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一家人》第81章


无末继续道:“他们抓了阿水的目的,无非是用来胁迫我,所以不会伤及阿水的性命。可是阿水还小,一路上很难照顾,难免哭闹,继续往前走,人烟繁稠,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而他们自认为自己隐蔽得好,不会相信我们能追到这个小镇上来,所以应该会安心地在这个小镇上停息落脚。”他停顿了下又道:“况且,他们既然要用阿水胁迫我,必然不会走远。”
众人都觉得无末说得有道理,不过还是问道:“族长,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无末回首看了看众人,便道:“三愣子,你现在马上回去,请十一叔安抚族人,万万不要因为这件事乱了防守。”众人一听,皆觉得无末说得有道理,他们几个人出来追木羊,若是族中人心惶惶,难免中了贼人的奸计,当下三愣子忙答应了,调转马头回族中去了。
无末沉吟片刻,又问道:“厚炎,你身上带了银子吗?”
望族人是不用银子的,可是无末知道没银子在外寸步难行,是以只能问厚炎。当初为了他们出去找人,族里特意卖了皮毛药材换银子的。
厚炎愣了下,摇头:“没有。”
他们原本是上山打猎的,听说阿水被掳走的消息匆忙下山,连口水都没有喝就过来追木羊了,身上哪里记得放什么银子。
这个回答原本在无末意料之中,刚才那么问不过是抱了一线希望罢了。此时他皱了皱眉,摸摸身上,便道:“咱们现在这样太过惹人注意,先像个办法换身衣服吧。”
这个厚炎倒是懂的,便领了大家来到小镇上的当铺里。那当铺掌柜倒是个见多识广的,一见他们装束,惊奇地道:“你们,你们是望族人吧?”
厚炎忙笑道:“是,我们像当掉身上的衣服换点银两。”
掌柜瞅了瞅他们身上的衣服,此时虽已近春,可是山中气候多变,夜间寒冷,他们身上穿的都是皮毛,原本倒也值皆钱儿的,可是……
掌柜为难地皱眉:“各位啊,你们身上的这衣服,也忒埋汰了吧!”除了打头的这个留了黑色长发的高大男人外,其他大多都穿得旧衣服,毛都快磨没了。
二犊子听到这话,走上前,铁塔般站在掌柜面前,这掌柜顿时往后退了一步,望着众人的目光有了防备。
其实二犊子倒是没别的意思,他新成亲,身上的衣服全都是忍冬新为自己置办的,崭新的,他就不信自己身上这个也埋汰!
厚炎看出二犊子的意思,忙笑了一个,上前对那掌柜道:“掌柜先生不要害怕,我这兄弟的意思是让你看看他身上的这件如何?”
掌柜听了这话,才镇定下来,上前细细打量:“他这个,是羊皮袄,不值几个银子,不过倒是新得很。”
无末见此,脱□上的虎皮裘,问那掌柜:“掌柜,你看我这件呢?”
掌柜早就发现这件还不错,又见这男人举手投足间颇有威仪,猜到这人应该是个头目,只是此人眼神太过凌厉,他不敢乱说罢了。此时见无末这么问,忙道:“你这件是上好的虎皮,原本不错的,只是到底不是全新,也值不了几个银子。”
无末一听,不由得皱眉,他这件是当日刚刚成亲时半夏亲手所制,平时穿得时候分外在乎。原本上山打猎也不会穿它,只不过这日凑巧旧的皮袍破了,半夏拿起缝补,是以才穿了这件。没想到在这个掌柜眼里,如此珍贵的虎皮袍,竟然是不值几个银子的。
他以前也曾和外人打过交道,知道他们惯于坑蒙,喜欢压低抬高。若是平日也就罢了,他不去理会便是,可是此时他想着阿水落入歹人之手,面上虽镇定,其实心中怎能不急?这掌柜如此做法,他忍不住一沉脸,冷声问:“那依照掌柜的衣服,这虎皮裘倒是值几个钱?”
掌柜只觉得此人不怒而威,说话间一股冷肃之气扑面而来,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见好就收,忙笑着道:“虽说不值几个钱儿,但我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早已听说过上古山的大名。你们既是望族人,来自上古山,我便当交你们个朋友,这虎皮裘连带那件羊皮袄,一共一两银子,如何?”
