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锦绣》第243章


雨霏不以为然地轻笑道:“老太君这是做什么?小丫头不懂事,交由管事嬷嬷管教就是了。您又何必大呼小叫的,没的失了身份。翠微是本宫的人,要打要罚本宫自有主张,就不劳老太君越俎代庖了。更何况,本宫并不觉得翠微说的有什么错儿,倒是一片护主之心很值得嘉奖呢。”
因转头对翠微满眼鼓励地笑道:“好丫头,前些日子太妃娘娘命人从宫里送来一串红麝碧玺香珠,本宫就赏你了。”
碧纱因在一旁附和道:“哎呦呦那玩意可是外邦进贡上来的,金贵的很呢。郡主殿下自个儿都舍不得带就赏了姐姐,看来是真的疼你了。”
底下人听了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下暗自付度:郡主娘娘这是借故在打老太太的脸呢,看来绝亲书一下,暗香阁这位主儿就真的撕破了脸皮,连面上的情都不顾了呢。往后这府里免不了又有一场龙争凤斗,身为奴才也是该想想靠哪一边站了。
安老太君气得七窍生烟,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手颤颤巍巍地直指雨霏,嘴唇抖动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屋内一片死寂,教人没来由地心惊肉跳。角落里传来凤鸾的软语娇声:“姐姐,老太太不是这个意思。老太太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可全都是为了您,为了这个家好。您是最明理的,千万别听这起子没王法的奴婢挑唆啊。”
雨霏轻蔑地扫了凤鸾一眼,毫不留情面地冷冷道:“你是什么身份,竟然称呼本宫为姐姐。本宫倒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个妹妹呢。”
缓了一缓,见凤鸾脸涨成了茄紫色,说不出的尴尬与狼狈,觉着这么多天压在胸口上的一口恶气顿时舒畅了,遂撇了撇嘴讥讽道:“别以为郡马答应纳你为妾,你能不知天高地厚,姓甚名谁了。就算是圆了房,只要一天没给本宫磕头敬茶,就算不得明公正道。何况小妾罢了,就是正了名,也不过是个奴婢,谁许你姐姐妹妹的叫了?表姑娘也是出身书香世家的小姐,怎么竟连这点子规矩也不懂?”
凤鸾自小娇生惯养,又因为美貌自负甚高,从来也没听过这等羞辱的话儿,偏生雨霏字字句句都说在点子上,又用名分尊卑来压,自个儿竟想不出一句话来反驳,真恨不得有个地缝好教人钻进去,嘴唇哆嗦了几下,哇地一声哭出声来,忙不迭地用帕子捂着脸,痛哭不已。。。。。。
雨霏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满脸讥诮道:“哼郡马此刻又不在这里。表姑娘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只怕是白费了。你若是真这么急着被收房,也不值什么?现在就收拾收拾,说不得,只好本宫拉下这张脸来,等会就将你送去刑部大牢,圆了你的心愿,可好?”。。。。。。
正文 254:又得浮生一夜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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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又得浮生一夜凉(五)
雨霏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满脸讥诮道:“哼郡马此刻又不在这里。表姑娘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只怕是白费了呢。你若是真这么急着被收房,也不值什么?现在就收拾收拾,说不得,只好本宫拉下这张脸来,等会就将你送去刑部大牢,圆了你的心愿,可好?”
