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另外一个》第46章


我冲他腆笑,领我来的百夫长将没待我多跟于宾说上话,就使唤我去扛兵器箭矢,开战前,军备营在做最后的军备检测。
刀剑需要打磨,长矛尖端要用很粗的砂石细细的磨得雪亮尖锐,常有人的铠甲因为训练过度需要进行调整修理,还有一些久未使用的兵器或锈或钝,需要进行重新锤磨,箭枝是消耗品,造多少都不嫌多……大华府华人中餐馆我不知道军备营是一直这么忙还是战前才这么忙的,我脚伤初愈,就坐在军备营的某个营房角落帮忙打磨长矛。
我是生手,工作进度极慢,不知道何时,于宾磨到了我的身边,见无人注意,低声问我怎么进军营里来了。
“将军安排进来的啊。”这是我想了很久,决定好的说法。
“将军安排您进军备营做什么?”于宾手上动作未停,皱眉不解。
“将军在每个营连里都安排了亲信呢,一方面调查是否有奸细,一方面监督各营连的备战进度。”我眦着牙笑,然后故作神秘的道:“这事,是一级军事秘密,千万不能泄露出去。”
心里想,这要真是一级军事秘密,跟他的交情再好,也定是不敢泄露的,偏偏我知道于宾这人是四肢发达,头脑较为简单的一人,唬骗一下,挺容易的。
于宾状似十分的感动的模样,点头如捣蒜的道:“我以前那样欺负您,亏得您还这样信任我,告诉我这些,夫人放心,您在军备营,我将力保您的身份不被败露。”
他这样说的时候,我暗自惭愧着,我那厢骗了他,他却如此真诚厚道的待我,一口一声“您”的,显得万分尊重。
我冲他感激的一笑,他竟刹时涨红了脸,低下头来,手脚忙乱的给箭枝装尾翎,装了半天,都没装上。我看他那模样,笑道:“将你分至军备营,其实是大材小用了,我觉得凭你的本事,应当进入先锋营的精良部队。”
于宾虽然以前欺负过我,老爱拎我取笑我,但其实都无伤大雅,相较于其他动辄打骂的人来说,他只是爱捉弄我而已。而且我一直觉得他是有些本事的,虽然脑筋转得不够快,但是他那十几年的武艺可不是虚把式的,我以前觉着他在杂艺连做武生,都太浪费他了。
我这般说时,他又羞红了脸,嚅嗫道:“夫人太过奖了。”
我冲他恶瞪一眼,小声道:“你还是叫我殷可吧,不然露馅了可不好。”
他十分慎重的点了点头,认真的“嗯”了一声。我又问他:“杂艺连全部安插进各营了?老赵头呢?”
他点点头,道:“这次将军大人可谓是倾巢而出了,他麾下所有的兵马全部用于此役,有实力冲锋的就加入先锋部队,有特殊才能的就编入精锐部队,像我们这种平时体能训练不够严格的,就统统进入战备营、车马粮草营与伙头连。赵班头是千夫长,在我们被调度前,他以智囊身份进入参谋团。”
他这样说时,语音低沉,想他那平时大大咧咧豪放的性子,语气中也会透着沉重,我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了起来,想想明日开始,将进入战争状态,而且是一场侵略之战,更有可能是覆没之战,心思便一点一滴的阴郁起来。
见我凝神不语,于宾又语气轻松的道:“殷可,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见到你了,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言语间,隐有欣喜跃于眉间,显然,他很高兴再见到我,我不由得也笑起来,想前些日,决定要离开这里时,还一昧的觉得这个世界没有多少人让我留恋,可未曾想到,像于宾这样一个我不曾多加留意用心的人,竟会对我有所挂念,让领会他意思的我,倍觉窝心。我终于在开战前夜又见到了鲁巍。大华府华人中餐馆当时夜已深沉,我按受伤前的习惯,在士兵们都入睡之后,悄悄收拾衣物,打算进行清洗,我前脚出了营房,于宾后脚就跟了出来,我一吓,将手中的衣物便藏于身后,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显然是刻意跟着出来的,抱拳躬身道:“夫人放心,小人只是想帮夫人把风。”
闻言,我才放下心来,道:“你又这样称谓了,我不在将军府,你就不要将我当将军夫人了,当兄弟不是挺好的吗?”
