古代》第229章


吴妈妈应声离开了,叶蕙便拿着顾伯兰的信去了西厢房,打算先给顾伯兰回了信再去给文氏请安,想了又想还是将信放下,唤着迎春陪她出了小院。
文氏知道她这几日忙于打理石榴等人的婚事,早就告诉她不用起得太早,又说自家小门小户的,没那么多规矩……叶蕙之所以又按时来请安,只因自己也要做给柱哥儿看不是?要知道在这种年代,她娘的将来都要靠着柱哥儿呢。
听说万俟九少奶奶来了信,将女儿的嫁衣等活计揽到了唯锦阁,文氏嗔笑道:“早就劝你也将女红学一学,如今可好了吧,你这大姑姐儿都知道你的针线拿不出手去了。”
裴妈妈闻言忙替自家姑娘掩护:“当年还不是老爷太太心疼姑娘,姑娘不爱拿针线,也就顺着姑娘去了,如今姑娘这么忙,哪儿还有再学女红的时间呢。”
“你们就都护着她吧,然后再赖在我身上。”文氏无奈的笑道。
“姐姐不学,我也不学。”柱哥儿极爽脆的接了话茬儿,一屋子人顿时都哄笑起来。
叶蕙也抱着弟弟笑了一阵子,颇为正经的告诉他:“你是男孩子,只要读好书就成了,学针线那是女孩儿的事儿,明白了没有?”
若叫她跟柱哥儿讲,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他未免听不懂;只要这孩子将来不是死读书的那种人,在书里学会了活学活用,做人的道理也就都懂了。
柱哥儿懵懂的点头,转着乌溜溜的黑眼珠道:“纪棠哥哥请先生。”
文氏又惊又喜。纪棠都走了一个月了,这孩子还记着这事儿呢?
“娘可莫小瞧了他,这些日子他可是记住了不少花草的名字呢,您不信叫他数叨数叨。” 叶蕙就抱着柱哥儿爬到炕里的窗口,指着院子里的几棵花木问起了他。
她每指一下,柱哥儿就抿着嘴儿笑,言之意下是不过这么点子小问题,你还想难住我怎么着,笑过了就脆生生回答,这是海棠,那是石榴,那两棵是樱桃……
说罢这些,这小子似乎还觉得不过瘾,又掰着手指唠叨起了昨晚和今早吃过的饭菜,样样儿都说得清楚极了,说罢又指了指文氏身上的褙子:“鹤灰。”
再指裴妈妈身上的衣裙道:“墨绿!”
“你这个爱卖弄的小家伙儿,这些日子教你点儿东西,全都被你数叨尽了。”叶蕙抱着他笑起来,却见文氏背过身去用帕子擦眼睛。
叶蕙猛然想起来,爹爹的记忆力也是极好的,她小时候,娘每每告诉爹爹回来时莫忘了买些什么,爹爹从来不会忘,亦不会买错,再看柱哥儿露着一口小白牙笑个不停,也不禁想到,这若是爹爹还活着该多好。
裴妈妈见这娘儿俩突然就如此悲伤,情知这是想起老爷来了,一时间便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了。
还好有柱哥儿在,这是个小小少年不识愁滋味的,适时在此时唱起了叶蕙前几日教他的节气歌,一口气唱完,竟然一个磕巴都不打;文氏含着泪惊喜的扭过头来:“儿子,再给娘唱一遍!”
柱哥儿自然看不懂他娘这是怎么了,不过看样儿是很爱听他唱的,也就听话的重新唱了一遍,这才笑弯了一双眼,从叶蕙这边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找他娘:“我唱得好不好啊,娘?”
文氏用力点头,似乎喜极而泣一般,口中也不停的说着好,柱哥儿立刻眨了眨眼,谈价钱似的喊道:“中午要吃软炸里脊!”
一屋子人立刻又都笑起来,叶蕙更是笑个不停——敢情这孩子这么小一点点就有了做生意的本事了?
杏儿却在此时悄悄的进了屋,只站在东次间的槅扇门外朝着叶蕙招手。叶蕙便出溜下炕,穿上鞋出了房门,拉着杏儿去了回廊下面坐了,这才接过那丫头递来的信。
信是纪棠派邮驿上的快马送回来的,字迹有些潦草,看来是在路上弃马换车匆匆写就;可信中的意思却写得极明白,叶蕙缓缓看罢便叮嘱杏儿:“我先回去了,待会儿太太问起来,你就说我午饭时再过来。”
离开文氏这里回到自己的西厢房,她又将那封信仔细看了一遍,便取了火折子将信烧了——往常纪棠的来信她都仔细留着呢,唯独这一封留不得,这里头写了好些个私密的事儿,烧了省心。
烧罢了信,叶蕙缓缓靠在了书桌后的圈椅上,微微眯着眼琢磨起来。
纪棠信中说,顾敛之已经被贬了官,半个月后就得启程离开海城,去西南一个极是偏远的小县城做县令,难不成纪棠是打算在路上对顾敛之下手?
