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有甄君》第25章


冯千源难受至极,想起昨日的情景,原来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悲从中来,竟落了两滴泪来。
宫人见他如此神情,便猜想冯千源和顾景天的关系不一般,怎么得也不会想到他们只是见过两次面的人,好意提醒道:“我说冯公子,别顾得伤心了,趁现在大王和太后还没反应过来,你快些走吧。”
冯千源回过神来,不解道:“为何?”
“为何?冯公子,你是真糊涂,那顾公子是在你见过他之后,没多久自杀的,若大王知道了,定会找你算账,不管你和顾公子说过什么,总之这事一定会怪在你头上的,想必你是听过我们大王的脾气…”那宫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意思很明白了。
冯千源又是自责,又是悔恨,又是心痛,又是难受,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向那宫人说道:“多谢司人提醒。”
宫人似是感慨,道:“现在啊,最伤心的是太后。”
冯千源冷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宫人见冯千源不问,又忍不住道:“你可知为什么吗?”
冯千源已经猜到几分,但哪有心思说道,只摇了摇头。
那宫人来了兴致,声音放得很低,毕竟是在议论主子的事情,“真没想到,顾公子的外公和太后是故交,听说年轻时的关系特别的好,顾公子在宫里五年了,过的是什么日子,太后不可能不知道,从没管过…”说到这里,宫人停顿了一下,“管过,那是顾公子进宫第一年吧,王后娘娘向太后哭诉,王后娘娘可是太后的亲侄女,哪能不管,连个借口都没有,直接就赐顾公子一杯毒酒…”
“什么?”冯千源震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太后,居然有如此阴狠的一面,话又说回来,没有铁血手腕,怎么能到今天的位置。
“哎,那天是我端着毒酒去的木犀宫,第一次见大王直接踹到顾公子的肚子上,真可怜啊。”时隔多年,宫人依然觉得心惊肉跳,道:“顾公子就趴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往外吐血,看着真让人心疼,当时,我还在想,这杯毒酒能解决了顾公子的痛苦,未尝不是好事。”
“后来了?”冯千源见他慢慢的端起茶碗,便急得问道。
宫人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道:“我当时就吓傻了,大王以为是太后有什么事情,我回道,太后赐顾公子御酒,大王从我手上拿过酒杯,二话不说,揪着顾公子的头发从地上拽起他,顾公子的头发真好看,又黑又亮,比丝绸还顺滑,大王怎么能下得去手,皮肤像牛奶一样…”
第30章 世态炎凉
宫人一面回忆,一面说道:“我当时就吓傻了,大王以为是太后有什么事情,我回道,太后赐顾公子御酒,大王从我手上拿过酒杯,二话不说,揪着顾公子的头发从地上拽起他,顾公子的头发真好看,又黑又亮,比丝绸还顺滑,大王怎么能下得去手,皮肤像牛奶一样…”
这关键的时候走题了,冯千源咳嗽了两声。
宫人知自己造次,还好是冯千源,要是让罗凉王知道了,恐怕脑袋已经拧下来了,连忙转了正题,“大王就那么冷冰冰对顾公子道,太后的心意,喝了它。顾公子是接过酒杯了,还好当时我机灵,关键时说了一句,顾公子,是毒酒,有些涩,忍一下。我都没反应过来,大王就将酒杯打翻,可怜的顾公子无缘无故的又挨了一巴掌,大王道,以后宫里任何人给你吃的喝的,都不准吃,不准喝。又不是顾公子的错,哎,为这事呢,大王虽然没有质问太后,但对王后说道,顾公子如果哪天有什么闪失,就用王后的命来抵。”
冯千源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宫里人说罗凉王对顾景天好又不好的原因。
那么问题又来了,罗凉王为什么要折磨顾景天呢?
问题是问出来了,那宫人却是想了很久,才道:“我也不知道,大王就是这么个脾气。”好像又不对,罗凉王对顾景天还是不同任何一位男宠嫔妃,“顾公子美是美,我在宫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人,就是因为太美了吧,不像人类,像是天上的仙子下凡,所以呢,自然不懂得人间的烟火…”声音突然放的很低,“不会讨大王欢心,宫里人从来没见他笑过,别的主子都会向大王讨好卖乖争取些什么,除了顾公子,什么也不要,也不去求大王,你说大王生不生气?”
