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帮帮忙 作者:非天夜翔》第174章


这夜明月高照,家家户户的女子都将治好布帛铺于石砧上,以木棒敲平,李靖将军府内,一群婢女帮着红拂敲布帛。
月朗星稀,明月照耀大地,吕仲明尚是首次碰上这壮观场面,当真是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红拂缝着衣服,又放下,叹了口气。
吕仲明坐在花园里吃点心喝茶,问:“怎么了?”
红拂道:“罗夫人也不知去了何处。”
吕仲明知道红拂与公孙氏交好,多半也正因为彼此出身相似,是以黯然。吕仲明便安慰道:“我爹前几天给我说了,让我不要太担心,应当会有办法的。”
红拂点点头,一连数日,赶至了御寒衣物,送上前线。
十月初一,晋阳终于不战而降,突利忍无可忍,一把火烧了整个晋阳城,然而万幸刚烧起来不到半天,便天降暴雨,浇熄了毁灭全城的烈火。然而晋阳城内已成炼狱,李世民围城足足三个月时间,突厥人在城中大肆劫掠,甚至将城中百姓煮食。
李靖写回的家书中提到:“入晋阳城时,已不复当年景象,十户九空,百姓眼中竟有怨毒之色。”
李世民不费一兵一卒便夺回晋阳,然而城内却被劫掠一空,死人堆在大街上,尸臭难闻。李靖留守晋阳整顿,李世民便带着剩余的所有兵马,扑往雁门关下,与尉迟恭、罗士信汇合。
消息传回长安,朝野震动,人人大喜,朝中终于真正地放下心头大石。
正在群臣朝李渊道贺之时,李建成却微微蹙眉,问:“晋阳的情况如何?突厥人是否恶待百姓了。”
信使跪在地上,半晌不敢言语,群臣的道贺声渐渐静了下来,李渊问:“没听到太子的话吗?晋阳情况怎么样?”
吕仲明咳了声,答道:“不容乐观。”
信使低声道:“晋阳余一千二百户。”
那话一出,朝堂上霎时静了。
“一千二百户?”李渊登时就惊了:“两年前寡人出兵之时,还有两万户,都去了什么地方?跟着突厥人参军了?!”
信使道:“都……都被突厥人杀了,秦王正在率军追击突利可汗,誓要讨回血仇。”
李渊刹那间一阵晕眩,李建成马上上前道:“父皇!”
李渊无力挥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虽说不费一兵一卒,然而这个损失太也惨重,围一次城,打下晋阳,竟是足足死了将近十万人。
不久后,并州传来前线消息,李世民集结了手头最后的兵力,以五万骑兵,三万步兵,在雁门关下与突厥一战,最后以反间计离间颉利,突利二名可汗,突厥退回塞外。
这次李渊没有再夸奖李世民,只道:“传令秦王,尽快回朝,留李靖驻守晋阳。”
十一月初三,李世民班师回朝,长安下起了第一场纷纷扬扬的大学,都城百姓夹道欢迎,李渊亲自来迎接儿子,带着武将们进宫,赏酒,赏食,论功行赏。吕仲明却没有来,而是在担心罗士信回来以后,见不到公孙氏,不知该怎么办,与红拂商量许久,最后只得一致决定,坦诚告诉罗士信。
然而当天夜里忐忑良久,却迟迟等不到罗士信,只得先回家去等尉迟恭。
这一年的大雪来得尤其猛烈,只下了一天一夜,便已积雪封门,吕仲明搓着手,生起火炉,在家里寻思要怎么解决这事,又想到尉迟恭快回家了,小别胜新婚,颇有点小紧张,不知道见了面要说什么才好,而外头脚步声响,尉迟恭却已在明亮的雪夜里匆匆回来了。
“回来啦?”吕仲明笑道。
尉迟恭摘下头盔一扔,也不说话,上前抱着吕仲明便亲,边亲边解披风,脱上衣,吕仲明发现什么都不用说,这么一吻,已胜似千言万语。
“想死你了。”尉迟恭低声道:“这么冷的天气,怎穿得这么少?手冷不冷?”
两人温柔地互相亲吻,尉迟恭揣着吕仲明的手,给他暖了暖,继而把他抱到房里,耳鬓厮磨时,呼吸里还带着酒气。
“庆功宴怎么没去?”尉迟恭问道。
吕仲明道:“我猜陛下心情不会太好,就不去了。”
“聪明。”尉迟恭道:“他脸色确实不好看,话里有话,全因晋阳死了太多人。”一边说着一边解腰带,脱裤子。
吕仲明道:“封赏了没有?”