厚炎听着这个,心中暗暗算了下,这一两银子虽不多,但也够几人吃饱饭的,可以应下。只是……他挑眉望了望那掌柜,笑道:“掌柜老哥,请问你这店里有没有那外面大街上素日穿得那种衣服,无论多么破旧,送于我们几个穿在身上。要不然这穿着衣服进来光着身子出去,总不大好呢。”
这掌柜听了这话,忍不住笑道:“你这说得什么话,少了个虎皮裘谁还能光着个身子呢!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些典当的衣服,虽然旧了些,但也能穿。你们若是不嫌弃,就多少给我点银子,我送于你们吧。”
厚炎一听这个,摇头道:“不行啊,掌柜,我们一个虎皮裘,一个羊皮袄送给你,只收你一两银子,这你就沾了大大的便宜。干脆你就顺便再送我们几件破旧的衣服又怎么样你?反正那些衣服也是没人要的。”
这掌柜原本是沾了眼前几个人便宜的,听了这个,心想那破旧衣服确实也卖不了钱儿,不如送于他们,于是干脆笑道:“小兄弟,今日我就交你这个朋友,送你们几件衣服便是!”
☆、70
那一天;半夏如同往常一样和族人们一起要去地里干活,无末眼睛已经大好;便领着几个青壮年小伙子骑马上山打猎去了。吃过早饭后;阿水精神不太好,看着那样子想睡觉。偏巧阿诺也跟着无末出门了,半夏想着自己还要去地里忙;便把阿水抱到老妈妈那里;让她帮忙看顾一会儿。这倒是常有的;老妈妈极其疼爱阿水;时不时让半夏抱过去。
去老妈妈那里的时候,费不在家,倒是多珲正陪老妈妈说话呢;于是半夏便坐下聊了一会儿后才离开。
离开老妈妈家,半夏直奔地头。眼看着天气暖和了,望族人越发忙了。他们将珍贵的种子撒入了灌溉过后又疏松了的土地中,顶着倒春寒,一个个却汗流浃背。
大家埋头苦干,忍冬也跟着忙碌,还时不时抬头看看地头的石蛋儿,石蛋儿正在那里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别的小娃儿玩耍。忍冬笑了下,擦擦汗说:“没了阿水,石蛋儿也没魂了呢。”
她笑完兀自在心里想着,可惜阿水和石蛋儿是姨表姐弟呢,若不是这么亲近的关系,倒是以后可以做一家人了。要知道望族人千百年来虽然是族内成亲,可是这等近亲倒是一直避讳着的。
心里想着这个,便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很快她便意识到,地头少了那个没事净爱跑过去看看小娃的木羊。
她抬头在干得热火朝天的人群中张望,竟然没看到那人的影子,不由得皱眉,心想这人果然是狗改不了□,装了几天勤快就露出了懒样儿,这时候不知道去哪里躲清闲了呢。
她这时候也没多想,只是继续低头干活了。一直到中间休息时,她边喝水才埋怨似的和半夏提起:“姐,你看那木羊,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分明是偷奸耍滑。”
这话一出,旁边的二犊子倒是多瞧了她一眼,那眼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那样一个男人,你关注他干啥?
忍冬见二犊子这样,把喝过的水囊递给二犊子,笑道:“我就随口说说,你当什么真!”
二犊子没啥表情地接过来那水囊,就着忍冬喝过的地方,仰脖子咕咚咕咚喝起来,喝得喉结动得厉害。
半夏听了刚才忍冬说的话,很是疑惑,这几日木羊一直勤快地和大家伙儿一起干活,现在怎么不见了?她忙起身,叫过来其他人问是否见过木羊,结果大家相互看看,都说好像今天木羊就没有来过。
半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木羊去了哪里?
当下她便向大家交待了这边的事,便过去多珲家里。到了多珲家,只见多珲正坐在炕头上做小娃儿的衣服呢,想来是给木娃的娃儿提前预备的。
听到半夏问起木羊,多珲不解:“他早间就出门去了,说是跟着大家伙儿干活啊!”
半夏皱眉:“他说他是去地里干活?”
多珲非常肯定:“那是自然,他还说中午让我做些好吃的,干活累,肚子容易饿。”
半夏心中不祥的预感袭来:“他今天还说了什么吗?”
多珲见半夏脸色,已然知道事情不妙,不过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什么,只是回忆道:“没什么啊,他吃了早饭就出门了,那时候我刚从老妈妈那里回来,他还说有时间去看老妈妈呢。”
话说到这里,多珲脸色忽然变了,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半夏:“我还告诉他说,阿水在老妈妈那里睡着呢。”
半夏一听这个,脸都白了,来不及和多珲告别便往外跑去,一路跑到老妈妈家时,只见里面静悄悄的。她心内祈祷着千万别有什么事,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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