可就算顾敛之已经被贬了,七品县令也是朝廷命官啊,路上下手这种招数,还是未免太下乘了些……
还有那贾府。贾氏指望顾敛之寻子不成,又得知顾敛之惹了麻烦,已经赶回了京城求助,可贾府为何一点都不曾护着顾敛之,就任凭弹劾的折子纸片一般翻飞,亦不曾派出人手赶赴宁州,帮着贾氏寻找顾伯翔?
贾府这是打算以静制动啊,还是就想彻底置身事外了?若是后者,未免太过蹊跷,又太过无情了不是?
是了,除非贾府当初并不知道顾敛之是个停妻再娶的小人,如今又将陈年往事想了起来,贾府不但不想伸手相帮,还将顾敛之恨到了骨子里……
只因在贾府这种人家心中,体面自然是比庶女的夫君来得更重,自家的权利地位亦比一个五品知府来得更重,关键时候舍弃微末之人,也未必做不出来——叶蕙想到这儿,就眯着眼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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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启程
也就是叶蕙收到了纪棠的来信之时,海城顾府已经乱成了一团。
此时的顾敛之,早在几天前便收到了吏部的文书,无论他如何不甘,仓皇伤心大怒等等情绪也早已经过去,如今剩下的不过是满腔无可奈何,在府衙与新知府做着交接手续,只等这里的交接办完,便要赶往西南边陲的辛县赴任了。
可是府中没有贾氏这个夫人在,如今已经到了将近启程之时,几位姨娘又怎么能不麻爪儿?且不论自家老爷的行装如何收拾,谁也不敢做这个主,只说哪个跟着,哪个在家中留守,这就是件天大的事儿呢!
要知道那辛县可是个蛮荒之地,县城周围都是大山,山里不但有飞禽猛兽,还有瘴气毒物,哪个姨娘跟顾敛之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宁愿受苦,也非得跟着去服侍不可的?
何况胡姨娘与傅姨娘膝下都有女儿,更是不愿带着女儿随着顾敛之去赴任的——毕竟顾敛之这一次是被贬,不是去享福,若是三年后还要继续留在辛县,岂不是耽误了女孩儿们的终身。
因此这两位姨娘盘算了几日,今儿终于趁着顾敛之不在,对那有了身孕的新姨娘费氏发了难,一力主张由费氏陪着老爷赶赴西南就是了。
费氏是新人儿,才进顾府没有大半年,另外两位姨娘又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她想反驳不敢,想答应又不愿,抱着肚子就哭喊着说动了胎气。府中下人又没有一个听话的,既没人愿意去府衙请老爷回来。也没人愿意出府去请郎中。
待到顾敛之从府衙回了家,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景象——费氏抱着肚子哀哀哭着,眼睛早就肿成了烂桃儿,看来是哭闹了好久了;另两位姨娘幸灾乐祸的在一边瞧着,下人们也是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儿旁观着,几乎没人瞧见他回来。
顾敛之的心又像前几日才收到吏部文书一般,忽悠悠就从里凉到外,从上凉到下——往日他风光得意之时,哪个妾室不是将他当成天神般恭敬。如今他落了魄,只是半日不在府中。这家就没了个家样子,小妾们也都跳到台面上唱起了大戏!
“这是怎么了,邵总管哪里去了!”顾敛之怒喝道。
邵总管本就是贾氏带来的,如今贾氏回了京城娘家求救,邵总管虽然不曾跟随,却也不大将顾敛之这个老爷放在眼中,更别论这位老爷如今落了难,因此上听得内院有人来报。说是顾敛之大呼小叫的找他。他又抽了一袋烟,方才不紧不慢来了后宅。
“老爷您找我。”邵总管佯装恭敬的来到顾敛之身边。
“不是叫你给夫人送信,叫她速速回来与我一同启程么。夫人怎么说?”顾敛之心中虽怒,却也念及这姓邵的是来自贾府,并不敢大吼大叫——他这次被贬,还指望老丈人贾尚书拉他一把,但凡是贾府出来的人,轻易得罪不得。
邵总管讪笑着抬头:“老爷,夫人恐怕暂时回不来,也不能跟您一同去辛县赴任了,毕竟咱们少爷还杳无音讯呢不是?”
“夫人的意思是,不如您先带着三位姨娘和两位姑娘走,家中的细软能带走的就带着,带不走的就找个妥帖地方藏了,只留下老奴看家;等伯翔少爷在外头玩腻了回来了,或是贾老大人帮着将伯翔少爷找了回来,也省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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