冯千源苦笑一下,顾景天怎么会去讨好罗凉王呢?
他能想象十四的顾景天初到异国他乡的孤独和迷茫,面对着生性暴戾的罗凉王的恐惧和惊慌,面对周围冷冰冰的眼神是何等的悲凉绝望。
顾景天承受了五年,无非是还有一些期盼,而这一点让他活下去的理由都让冯千源无情的打碎了。
冯千源后悔的希望并没有见过顾景天,那么他还可以继续等待下去。
冯千源伤心的离开了罗凉国,先回到了雁中,与朋友去吃饭,到了才发现里面有一人是秦墨,在杯酒交错中是那样的欢快愉悦,冯千源在众人前简单说了一下这几年游历哪些国家,遇到了哪些事情,却只字不提罗凉国,秦墨和朋友喝得越发的起劲,冯千源见只有他两个人的时候,突然问道:“你后来有顾公子的消息吗?”
顾景天是魏国的质子,如果真在罗凉过去世,总会来报丧的,冯千源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希望。
秦墨醉醺醺的说道:“顾公子?”想了半日,“哪个?是大表哥还是二表哥?”
冯千源的心像是被什么硬物狠狠的撞击,痛得难受,在秦墨心里,恐怕没有顾景天一点位置,“是顾景天。”
“他不是去罗凉国了吗?”
“是。”
“听大表哥说,他挺好的啊。”
冯千源愣了一下,而后,特别的生气,“怎么个好?”
秦墨似乎被问住了,“我怎么会知道?你这人真有意思,你和他认识吗?”
“认识,半年前,我去罗凉国见过他。”
秦墨只“哦”了一声,很久很久才想起问道:“他怎么样啊?”
“他生病了,很重,不知现在怎么样,想着你们是亲人,应该知道,所以问问。”
“是吗?”秦墨有些惊讶,“以前他的身体很好啊,怎么会病呢?”想了一会儿,找到一个特别合适的理由,道:“听说罗凉国的天气很不好,想来是水土不服的原因。”
冯千源还想再说什么,秦墨却不给他机会,重新回到朋友中寻乐去了。
冯千源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又悄悄的离开。
一个月后,金陵城里的史明大将军过寿,请来了蔓花楼唱戏。
冯千源在悄悄的撇了一眼台下,皆是名门望族,位极重权,便对戏班的人说道:“今天可要好好表现,千万不能出错。”
众人皆道:“放心吧,老板。”
冯千源笑了笑,安排好了一切,就到花厅里,给史大将军磕了头,说了吉祥话。
史明大喜,连道了好几个“赏”字。
冯千源起身,这才发现,下一桌坐满了京城里贵族公子里,有一位是顾丞相的二公子--顾景田。
冯千源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打了招呼,因为他心中的那点希望还是没有破灭。
顾景田笑着说道:“冯老板,好久不见,昨儿我祖母还说起你们的戏班呢,满京城里,《双官诰》除了你们,都唱不出那韵味来。“
冯千源也和他客道了一番,道:“那个…你们府上的三公子怎么样了?”
顾景田吃了一惊,“你认识他?”
怎么都是这个问题,“认识。”冯千源微微皱眉道:“几个月前,我去罗凉国,见过他,病得很厉害,不知道好点了没?”
和秦墨同样的神情,“哦”了一声,顾景田似乎在逃避,要知道原本去罗凉国的人是他,顾景田是顾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儿,怎么可能让他去那个苦寒之地去做人质,果真,顾景田只在祖母那里哭了一嗓子,顾老夫人便把儿子媳妇叫了过来,狠狠的骂了一顿,事情还真的解决了,替他去罗凉国的,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弟弟--顾景天,顾景田不知为什么,就是没法面对他的弟弟,所以,当年,任他大哥怎么说他骂他,顾景田都不去看顾景天,“听大哥说,他身体一直不太好。”
冯千源对于顾景田的冷漠,只是有些伤感,更多的激动,没有报丧,可见顾景天还活着,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正在这时,突然一人匆匆的来到顾景田的身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顾景田连忙起身要走。
冯千源突然间有不好的感觉,忙问道:“不看戏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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