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休书糖果缘》第137章


月的衣服,小小的身子努力往外探着。
君落月微微一顿,随即轻叹着将他抱至床边。此刻的唐糖正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绣着金粉牡丹的锦被却将她的脸色衬托得愈发苍白。露在被子外头的一双手被干净地纱布缠了一层又一层,却仍是有血自伤口处渗出,将纱布染成殷红。
君落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想从那既熟悉又陌生的睡颜中找到那曾经满溢如今却被他遗忘的想念。
“娘、娘……”君小树转头看向默不作声的君落月,眨了眨眼,随即迫不及待地要从他怀里下来,扑到唐糖身边。
君落月见状,连忙按住君小树胡乱挥舞的手,对一脸不解的他温声道:“娘在睡觉,我们乖乖可好?”
这回,君小树马上便听懂了君落月在说什么,立刻点了点头,还伸出一只手指,比在小嘴上,小声地说:“嘘嘘,娘睡睡……树树,乖乖。”
君落月见君小树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忍俊不禁地轻勾起嘴角,随即微笑着将他抱至床前。
君小树乖巧地趴在床头,歪着头安安静静地看着唐糖。看着看着,头却开始一点一点的,到最后,竟渐渐睡熟了。
君落月好笑地摇了摇头,轻柔地将他抱到屋内一旁的榻上,又从衣柜里扯出一床棉被替他盖上。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不管是哄劝君小树还是将唐糖抱在怀的时候。
如此融洽的一家三口,不是吗……君落月敛眸暗想,随即默默地走至床前,替唐糖掖了掖被褥,一直看着她的睡颜,似要将她牢记于心。只是,他如何知道,既已铭刻,何须牢记。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让君落月以为都过了一辈子,一辈子只有她和孩子相伴。眼角渐渐湿润起来,为了那眉间微皱的辛苦和满手的累累伤痕。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君落月面色一沉,似乎很不高兴有人打断了这一长久的平静。他没有回头,想伸手替唐糖拂去滑落至脸颊的碎发,可是,手指刚触到那细嫩的肌肤,他便猛地握拳,将手缩了回去。是不敢还是无法面对,他想问问自己的心,可是,他的心在哪里,他把心忘在了哪里……
“你找我。”穆阳如谪仙般的俊颜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他瞥了眼在榻上安睡的君小树,随即看向背对着他坐在床边的君落月,心知一切都将结束了,这一切的苦痛和劫难。
老天还是仁厚的,不是吗。
君落月回过身,眼神微含复杂地看了眼穆阳,越过他出了屋。穆阳心领神会,亦跟着微笑而出。
“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君落月隐隐觉着有一丝不对,可他猜不透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们确实瞒了他许多事,但如何能瞒过他,连紫槐和银莲都知道事,为何偏生他却不知。
“我以为你会问我她是谁。”穆阳温和一笑,不答反问。
“欲问结果,必知因缘。你既知我的脾气,又何必多此一问。”他不是不想知道,甚至,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她是谁,但是心底却有个声音告诉他,不可问、不能问,答案只能由他自己想起,绝不可经他人口。
“墨翎山庄能人众多,我只是请墨雪派人对你施了祝由术。”
“祝由术?穆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君落月的呼吸略有些急促,他千算万算,却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他气急败坏地朝穆阳吼了句,随即一掌拍在了身旁的石桌上。若是可以,这一掌他倒是想招呼在穆阳的身上。
“我知道,这事是我做主的,你也不要怪墨雪或是其他人。当时眼瞧着你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就要活不下去了,我看不过眼,才出此下策的。君落月,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你……罢了,如今她回来了,一切都过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反过来感激你救我了一命?”君落月的心乱了,什么行尸走肉、什么活不下去,这该死的祝由术,让他忘却了很多,偏偏又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你放心,我已经让人捎信给墨雪了,相信她很快就会派人过来。”穆阳上前一步,微叹着拍了拍君落月的肩头,却被他一手拂开。