见一旁的安老太君和孔姑太太那猪肝色的脸,觉得解气得很,便存了敲山震虎的意思,趁热打铁道:“你们平日里私底下做的那些醃拶事儿打量谁是傻子呢。三天两头,你也来吵我也来闹,指桑骂槐,指东说西的,本宫不理论,你们还来了劲了。别以为本宫还会像从前那样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今后这侯府的事儿,都由本宫说了算,若有人还在一旁指手画脚的,不管是谁,别怪本宫不客气。”
缓了一缓,冰冷的眼眸直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凤鸾,厉声训责道:“俗话说:出嫁媳妇落地孩儿。婆母早早儿过世,本宫这个做正室的也只有勉为其难地管教了。表姑娘如今觉得自个儿受了委屈,还能哭丧两嗓子,等日后收了房,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本宫在这儿索性将话儿挑明,本宫可是从小在西北边陲风沙里历练出来的,实在见不得表姑娘这样江南闺阁弱柳扶风的妖调样儿,外间人说我嚣张跋扈也好,善妒狠辣也罢,一年半载后圆房敬了茶,本宫说站,你就不许坐着。本宫让你绣花,你就不可以弹琴,本宫让你吃一碗饭,你就不可以多夹一根菜。
做小妾就要有个十足的奴婢样儿,若是只有一分,还不如不要做了。表姑娘这般聪慧能干,女儿家的亲事都能自个儿做主,应该能体会本宫话里的深意若是记不住,那也不打紧,今后常来暗香阁,多瞅瞅底下的粗使丫头是怎么做的,本宫也少不得多费点心神好好儿调教调教你,免得旁人说咱们谨明侯府没规没距,奴婢不像奴婢,主子不似主子的,平白惹人笑话。”
孔姑太太见女儿吃了亏,便恼声嗔怪道:“郡主娘娘太过分了难道只有你是金枝玉叶,别个都是杂草野芥不成?妾室难道就不是人了?郡主可别忘了,前年直隶总督夫人虐待小妾致死,圣上还因此怒叱了总督大人呢。凤儿这孩子的性子最是温婉柔顺,心无城府的。为人处事循规蹈矩不敢有半点差错。日后若有了不是,那也是旁人欺人太甚,肆意**。怨不得这孩子。”
雨霏闻言冷笑道:“常听人说姑太太是容忍不了姑丈爷宠妾灭妻,这才毅然决然和离的。怎么这会子倒为小妾说起话来了,可真真教人惊讶呢。本宫不过是喜欢把丑话说在前头罢了,谁说就一定会亏待表姑娘了?姑太太才回来不久,难怪不知道,本宫这里规矩大,不能错个一星半点的。否则。。。表姑娘若还是这样由着自个儿的性子来,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只怕还有的苦头受呢。路都是自个儿选得,怨不得旁人。当然了,姑太太和表姑娘若是这会子后悔还来的及。”
孔姑太太闻言心下一个咯噔,原本在春晖堂听了一言半语,便有了先前想都不敢想的念头,若是那事儿是真的,中山王府便是犯了欺君之罪,中山王就是再有权势也难逃一劫,眼前这位郡主娘娘也必死无疑。那凤儿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这侯府的女主人,这样大好的机会,自个儿岂能放过。罢了,罢了,这会子若闹僵了,凤儿今后就什么也捞不着了。倒不如忍下这口气,看这个冒牌郡主还能嚣张多久?。。。。。。
想到这里便垂下头,暗暗扯了扯犹自抽噎的凤鸾的衣角儿,偷眼示意她向雨霏低头赔不是。因低声赔罪道:“郡主恕罪。是妾身不会说话儿。婚姻大事岂有反悔之理。凤儿这孩子年轻不知事,日后还要请郡主娘娘多多教导才是。”
又低声下气地赔笑道:“郡主殿下高贵典雅,知书达理,孩子交到了您手里,妾身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妾身也不求别的,只要凤儿这孩子能学到您的十分之一,妾身就心满意足了。方才是妾身魔症了,一时糊涂了说了那起子混账话儿,还请郡主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娘俩这一遭吧。”
安老太君见孔姑太太那委曲求全的模样,心中越发不快,因没好气地对雨霏道:“郡主有什么气儿就冲着老身来。何必为难她们这对无权无势的母女俩。老身也不想三天两头来烦郡主,只是兹事体大,且又关系到我王家上百口的人命,老身不得不过来弄个明白。”
见雨霏脸上闪烁着惊异不解的神情,心下暗暗得意,便又缓缓道:“老身今儿带了个人来,想必郡主也认识。”
话音刚落,便有一婆子越众而出,身着寻常靛青布衫,藏蓝裙子,很不起眼儿,乍一看还以为是那个院子的粗使奴婢呢。
却不料看见她,江嬷嬷和桔梗脸上都是一沉,立时变成惊惧的青白色。 碧纱更是失声喊道:“霍妈妈,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
江嬷嬷见雨霏那茫然无措的模样又瞥见安老太君眼角一闪而过的精光,心下暗道不好,但碧纱已经喊出声来,这时候再否认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边挡住安老太君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一边上前挽住霍婆子的手,故作亲热道:“哎呦老姐姐怎么是你呀。瞧你,来了也不说一声,外道了不是?咱们老姐妹可有好些日子不见了,还不快到我屋里去,今个晚上咱们可要好好喝一杯,叙叙旧儿。”
又偷偷对着霍婆子做了个杀鸡抹脖子的表情,暗示她莫要乱说话,却谁知别看那霍婆子干瘦矮小,力气却大得很,一把将江嬷嬷推开,因哑声冷笑道:“的确是好久没见了,我哪有那个本事,敢让王爷身边的大红人叫我姐姐。郡主娘娘怎么这副神情,难道连老奴都不认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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