“只赏了一杯酒。”尉迟恭道:“话中有话,求全责备。”说着把一身衣物全褪光,彼此赤着身体在被窝里摩挲,肌肤相触时,尉迟恭的身体十分灼热,干爽的感觉令吕仲明十分惬意。
“建成怎么说?”吕仲明略略仰起头,与尉迟恭亲吻,唇分时,尉迟恭道:“没说什么,让世民回去休息,喝醉的武将都住在宫里,我只喝了一点,寻思着回来陪你……先做再说,老子快憋疯了。”
吕仲明与尉迟恭嘴唇几乎一刻不想分离,连说话都嫌浪费时间,彼此十指相扣,只是简单地接吻,进入,各自闭上眼睛,鼻梁相抵,专心地沉浸在这久别重逢后的相聚里。
深夜,雪越下越大,吕仲明抱着尉迟恭,两人依偎在一起。
尉迟恭壮硕的胸膛起伏,吁了口气,仍在回味,侧头看着吕仲明,笑了笑,双眼明亮,他健实的身体出了一层细微的汗水,身体带着塞外男人的气息,却很淡,令人不反感。
“代县收回来了。”尉迟恭道:“我让手下在雁门关外开了块地,过段时间,就带你去看看。”
“什么时候?”吕仲明问:“来年开春?”
尉迟恭想了想,略一迟疑,吕仲明知道他在想自己的责任,李世民虽然打退了突厥,眼下局势却不容乐观。
尉迟恭看了吕仲明一眼,什么也没说,彼此心下了然,吕仲明发现,在这么多武将家庭里,自己和尉迟恭其实是非常默契的,大家那点小心思,都别想瞒过对方。
李靖则是不懂红拂,罗士信也不懂公孙氏,他和尉迟恭这一对,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不用说话的夫妻了,有时候尉迟恭只要保持沉默,吕仲明都有足够的理由能骂他一顿。
尉迟恭:“我们在外征战的时候,陛下还说了什么?”
“他想什么,你还不知道么?”吕仲明道:“晋阳对他来说,是有感情的,被世民这么折腾,多半他要气死了。”
尉迟恭说:“他是得气死,但对世民手下的将士来说,谁的命不是命?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晋阳,对他来说,当是好事。”
“所以你们心里也都清楚。”吕仲明平躺着,出神的说:“得罪李渊,和保全将士,二者选一,李世民更倾向于自己手下。”
吕仲明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尉迟恭凑过去亲了亲他,说:“来日还是要打仗的,能不消耗兵力,就尽量不消耗兵力,在这点上我支持他,乃是长远之计。”
吕仲明点点头,知道李世民这次回来,已令李渊动怒,虽然他表面上没说,但以一杯水酒赏赐的方式,极易令李世民麾下武将不服。但想必李世民自己也是有应对之策的。
吕仲明又说了公孙氏之事,尉迟恭微微皱眉,问:“怎么也拦不住她?”
“拦不住。”吕仲明道:“你觉得她愿意让我哥……罗大哥看到她又老又丑的样子么?”
“那有什么的。”尉迟恭不以为然道:“我要是变老了,还不是回来见你,你若是变老了,还怕被我看见么?”
“这不一样。”吕仲明道:“不能拿咱们来类比。”
忽然间吕仲明又觉得似乎是这样,他看看尉迟恭,想象他变成老头儿的样子,说不定也挺好看的,于是笑了起来。
“怎么了?”尉迟恭眉毛一扬,不解道。
“没什么。”吕仲明道:“你变……了点。”
尉迟恭:“?”
他们认识至今,也有四年了,吕仲明还记得四年前的冬天,他们在代县认识的那个下午,那时候尉迟恭就像个大大咧咧的塞外毛头小伙子。在唐王府内再见面时,更显得沉稳了些。
四年来一路征战,风吹日晒,行军带兵十分艰苦,每次上阵都拿命去拼,吃了上顿没下顿,确实会令人变老,所幸尉迟恭身体底子好,从前是打铁的,才不至于生什么病。
但二十二岁与二十六岁的男人,依旧有着明显的区别,尉迟恭变得更沉稳,更成熟了,依稀有点大叔样子。而吕仲明自己,却还是十六岁的容貌,一直没有长大。
“你还是像个小孩。”尉迟恭注视吕仲明,笑了笑,伸出手指,以指背轻轻捋过他的侧脸。
一夜过去,翌日,吕仲明睡醒时,尉迟恭留了张字条,道是天策府议事,让吕仲明自己吃,中午前一定回来。
吕仲明吃了早饭,忽然想起昨夜许多武将都被留在宫中,今天早上应该都回来了,罗士信也该到家了,不好!
吕仲明匆匆扒了饭,直奔罗府,刚进门,便见所有的婢女都不敢出声,罗士信拿着公孙氏的信,站在房里不住发抖。
秦琼也正在院里,朝吕仲明看来。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