“她是我的妻,而那个孩子便是……”君落月颇感失落地朝穆阳摆了摆手,转身进了屋,且随手关了门。他头一次感到挫败,无论以前和穆阳较劲多少次,亦或是输他多少次,他都云淡风轻一笑了之,从未像今日这般怨恨自己的无能。竟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甚至还轻易的忘却,他紧紧地攥拳隐于衣袖之下,心竟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君小树呈大字型颇为张扬地躺在榻上,粉嫩的小嘴嘟嘟地吐着泡泡,偶尔还会冒出一两个让人听不懂、属于他的词汇。
君落月走至他的面前,凝视许久,恰巧在君小树翻身的时候瞥见了他脖子间挂着的一个红绳。他弯腰,小心翼翼地将红绳系着东西从他衣服里取了出来。那是一块如血一般鲜红的美玉,而那玉的形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这形状不就和那支玉簪上那抹殷红一模一样吗。
心痛蔓延,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替君小树盖紧了身上的棉被,随即脚步沉重地向床边走去。直到轻柔地握住唐糖瘦削的手腕,他仍止不住的轻颤。
“就算醒来也不忘将那玉簪紧握在手,我却独独将你忘却。对不起,我想我定是爱你一如我的生命,否则依穆阳的个性,怎么冒如此之大不违。所以等我回来,等真正的那个我回来。让我知道,你痛如我痛,百倍千倍。”
唐糖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忙碌的银莲。只一眼,她便知道自己如今在哪了。
“他在哪……”双手的痛楚将她的神智唤醒,欲起身,却因头晕脱力而在下一刻重新跌回了床上。唐糖艰难的将头转向银莲,动了动唇,无声地问道。她觉得自己从未那么累过,在见到君落月的瞬间,她的心便松懈了下来,只想这么睡下去,不愿醒。但是她不能……
“娘!”君小树比银莲先一步发现了唐糖醒来,彼时,他正抓着银莲送给她的小香袋玩的不亦乐乎。
“树树……”唐糖扯了扯嘴角,想要摸摸自己儿子的头,却发现两只手都被包裹成了粽子,微微抬了下,便又放下来。
她抬眼看着银莲,银莲顿时明白过来,连忙欠身道:“回夫人,夫人没醒的这段时间,小公子吃得好、睡得香,大人也来探望过,嘱咐夫人醒了后好好休息,他过两日再来看您。”
“两日,是不是要等和那位公主成亲了再来看我……呵呵。”唐糖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是怎么回事,才一年,就变了心,才一年,就物是人非了。她在羽国痴痴盼着,他却在丰裕朝搂着新婚妻子你侬我侬。只要一想到他将别的女子拥入怀里,她的心便犹如刀绞一般疼,比先前任何一次思念都要来得痛彻心扉。
“夫人,不是这样……”
“银莲,你先带着小公子出去吧。”银莲还未说完,便被推门而入的穆阳给打断了。
君小树见到来人,连忙朝穆阳扑去,抱住他的腿,桃花眼笑成了弯月:“叔叔、叔叔……”他本就会发“树树”这个音,叫起叔叔来自然也是驾轻就熟。
“树树,和你银莲姐姐出去玩会儿好吗?”穆阳轻轻松松地将君小树抱了起来,笑得一脸温和。
君小树似乎很喜欢这种腾空飞翔的感觉,挥舞着小手,咯咯直笑。
银莲听得吩咐,连忙从穆阳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君小树,略一躬身,退出了门外。
“你的伤是如何弄的?”穆阳拂衣而坐,自桌上拿过一个杯子把玩在手。修长的手指抚过光洁的杯沿,衬得那白衣墨发,愈加俊逸不凡。
“不小心伤的。”唐糖淡淡地回道,连穆阳都来了,他却不在。
“这两天,你安心的养伤,其余的事,什么也不要管了。”似乎是看出了唐糖的心思,穆阳坐了一会,也有了告辞的念头。有些事,他不会明说,他们之间的问题,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解决,他姑且也算是个外人,这事,他是绝不能再插手了。
“不要管,包括他不要我,改娶公主为妻?穆阳,你们是不是太小看我了。以为我为他生了宝宝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与他过一辈子。与别的女人共享,为他吃醋落泪直至人老珠黄。”唐糖闭上眼,心里的酸楚与谁去诉……泪水滑落,打湿了枕巾,她再不开口。
穆阳没有解释,他只是淡淡一笑,阖门而出。
唐糖伤的是双手,热度也早在醒来后便已经退了,除了双手不便,既穿不了衣也吃不了饭,下地走走倒是没什么问题。
她怕自己将病气过给小树宝宝,这几日头一次没让他跟着自己一起睡。头天晚上,小树宝宝是又哭又闹。无奈,唐糖只能狠心将房门一关,任由被银莲抱着的小树宝宝将门板拍得啪啪作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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