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穿去当炮灰》第11章


眼前的男人愧疚愧疚,心疼心疼。可没想到,沈晏云就知道一个劲儿地傻坐在那儿结结巴巴地解释,一点实质上的进展也没有!等她不耐烦地把手放下来之后,七信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撞出鼻血来了!
眼见闯了祸的沈晏云这下更是傻眼了,他刚掏出自己的汗巾准备递过去,却目瞪口呆地看到对面的女子已经撩起了衣襟的下摆,捏了边角在手里拧了拧,然后就直直地塞进了自己流血的鼻孔里……
默默收回汗巾的沈晏云暗暗打了个寒颤,心想,如果现在有人看到这个女子,定会毫无疑问地断定她是只恶鬼!你看呀,她蓬乱着头发,湿红了双眼,肿破了鼻尖,她的双手在月色下布满了血腥的光,她的唇上还残留着艳红的血迹……最最可怕的是——从她的鼻孔里迎风飘出了一大片绯红色的云雾,然后,那团云雾绕啊绕地又缠在了恶鬼的腰间……
“喂!一点表示都没有吗?!欺负了人家还这么坦然!…”七信嘟嘟囔囔地问,说话声带着重重鼻音。
“哦~对不起!”沈晏云听罢赶紧回神把手伸进衣襟里掏啊掏,掏出一个荷包来。他挑了一锭银光闪闪的元宝送到七信的脸跟前道:“给你!”
七信望着眼皮子底下这块耀眼的金属愣住了。
沈晏云看她只是望着银子不动手,以为自己给的不够多,于是干脆连荷包一起奉送了过去:“都给你好了!”
“哈哈哈哈……”对面贪得无厌的女子忽然爆笑了起来,沈晏云纳闷地皱了皱眉,就听那女子说道:“我又不是碰瓷的,讹你这么多医药费干嘛呀?!哈哈哈哈……。”
七信的话沈晏云不十分明白,但他隐约地领悟到对方并非要他的钱。“那…那你要怎么……”
七信原本想说“你给我赔个礼道个歉就行了!”但她转念一想,忽然觉得面前正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于是狡猾地转了转眼珠说道:“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不如就这样吧……”
所以,沈晏云和七信见面的第三个晚上,他们就没有再爬房顶了。而是从北面的外墙翻墙而过,走出了沈府。由此,七信第一次走入了婉儿口中那京城的大街小巷。虽然,这夜半的京城,着实有点荒凉……
“一道残月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云。可怜五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七信漫步在临水的街道上,望着身边在月色下安静流淌的小河,忽然想起了白居易的《暮江吟》。于是应景地改动了几处,朗朗地背了出来。 
沈晏云心中一惊,他忽然对昨天在屋顶上的怀疑有了点小小的不确定,但仍是很有城府地没表露出什么。
“不错!这首诗又是从何处看来的?!天上的?!还是…你写的?!”他边走边侧头装作不经意地问。
七信没理他。
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套住沈晏云!而这个“套住”,又不是我们通常意义上的那种“搞定”!因为七信知道,一旦沈晏云知道了她是沈晏然的…的…姑且算作暖床的小姐吧!那么沈晏云一定会觉得自己冒犯了弟弟。所以,真到了那种时候,沈晏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每晚来找她,跟她随意地聊天嘻笑。即便他已经在心理上被七信给“搞定”了,但碍于礼法,沈晏云也必然会恪守本分,对她则是能不见就不见的。当然,到那时他沈晏云的内心必定是苦鳖的,自虐的,悲切的,鲜血淋漓的,欲求不足的!……如此一来,七信就算是在这无依无靠的沈府有了暗中的保护伞了!
当然,七信并没有指望沈晏云会不管不顾地带她私奔,不顾家族反对出逃结婚——那是童话;她也没幻想过沈晏云能在她受到沈府任何人欺辱的第一时间,就大义凌然地站出来保护她——那是神话;更没有奢望过沈晏云会设下一个瞒天过海的计谋,将七信安全无虞地从沈府偷出来,让她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那是鬼话!
七信只不过觉得,一旦自己让沈晏云欣赏了,爱慕了,欲罢不能了,那他一定会默默地在一边关注她。按照这朵“商业奇葩”的智商和情商来判断,七信觉得,以后不论是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不涉及沈家的家族大义,他沈晏云应该都会想方设法地帮她一把!
