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鸦鬓》第94章


酌?br /> 马儿趁机将脑袋触及水面,饮水至饱。
谢致感应到常蕙心靠近,侧头冲她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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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熙十四年的元宵节已经过了,正月十六了,宫中的内侍们纷纷攀着梯子,摘去长廊两侧只有在新年里才挂的花灯。
监斩官脚步灵巧在这些忙碌的内侍丛中穿梭,一直穿过长廊,赶至御书房,向皇帝周峦禀报监斩情况。
周峦听完,徐徐含笑,虽然中有曲折,但心头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周峦道:“你把折子呈上来,朕给你批一下。”
监斩官闻声呈上汇报奏折,周峦执笔去沾朱砂汁,见砚中汁水浓度适中,微寒的天气下,汁水竟一丁点也未凝固。周峦不由得对这砚台多看了两眼,问身后内侍:“这个砚台有什么蹊跷?”
内侍回道:“这是暖砚。”并详细解释其中构造。
周峦心想,谢景以往倒是会享受。
周峦一笔批定奏折,遣退监斩官。他自己则站起身,吩咐道:“朕自己四处走走,你们不要跟着。”
年轻的皇帝自己一个人在宫中兜绕,最后绕到花苑,竟走进假山,敲了敲石壁,山若门开,周峦拾级而下。
底下是周峦父皇当年修建的密牢,曾用来关押拷打进谏的人。这会儿,周峦在这里押了一批人——那群试图解救谢景,却被容桐出卖的暗卫。
暗卫们被捆绑着,束住四肢,但并未遭到拷打,有一道人模样的男子立在最前面,手执着拂尘,嘴上絮絮叨叨。
周峦问道:“怎么样了?”
“回陛下,还未成功。”
周峦道:“不必着急,这些余党各个武艺高强,筋骨绝对熬得住。”接着,他再次嘱咐道人,“你多试几次,一天不行一个月,一个月不行一年,总之你务必要用这些逆贼的命给汉王续命,我答应过送他大礼。”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一路的支持,正文完结O(∩_∩)O我写得比较慢,谢谢大家有耐心更完╭(╯3╰)╮下本会更好~(≧▽≦)/~大家收藏我的专栏,有新文可以最早知道,不甚感激
接下来就是番外了,构思了①周峦番外②宝宝番外③三十九年后番外,大家想先看哪个呢?我就先写~(≧▽≦)/~
第77章 番外(一)
一顶顶浅白色的军帐;如一座座丘堡;支在这辽旷广袤的边境。军帐左侧是整齐排列的土灶,足有百只;此刻正值饭点,生火煮粥,袅袅炊烟升起来,几乎将军营全掩藏在烟雾中。
数十位样貌青涩的少年,穿着士兵的衣裳,扎着头巾;均是后军的伙夫;在灶间不停地跑,添柴煽火。
不久后;就有香气溢出来;弥漫在整座军营里,令人馋虫直叫。
一军官模样的中年人走近灶台,问道: “阿泽,粥好了没有?大家都等着呢。”
伙夫里看起来年纪最小的那一位,闻声掀开锅盖,他只看了一眼,便道:“最前面这一排锅里的粥,都好了。”
士官便命人吹号,不一会儿,就排起数十条长龙,士卒们捧着碗,依次分到今天中午的口粮。
“阿泽煮的粥越来越好吃了。”有士卒称赞道。
“是啊是啊,虽然是粥,却加了许多肉和菜在里面一起煮,浓稠饱肚子!”另有士卒附和道。
……
最后,主管伙食的军官亦赞许道:“是啊,阿泽很棒。”
被唤作阿泽的少年,听完夸奖,唯一的反应竟是红着耳根垂头。
军官笑着眯眼,望着阿泽,不禁忆起初见这小子的情景。
今年是元嘉三年,盛世和睦,本应天下太平。狄人却突然犯境,皇帝命丞相苏铮为主帅,刚被停职的周状元做副帅,领兵抗敌。可是大军行至距狄营五十里,却突然停住步伐。安营扎寨,按兵不动,任由狄人在对面肆掠,这厢,他们汉人的军队有仗不能打,军粮一天天消耗,眼看就要坐吃山空。
连他这个管伙食的,也忍不住想要和兄弟们一起,去向苏元帅请愿了。
阿泽这小子,就是这时候来投军的,振臂捶胸说要报国。军官见阿泽虽然模样稚嫩,个子却颀高,以为他有十六岁,哪知一问之下,得知他才只有十三岁。
十三岁的小屁孩,哪能上前线,就将他安置在了伙夫班。
本来只打算让阿泽劈劈柴,没打算让他主厨。后来军队里粮食不够了,从煮饭变成煮粥,士卒们常常喊饿,阿泽就主动请缨了,说他知晓把“粥煮得很饱”的办法。
众人不信,问阿泽什么办法?