初七的天空只挂了一弯月牙,难得晚上没有下雨,夜色却也并不好,远处有火把燃烧着,但是他在我近处,我仍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他不好意思的轻笑声,想想觉得外面有人替我把风,清洗时应该会安心一些,于是便同意了于宾在澡堂子外守着,可是进了澡堂子,脱衣服时,又觉得不妥起来。
外面是于宾哪,虽然他有心守护我,可是他毕竟是一男人啊,而且他是一个知道我是女人的男人,不说我放不放心他,光是他是一个我既熟悉且陌生的男人这一点来说,这澡洗得也极其忐忑的。
水声哗啦,在安静的夜间,显得极为响亮,我明白,若外面站的是有心之人的话,这水声无异于是一种撩拔,于是尽量不制造大的声响来,洗起来较于往常,竟更是谨慎。
又是匆匆清洗,穿戴好出来时在黑暗中眯着眼四处张望,瞅见几米外有一黑影抱胸而立,便向黑影走去,黑影听到声响,转过身来,我轻声道:“我洗好了,太谢谢你了。”
黑影沉默一时,我正感觉奇怪,想努力看清他的面目表情时,黑影竟开口道:“下回别让其他男人替你放风,你若要洗就去我的营房里洗。”
我捂唇,吓得手中的衣物散落一地,这黑影不是于宾,竟是鲁巍!
第五十二章
“于宾呢?”
“我让他回营房了。”
我的小心肝还在扑腾扑腾,就见他蹲下身子去替我拾我掉落的衣物,可不知怎的,久久都未起身,我低头看他,竟感觉我的脚腕一紧,他竟蹲在那摸我的脚踝,我想退却,他却箝紧了,问:“脚伤好了?”
我飞快的“嗯嗯”应道。
他松开手,我才明白他那是表达关心呢,正松口气,他却摸上了另一只脚踝。
“那只脚没伤。”
刚刚洗澡后穿衣物时,裤腿扫到了湿漉的地面,裤脚有些湿漉漉的粘在腿上,感觉很不清爽,他掀开我潮湿的裤腿,摸索到我脚踝上的细链,才罢手。
直起身子来,将我掉落的衣物递给我,我羞红了脸,抱着衣物呆立了好一会,两个人一时无语静默的站着,偶尔袭来微风,空气中夹着淡淡的夜来香的味道,本应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一刻,我却突然忆及以前看过的一句话,突然笑出声来。
他动了动身子,问:“笑什么?”
“我以前看到过一句填词,很好笑。”
“说来听听。”他的声音沉静,有别于以前的或冰冷或戏谑,让我很有跟他一直说下去的欲望。
“有一首诗当中的某句是这样的: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说的其实也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里的气候,也是诗人诉说对妻子的一番思念。我们那里有小孩听老师教课时不认真,有一天老师考试时问何当共剪西窗烛的下句是什么,小孩想了半天竟答:夫妻对坐到天明。”
小鲁同志听闻,也浅笑出声。
我是因为刚刚跟他对立两无言的情景,才触发我的笑点的,没想到多言多舌的,竟惹出他难得的笑意,想他这段时日定是劳心劳力,难得有现在这般轻松时刻,明日大战在即,能让他舒舒心解解压,我觉得其实很有必要的。
于是我开始滔滔不绝的讲笑话,讲我听过的一些曾笑破肚皮的事情给他听,讲得尽量的符合他的思想,让他能够理解,他从开始的轻笑,到后来掩饰不了情绪的大笑,很是配合。
我们本是站在澡堂子前讲笑话,不知何时,两人坐到了远离营房的桂花树下,聊至深夜时,眼前已一片清明,黑暗中的事物竟看清个七八分。偶尔有士兵巡逻,喝问是谁,鲁巍一声令下,巡逻的士兵便再没有打扰过我们。
“你知道西塞山前白鹭飞的下一句是什么吗?”我笑着问。
我看着他侧着脸睨我,近距离的能看到他含笑的唇,他不应我的话,等我解惑。
“本来应该是桃花流水鳜鱼肥,但是有小朋友想了半天,才华横溢的写道:东村河边黑龟爬。”
鲁巍琢磨了一下,又大笑出声。
“十分的工整啊。”
“殷可,你们那里,无论男女都可以念书吗?”他问这话,我便明白,他已完全相信我是来自于异世界了。
“嗯,男女都可以上学,我们那里里倡导男女平等,虽然不是绝对的平等,但其实妇女的权益在很大的程度上得到了保障,国家规定了很多女子特有的权利。女孩不但可以进入学堂学习,还可以唱戏,还可以跟男子一样工作,还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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