“我给你唱首歌吧!”七信不在意地撂过上一个问题,忽然转头用透亮清纯的眸子望着沈晏云来了这么一句。不等对方回答,她就清了清嗓子,悠悠地倚着桥畔的石栏唱了起来:
绿纱裙 白羽扇
珍珠帘开明月满
长驱赤火入珠帘 
无穷大漠似雾非雾似烟非烟
静夜思驱不散 
风声细碎烛影乱
相思浓时心转淡 
一天青辉浮光照入水晶链
意绵绵心有相思弦
指纤纤衷曲复牵连
从来良宵短只恨青丝长
青丝长 多牵伴坐看月中天
……
月色下,清辉旁,浮光掠影,歌声悠扬。才子佳人,如烟似梦,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突然!
“哟~这不是沈大公子吗?!您怎么得空在这夜半无人之时徘徊在……哟~这位美娇娘是哪家的小姐啊?…呵呵,都这么晚了,沈公子您还花前月下呢?!…诶~这位姑娘,敢问是醉魂楼的还是引春楼的呀?!…哦!小生先自我引荐下,鄙人是……咦?!~沈公子您这是干嘛呀?!唉唉唉~姑娘!我说姑娘我还不知道你的芳名呢!赶明得空我怎么寻你呀……”
被沈晏云掩在身后的七信洗礼哗啦地听了一顿单口相声之后,忽然觉得世界再次安静了。她探出脑袋四处望了望,发现搅了她个人演唱会现场的登徒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人呢?!”她仰头问。
“走了!”沈晏云淡淡地回,脸上有着些微的不耐烦,就好象刚刚赶走了一只厌恶的苍蝇。
“废话!”七信从沈晏云的背后走了出来。
“喝醉了,被他家小厮架回去了。”
“是谁呀?”
“是…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找你麻烦的!”沈晏云笃定地说,光听这语气就让人觉得安全。
“哦!我本来就不担心啊。”七信却是大大咧咧地回到。
“?”
“有你在我还担心什么?!嘻嘻。”
“对不住,半夜带你出来,害得你被他们误以为是……”沈晏云这下是真的有几分愧疚了。
“哪有啊,半夜出来是我的主意,你对不住什么啊。”大度的七信毫不在意,拍了拍沈晏云的肩膀就当先抬脚往拱桥上走去。
“其实……”落在她身后的沈晏云唇角嗫喏了几下,似乎是想要解释什么,又似乎是想要问清什么。但望着那个掩映在清幽的月光下纤丽的背影时,他还是吞下了嘴边的话,跟着她来到了拱桥的最高处。
“歌唱得很好听。”安静了好一阵,跟七信并肩而立的沈晏云忽然幽幽地冒出了一句赞美。
七信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大大咧咧地嘻嘻一笑,却是出乎沈晏云意料地淡淡地勾了勾唇角,带着点文艺青年的忧郁气质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然后——
在他们回府之后的那个黎明,七信就做了个美美的梦。在梦里沈晏云和沈晏然怒目相对,一人扯着她的一只胳膊嚷道:“她是我的!她是我的!”……
而在前院,沈大少爷却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上午。他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那张顾盼生辉的杏眼,带着狡诘的活泼望着他欲说还休;他一睁开眼睛就听到清泠泠的声音在他耳畔悠悠地吟唱:“从来良宵短,只恨青丝长!青丝长,多牵伴,坐看月中天……”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伊人
那般快意明媚的姑娘何来这深深的叹息呢?!…莫非她本是忧郁的性子,却偏偏要在世人面前装出活泼的样子?!抑或是她清朗的内心因为某种难言的苦楚得不到释放,所以才会道出那般幽怨的:“人间没个安排处”来……
从那晚后,一向自诩淡定自持的沈大少爷就开始了夜夜爬墙,天天补眠的颠倒日子。好在七信也从没有辜负他日盛一日的好奇心,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惊喜带给他。当然,同时带给他的更有丝丝缕缕的忧伤,以及若有若无的苦涩和酸楚。
于是乎,沈晏云对这个清丽大方却又心事重重的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开始在私下里悄悄地打探她的确切身份,并且计划着将她安排到自己身边做丫鬟。可是,还没等他打探清楚呢,便听说三弟前些日子从那软禁着尹风荷的院子里出来后便中邪病倒了!
说起这位尹风荷,沈晏云对她倒未像三弟那样有着太多的成见。
以前尹家最得势的时候,在这京城的官宦子弟之中就流传着一种说法,说那尹家老爷在尹风荷十岁的时候就放出过话来,说是但凡年龄在八至十八岁,未定亲未娶妻室的健康男子,不论家世不论功名,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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