阿泽不答,但坚称自己是食神。
众人就又问:“凭什么你是食神?”
阿泽答道:“我满月抓周,琴棋剑刀酒一概不抓,就抓了块桂花糕,吃了。”
众人觉得这理由怎么听怎么不能服众啊。
总之阿泽再三请缨,最后主管伙食的军官终于答应,给阿泽一个锅试试。
阿泽麻利去打了野味,采了许多不知名的野菜,混着米煮了,还加了些他特制的浆汁。很快,一锅热烘烘的粥出炉了,味道超棒,品尝的几位军官全打了饱嗝。
众人便问:“阿泽,你哪里学来的这门手艺?还有,寒天动地的,你从哪打来的野味,还有这些绿油油的菜……都叫什么名字,是哪里弄来的?”
阿泽答道:“我也不知道它们叫什么名字,但冬天我家附近干粮少,爹娘常这么熬粥,免得饿。”
“你家在哪?”大家这才发觉,从未问过阿泽家乡。
“我家住在深山老林里。”阿泽答道,背过身去。
众人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不好再追问了。
……
军官想起这些半个月前发生的事,禁不住启声唤道:“阿泽。”
个高青涩的少年,安安静静走过来。
军官问他:“你家乡到底在何处啊?”
阿泽道:“深山老林里。”他以前就说过了。
阿泽咬咬唇,他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
爹娘待阿泽都很好,他上头有一个哥哥,一个姊姊,爹娘待哥姊均宽容,并不拘束子女的性子。但有一点要强调,便是恒持正直与善良,有时候,爹娘还会强调一下,男子就该有男子的气概,堂堂豪迈,女子则该有女子的羞怯温柔。
所以哥哥如山,屹立巍峨,姊姊如水,柔情万千。
哥姊都对阿泽很好,两人常出山的,回来会给阿泽带很多礼物,有书,有宝剑。
阿泽习文,也习武,一文一武,张弛有道。他虽然未出山去瞧山外的世界,但通过书册,九州轮廓,山岭江河早已烂熟于心。阿泽还读了许多史书,但很奇怪的是,这些史书到近五十年就断了,成为空白。
阿泽曾因此询问过阿爹,结果阿爹说,等明年他出山了,自己去体会。
还没等到明年,阿泽就闯下了一件大祸——每年,总有那么几天,阿爹神神秘秘自困在房内,娘亲则焦急守在房外。阿泽偷窥,见娘亲脸上愁云密布,还有愧色,他悄悄绕过正门,戳破了后窗窥视里面:屋里,阿爹披头散发,盘膝坐地,面前一盏微锈的铜灯,念念叨叨。
那铜灯不点,竟能逐渐自升起白光。
阿爹的样子忽然变得分外憔悴。
阿泽看得入迷。
是夜,阿泽做梦,梦里都是那盏灯。第二天,阿泽趁着爹娘不注意,偷了灯。他不敢在家里使灯,悄悄揣在怀里,跑到山顶上,无人处,效仿阿爹的样子,解开束发带,披散着头发,盘膝对着灯盏乱念一气。
什么也没发生,没有一丝一缕的白光升起。
阿泽丧气,举着灯盏在地上重重敲了几下,还是什么也没发生。阿泽觉得不好玩了,就将灯盏重新收入怀中,打算下至半山腰,回家向爹娘认错。
走着走着,阿泽发现有点奇怪,还是这座山,石头和草木却微微发生了变化,瞧着略感陌生。走来走去,可能是阿泽有点迷糊了吧,他竟在这山里绕晕了,找不着回家的路了。
阿泽的心揪起来,越来越紧张,手掌心隐隐渗出的汗渍。他的步伐加快,甚至脱口喊出了:“阿爹!娘!”
无人回应,阿泽的嗓音已经变调了,“姊——哥——”
阿泽快步飞奔,待瞧见了人烟,竟然已经出山了。
奇怪了啊,记得哥姊出山不是走的这条道路啊……
出山后,阿泽询得百姓,问了路,进了附近的村子里。继而结识了村里识字的秀才,得知今年是元嘉三年,当今皇帝名唤谢景。阿泽好学,又将今年往前推几十年的历史全部记下,与他以前读到的历史连接上。
不久后,阿泽离村,往离山更远的地方走,进了附近的城镇。言语相通,习性相仿,衣着类似,阿泽很快融入了山外的世界,仅只三天,他就交到了不少朋友。其中有几位茶博士,好谈天论地,说当今天下,若想做扬名的英豪,只有两条出路。
阿泽问出路是哪两条?茶博士旋即食指向北一指:“一,北上,去京城,入仕登青云。二,北上再北,如今狄蛮南下,烽烟乱起,正是男儿建功立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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